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飛紅根本不敢分神去看後方的情況,更沒有餘力去思考下一步該怎麼做。
漫無目的地衝刺著,身後就是要殺了自己的人……真他媽刺激。
"小姑娘,貓捉老鼠的遊戲也該結束了吧?"緊跟在後的聲音忽地湊近,"已經離得很遠了喔?"
……不要隨便洞察人心!
她已經放棄去恐懼三日月如同開掛一般的能力了。
深吸了口氣,她停下腳步,回過頭看著三日月。
夜月下的他看來風華絕代,如同風景畫一般美麗。
——如果忽略掉他手上只著自己的刀刃,確實很美,她甚至會思考自己會不會迷失在美色之中。
一直以來她都是帶著負面情緒在看這個男人,或憤怒、或害怕、或絕望,也因此不曾真正看過這個男人。
她早該察覺的。
"三日月,你是想改變歷史嗎?"
被飛紅察覺了目的的三日月卻半點也沒驚訝,而是緩緩勾起嘴角。
"沒錯。"
……果然。
三日月不曾說過他們的行動是為了什麼,卻也沒有去刻意隱瞞過。
她的周圍出現很多的證據,但她卻直到現在才發覺。
自己究竟因為狹窄的視野而無視周遭到什麼程度?
"為了救回審神者的性命,所以去奪取另一個審神者的生命……三日月,你想過這個審神者、青檀的刀劍們的感受嗎?"
三日月沒有回話,但手中的刀卻一頓。
飛紅沒有漏掉三日月這個反應,她似乎因此看到一線希望。
"就像你一樣,青檀如果死了,她的刀也會因此而悲傷、甚至跟你一樣墮化,你願意看到這樣的後果嗎?"
"……像我一樣?"三日月的眼神驀地一冷,"怎麼可能一樣?"
怎麼可能一樣?
那個他小心翼翼置於心尖上的少女……青檀所擁有的刀刃、甚至是青檀所擁有的"三日月宗近",頂多只會像堀川、像山姥切那樣,為了審神者、為了他們的"主"的死亡而消沉。
怎麼可能一樣?
三日月哼了聲,面上少見地出現了笑容以外的神情——是滿滿的不悅。
飛紅這一刻深深體會到何謂"一言不合就翻臉"。
她一臉茫然地思考著自己哪裡說錯了話?本該勸人為善的,結果卻變成火上加油……這情況也太不幸了。
飛紅感覺身邊的空氣溫度驟然下降,冷得她想發抖。
"小姑娘,妳認為憑藉這點微不足道的理由,我就會被妳說服嗎?"
他真的生氣了。飛紅感覺得出來。
"畢竟認識得不深呢。在我眼中,其他的一切都無所謂……妳不會明白這個道理吧?"
也罷,妳用不著去明白。畢竟妳就要消失了。
聽到對方這麼說,同時她的眼前銀光一閃。
她神色大駭,連忙往後一跳,堪堪閃過對方一擊。
那刀風帶來的殺意是如此讓人膽寒。
這還是她第一次感受到刀刃能給人帶來死亡的氣息。
山姥切就不用說了,跟山姥切對練實她是完全不用擔心自己的性命安全。
與堀川對打時雖然常常受傷,但她也能稍微安心——畢竟堀川威脅歸威脅,下手還是有所分寸。
跟著他們出陣時,對面的殺氣不假,不過她依舊不會太擔心,因為三日月他們不會完全對她的死活坐視不管。
但現在不一樣,三日月對她是真的起了殺心。
她敢肯定,方才那番話百分之百把她推入更糟的境界當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