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一章 聘禮
文清清仰頭看他:「我不離開。」她明白凌逸的意思,天禹和文家鬧僵了,她再待下去委實不合適,但她不能走,至少不能這樣走。
殷筱筱越發的怒了,欲再次動手,但由於凌逸在場,只能默默憋住。
凌逸漫不經心地說道:「文小姐,天禹不是你該待的地方,你不應該待在這裡。」
文清清有些失落,「我明白,但凌逸你……」頓了頓,接著道,「你是真的想讓我離開嗎?」她說這話時緊盯著凌逸,攥成拳頭的手心不停地冒汗。
她從未這麼緊張過,也從未這麼害怕過,即便父親讓她嫁給文逸軒,她也沒這麼怕過。
殷筱筱緊了緊拳頭,等待著凌逸的回答。
凌逸沒有回答,只冷冷地說了一句,「你走吧。」
殷筱筱暗暗地鬆了一口氣,她就知道,大師兄才不會喜歡上騙子的妹妹的。
文清清淺淺一聲嗤笑,「看來,是我自作多情了。」轉身離開。
從凌逸身邊到院門的距離往日很短,今日不知為何變得格外的長,長到她腳下似掛了千斤石,每次抬腿都得費盡她全身的力氣。長到她與他的回憶一幕幕重映,長到她的心彷彿被刀割了一般,長到淚水模糊了眼眶。
她強忍著不哭,淚水終於在跨出院門那一刻,「嘩」的一聲掉下來。
看著文清清離開的背影,殷筱筱別提有多高興了,「大師兄,你」轉身一看,凌逸已經走遠。
彼時屋內的諸位師兄已經跑出了房間,都怔怔地看著凌逸,凌逸依舊冷冷的,一張臉沒什麼表情,在進入房間之前叮囑唐六,「你去,將她安全送到文家。」
時霖又朝唐玥使了個眼神,依舊只收到了唐玥平靜如水的回復。
如此這般也好,既然知道沒有結果,那就不要開始,以免傷了彼此。
「行了,走吧。」唐玥叫上時霖兩人離去。
剛出雲院沒多遠,殷筱筱就追了上來。
「小師妹。」殷筱筱喊了一聲。
時霖和唐玥相互對視了一眼,停下了腳步。
纏人精又來了。
「二師姐。」
「二師伯。」
三人回過身子,客套地打了個招呼。
殷筱筱邪魅一笑,「小師妹怎麼隻身一人回來了?你的未婚夫呢?」語氣里滿是嘲諷。
唐玥不傻,哪裡聽不出來她這是在嘲諷——完美的未婚夫不過是個騙子。
唐玥回過身子,淺淺一笑,「師姐說的是哪一個呢?」對啊,她的未婚夫就是騙子,可人家就是願意欺騙她,不像某些人,連被人欺騙的機會都沒有。
殷筱筱火冒三丈,嘴角氣得差點扭曲,突然想起什麼來,笑道,「也是,聽說你在大婚之日跟你的前未婚夫跑了,被你的未婚夫知道后,一氣之下退了婚。」她知道事情真相,可她就是要這麼說。
本以為能氣到唐玥,可唐玥臉色毫無怒意,反而有淡淡的欣喜之意。
她那是在嘲笑她嗎?
殷筱筱越想越氣,手緊緊地捏著劍身。
唐玥,「那可不,想要騙我的人有點多,我自然要挑自己喜歡的。」與人吵架,哪一方先生氣,哪一方就輸了。
「你……」殷筱筱氣得火冒三丈,幾乎快要拔劍而出了。
時霖和路銘站在一旁看好戲,心裡別提有多痛快了。
唐玥懟人的本領他們是見過的,不用他們幫忙她也能應付得過來。
「二師姐,師妹見你臉色不太好,應該多休息休息,那師妹就不打擾你和休息了,先行告辭。」唐玥雙手抱拳說了一聲,然後轉身離開。
殷筱筱這幼稚鬼,她才不願意與她多說一句話。
時霖和路銘也是微抱拳,假意一笑后離去。
「唐玥,你……」殷筱筱氣得直跺腳。
唐玥三人離開后,便各自回了院子。
戲也看完了,該做正事了。
她帶著路銘回屋拿了工具后,來到天禹後院。
訓練計劃已經耽擱了好幾日了,是該好好補補了。
來到後院后,她和路銘把工具放好,正要開始,突然,竹林中一片清風拂過,憑添了幾分陰森之感。
「玥兒說你要找個喜歡的?」頭頂傳來熟悉的妖孽聲,「玥兒的意思是說,」接著便見一個白色的身影緩緩落在眼前。
沒錯,來者正是那長相妖孽,脾性妖孽,如今說話更妖孽的妖孽男。
晏絕停在她身前,走近她,俯身邪魅地道,「你喜歡我?」
唐玥:「……」怎麼哪兒哪兒都有他!
路銘竊喜了一下,默默地退後了幾步。
人家兩夫妻打情罵俏,他自然不能打擾。
晏絕靠近的時候,唐玥手中正好提著一把長劍,她順手一揮,在晏絕和她之間劃出一道明顯的界限。
兩人一言不合就打了起來,幾招過後,晏絕奪下唐玥手中的武器,一把抓住她的手,俯身道:「玥兒每次見面都想和我打,可是因為喜歡我?」
「喜歡你個頭!」唐玥另一隻手劈向晏絕,還沒碰到人家衣角,九被晏絕一把擁入懷。
他大爺的,遇到一個流氓。
「放手!」唐玥吼了一聲,晏絕微微一笑,「你答應不動手我便放了你。」
唐玥假意點頭,「答應你便是。」
聽罷,晏絕緩緩放開了手,可唐玥哪可能乖乖地收手,逮著個機會就動手,晏絕無奈,點了她的穴道。
「你……」唐玥一句話還沒說完,人就被晏絕定住了。
晏絕走到她身前,淺然一笑,薄唇輕啟:「天禹唐玥聽好了,」語氣有幾分鎮靜,好似在宣告什麼,「我清煙閣閣主晏絕,」頓了頓,接著道,「心悅於你,此生非你不娶。」說著拍了拍手掌。
掌音落下,只見一天青色人影從空而降,一手提著劍,一手提著一張紅紙。
來者正是遲千羽。
「故在此定下聘禮。」晏絕說罷,遲千羽拿出一張紅紙,展示在唐玥面前。
唐玥看了看,只見上面寫著「晏絕」兩個大字。
唐玥:「……」某人這腦迴路,可真不是她能猜測得到的。
聘禮是他自己,得虧他想的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