第八章，謝謝，沒事
NO.8：謝謝，沒事
「老四，真的只有你家粉絲有瘋殘粉，你看童李果同學多無辜。感覺都快要哭了。」
賴茂見林汝國沒有回應他，加上張勇武在陽台搞衛生，把一抹布丟向他頭頂。他便閉嘴不提林汝國的前塵往事了。畢竟是失敗的感情，怪讓人心疼的。
轉而，他拿起電腦，把網上拍童李果照片和視頻的新聞給到林汝國眼前。
那張彷彿所有人對她虎視眈眈，而她低頭不知所措的神色，也的確覺得過分了。能殺人的不僅僅是武器和能力，還有人的眼睛。
童李果不停搓手的視頻動態映入他眼。她好像深陷豺狼虎豹中，一眼就能看出她的害怕與不安。
童李果肯定不安，手心都出汗了，只能搓手來緩緩，長那麼大，還真沒有如此輝煌過，來一趟洛南，人生都幾乎是無憾那種震撼了。
林汝國下了床，打開電腦。
毛衣：「文姐，文姐，江湖救急……」
毛衣：「文姐，需要你……」
毛衣：「聞聞快來救果果。」
毛衣：「我們被孤立了。」
毛衣：緊接著把一群女生如狼眼神的照片發給在群里。
這群成立的日期是昨晚。
毛衣：「一群餓狼呀……」
果果：「文文，你們學校真的一群餓狼……嗚嗚……」
林汝國的電腦出現李果她們的聊天群，是李果的微信。他黑入了她的手機，不過，不是盜號，也不是操控式，而是觀望式。
短短几分鐘的時間，不是林汝國技術過硬。而是多謝他父親教授的身份。他父親也是南陽美術教育系的客串教授。客串，就是偶爾去講幾節課。他利用父親的教授身份證登入南陽大學學生檔案網，然後調取童李果的個人資料。花一下心思，就黑入她的手機。
「蒼天啊，竟然掛兩次，還是那個短腿。討厭雞腸式文字。」
林汝國還「順手牽羊」式看李果的朋友圈。最新一條動態是好些天前的，這句話還配了張圖，是櫻桃小丸子撲通倒地的動態圖。
看圖下小文的留言，童李果英語四級掛了。
咚咚咚……
一條最新動態提醒。林汝國查看：「這狗屎運，我不要了，充滿嫉妒的牡丹，做鬼都不風流呀，救命呀……」最後還有幾個哭笑不得，抓狂，大哭的表情。
林汝國隨即關掉電腦，簡單收拾一下形象。拿起黑色布帆書包，在電腦桌的書架上翻找，拿了一本書塞進書包，淡然走出宿舍。
「老四，你幹嘛。」賴茂見林汝國此番動作，疑惑。
「上課。」還是簡短。
「你今天不是沒課嗎？」張勇武在陽台涼衣服問道。
「道歉。」依舊簡短。
「道歉？」賴茂疑惑眼神。
林汝國睥睨他一眼，他的睥睨高深莫測，那雙深邃的眼眸，讓你覺得置身火海當中。
低頭閉嘴裝委屈樣，才是生存之道。
「我爸找我。」畫風一變，又換個理由了。
「你爸找你道歉，林教授家暴。還是你找你爸道歉，你對林教授做了什麼……」
賴茂管不住嘴，瑟瑟發抖般追問，林汝國已經大步流星離開宿舍。
林汝國可是特不給面子自己父親，從來沒有聽過他父親的課。有時候他回家吃飯，飯桌上他爸邀他去聽聽課。順帶瞧瞧這些兒媳婦是怎樣膜拜他這位可愛的公公。
林汝國飯桌上不屑的臉。讓父親立即正襟危坐，食不言。母親看到這父子，哭笑不得。
這孩子隨了她的正經，而且還出神入化。她還會搭理這個在別人面前老成持重，風趣幽默，在家人面前神經大條的大學教授。兒子卻是雷打不動的一本正經。林教授有時候懷疑在醫院抱錯了孩子。可是，劍眉是出自他。還有那個英氣十足的下巴如出一轍。也沒抱錯，難道是他們的家庭環境存在嚴重的漏洞，有大問題，讓孩子養成這性格，冷淡。
這次去上父親的課，只是想，解鈴還須繫鈴人。讓一個平平凡凡，普普通通的女同學要遭受鍵盤俠這樣的刀光劍影。他再不出手，有違人道了。
他自知自己是系鈴人，而且自身的新聞熱度如此大，他出現一下，把目光轉移回自己身上，未嘗不可。
林教授低著頭從美術室趕往課室，遠遠聽到一陣一陣的尖叫聲，還以為發生什麼重大事件。到課室門口，看到自己兒子的背影，便恍然大悟了。
等兒子坐好，本想抬腳進去。一些女生，咻咻地擦他兩肩而過。他決定停頓下來。
短短几分鐘的時間，原本空蕩的左大邊座位。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坐滿了人，只餘下零星散點幾個空座位。
這時候，林教授便闊步進教室。咳了幾聲，是提醒同學上課了，注意安靜。
畢竟因為兒子的道來，她們都顧著看兒子，交頭接耳。那顧得上尊重他這個老人家。
「今天的同學個個都春風滿面。看來選修我的課程分數拿得容易，沒有什麼煩惱。同學們，看到此情此景，我這老人家想抒發一下情緒。待會課堂上，希望同學們的眼光是往我這邊投來。我，投影儀，看我，記得看我。那個林汝國同學的劍眉和下巴，都是我這產的，如假包換。」
林教授把書本對摺，左手拿著書擋住自己的鼻子嘴巴，然後右手指指自己眉毛和下巴。把同學們的關注點都吸引到自己身上來了。
林教授只覺得，養兒不易，養大個兒子差點連學生都沒有了。
一大片一大片的目光都看著自己兒子。左邊的右瞥，右邊的左轉，前邊的后扭，後邊的直勾勾瞪著兒子的背影。作為父親都替兒子感到背後陰森森的。
他瞧見兒子左右兩邊都空了個位子，這是合情合理的。她們多喜愛他，他就能做出讓人多冷的眼神，他這個熟人都不敢近，更何況是她們，生人勿近呀。
「林教授，您額頭沒有擋住。」一位女生歡樂說道。
「額頭有一半也是我產的。」林教授放下書本和學生笑道。
「公公，您髮際線太高了，這一半水分太大了。」
連剛剛瞪得李果發毛的女同學也被林教授吸引過去了。
「他早晚也有這一天的。還是先多看看我，預習預習，未雨綢繆。」林教授感慨。
哄堂大笑，就是這個效果。
李果和依依也被林教授帶動了。目光看著林教授，林教授額頭有點禿，畢竟也是中老年人，沒點老態，對不住身份證的出生年份。
「公公，你是假的吧，那有這麼坑娃的爹。」
「我這公……公當然是假的，他，坑爹，可不少。」
……
林教授繼續風趣道。李果偷瞄四周，發現所有眼光都真的在林教授身上。
真的有其父必有其子，不對，是有其子必有其父，隨隨便便就能成為焦點，萬人矚目。
李果不禁眼珠轉向左邊，側顏如美玉無瑕，各個五官錯落有致。鼻子上那顆小硃砂痣與她鼻子的傷疤，那是天淵之別。他那不是痣，而是美感，自己的就只是疤痕。同人不同命。
「好了，言歸正傳，今天我們要探討的是，國畫的歷史與其深遠的意義，這些水墨丹青瑰寶，淋漓盡致地揮灑中華民族哪些富有深意的民族大義……」
依依把書本移到李果跟前。李果回神，眼睛的緊張感也煙消雲散了，對著依依噗呲一笑。
然後低聲稱讚：「林教授果真是聞名不如見面，太可愛了。我以為你們高校的教授都很嚴肅。」
林汝國眼角的餘光全落在李果身上，知道她偷看自己，也聽到了她稱讚父親可愛。
他嘴角微微上揚望向自己父親。可愛，一中年男人被說可愛，或許他爸就是這點能耐，把他母親拿下的吧。
林汝國早就翻開課本。這課本是之前賴茂托他要的。賴茂說想選他爸的課，修個學分。林汝國經過副教授辦公室，便進去他爸辦公桌拿了本書。同辦公室的教授都認識他，大家也熟絡，所以他進來拿取什麼，都不過問。
後來林汝國才知道，賴茂不是對父親課堂感興趣，是對校園八卦網感興趣。聽了一節課回來，嘴裡念道：「老四，你媳婦們的話沒有錯，她們的公公呀，教書育人果真有料，這麼枯燥的文字，我竟然沒有打瞌睡。」
賴茂聽了一節課，就不去了。他純屬就是為了驗證八卦。然後把書本還給了林汝國。林汝國也沒有拿回去，就放在自己宿舍書架上。
方才在宿舍，猛然想起，特意拿上這本書。
他看到隔壁李果和依依看同一本書，她有書看，便把自己的書輕輕拖回自己座位。
其實他不是冷淡，只是能做的，不會用嘴說，行動派。
就像當初的初戀女友，那時候他全部精力放在事業上。不過，其實這也是為這段感情的行動，他就是想把心頭的重中之重做好，然後好好談個戀愛。
可惜，校花看不到他這隱藏如此深的行動，他不說，她不知，加上他生性冷淡，她也就失望了，所以選擇放手。
林汝國對別人說，對的人，不對的時機。這個時機真的需要時間的沉澱才是對的，又或許僅僅是他的方式不對。
在他把書本抽回來時，筆掉地了。水性圓珠筆滾著滾著，滾到靠近李果腳邊。
林汝國彎腰撿筆，他手長，修長的手指又拉了些長度，還是夠不著。
因為父親的魅力，同學的目光都果真往講台投影儀上。沒有留意林汝國的動作。
「同學……」汝國靠近李果空座位處，禮貌輕聲地叫著李果。
李果和依依詫異抬眼看著林汝國。還有身後些許的同學留意到林汝國靠近李果這邊，在他左邊的同學如是，翹首以待。
「可以幫我撿一下筆嗎？」淡然，連請求都是淡然。
「哦……」
李果順著林汝國的視線，看到離自己腳不遠處有支筆，邊點頭答應，邊彎腰撿筆。撿起來就放到那個空的檯面上。全然不顧，已經在伸手試圖接過筆的林汝國。
「謝謝。」林汝國把身側向李果處，伸手拿桌面的筆。
其實他的手長，不需要如此靠近李果處也能輕而易舉拿到筆。
「沒事……」
李果聽到聲音在耳邊近，連臉都感覺到他的氣息。李果楞楞轉頭，目光正好與林汝國相交。李果覺得林汝國真的有毒，竟然離不開目光，就這樣與他對視，面面相覷。林汝國定睛看著她，咬了咬嘴唇的動作，讓她莫名其妙心虛了。竟然生硬微笑回應他的謝謝。
昨天那個本已翻篇的場景，如今歷歷在目。他的氣息，當時她全然無覺，只有汗味湧入鼻息。如果她也是瘋殘粉，或者腦殘粉，估計會把他咬唇動作臆想為挑逗，故意的。
林汝國並非故意咬嘴唇，他想，這叫情不自禁吧。和她對視，她那澀澀的眸光，細看溫柔善意。鼻子，又是那個有瑕疵的正品。那個傷疤在她臉上是短處，對他卻富含魔力般。他情不自禁又想起彎身吻她的場景。甚至越來越清晰，牙齒還不由自主地咬了咬嘴唇。
接著看到她殭屍式的笑容，皮笑肉不笑，說的竟然不是，沒有關係，而是，沒事……
林汝國若無其事，坐如松望向講台。眼眸又不知不覺藏了笑意，嘴角微微上揚。
年少時候立的大目標是二十歲出頭成立自己的公司，三十而立成立自己的品牌，四十不惑讓自己成為標誌……
於是所有的精力與在意都在立業上，在二十三歲來臨之際擁有了屬於自己的公司。大腦終於空了一格了。
無形間，他似乎有格空隙在意女的了。
這不應該呀，他還有自己的品牌，標誌，仍要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