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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飛紅這麼一睡，就是一天一夜，但卻再也沒做過夢。

  待第二天她清醒時，身邊正站著一隻狐狸。

  「看起來融合得相當不錯呢。」狐之助見她睜眼，說的第一句話就讓她摸不著頭緒。

  「我們還沒跟她說明過。」一旁的宗三對狐之助一點也不客氣地下了逐客令。「好了，現在她已經醒了，你就回去交差吧。」

  狐之助只是輕笑，「那麼我先回去了。」

  目送狐之助離開之後，被宗三扶著坐起的飛紅才看著他問道，「牠說的融合是什麼？」

  「等會再跟妳說。」宗三邊替她梳理頭髮，「會不會口渴？」

  「好像有一點。」她眨了眨眼，「我還想吃東西。」

  宗三笑了笑，「我知道。狐之助說妳不會睡得太久，所以小夜已經跑去做飯了喔。」

  她沉默了一瞬，手指繞上宗三落在她肩上的幾縷髮絲，開始把玩起來。「他還記得啊？」

  「當然。」

  在飛紅的頭上綁上一個漂亮的蝴蝶結，宗三卻沒有移動位置，只是任憑她把自己的頭髮當成玩具。

  不知道過了幾分鐘，飛紅才略帶遲疑地開口。

  「……宗三。」

  「嗯？」

  「我現在還是，左文字們的妹妹嗎？」

  宗三低頭望去，只見她的視線正專註於她手上的髮絲，似乎這個問題並不是她提出的。

  宗三伸出手輕攬住她。

  「……曾經妳問過我，如果有一天妳成了敵人我會怎麼做。當時我以為自己能做到以本丸的安危為優先考量。可是後來我發現我做不到。」

  飛紅焦躁的手指動作慢了下來。

  「換做是小夜或者江雪兄長，我也下不了手吧？畢竟你們都是我的親人。」

  她仰起頭看著宗三，這似乎是她第一次看到宗三毫不保留地對自己露出寵溺的笑容。

  「所以妳認為呢？」

  飛紅面上的表情很複雜。

  她爬起身，轉過來面對著宗三，然後伸出手撲抱入他的懷中。

  「——二哥。」

  宗三輕拍了拍她的背。

  「嗯。」

  「我好幸福。」

  「嗯。」

  他望向窗外燦爛的天空。

  所謂雨過天晴，不過如此吧。

  待她快樂地扒完飯，葯研才拉著她爬上屋頂，跟她說明了自從她昏厥之後發生的事。

  知道自己現在真的成了實質上的付喪神——或者該說是地基主的飛紅，起先非常震驚，但後來轉念一想，似乎也沒什麼好大驚小怪的，也就恢復平靜了。

  「不過，幸好妳沒忘了自己是飛紅。」葯研輕鬆地笑著，「雖然不會怎麼樣，但如果真的不記得，還是會覺得遺憾吧。」

  「是啊。」她躺在屋頂上，對著蔚藍的天空伸出手，好像要抓住什麼一般。「還好我還是飛紅。」

  「妳沒有遺忘什麼嗎？比如現世的記憶。」

  「嗯，我忘了。」飛紅毫不猶豫，「我之前只是一點一點忘記，現在是突然全部都忘了。」

  一丁點也不剩。

  「我只記得自己曾經是個人類，活在現世。」

  然而即使如此，現在的她一點也不在意了。

  「而且心情變得意外地輕鬆……」

  好像忘了什麼很哀傷的事情。他聽到飛紅這麼喃喃自語。

  「既然是哀傷的事情，就不要想起來了吧。」葯研也跟著躺下來，「用新的記憶去填補吧。就跟骨喰哥一樣。」

  她釋然一笑。「也是。」

  用美好的未來編織成的記憶，去彌補缺失的過往。

  往事已去，未來猶可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