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萬花小說>书库>其他小說>在逃法門女刑師> 第三十二章 遇水則破

第三十二章 遇水則破

  風去哀瞄準四王爺的時候,四王爺正躲在房中要求衛兵們在他面前擋箭。

  他如果跑出去,全身暴露在風去哀的視線中,恐怕會死得更慘。如今之計,也只好繼續躲在房中,大叫抓刺客。

  見識過那張銅弓的厲害,一時竟沒人敢衝出去對陣。衛兵們手忙腳亂地關上門窗,被四王爺制止:「我要看著他!」

  「四王爺,關上門窗,他就看不見您身藏何處,就未必能射中您。」一個衛兵解釋道。

  「放屁!我看不見他,就不知道他到底往哪射!他不準射我!你們這些狼心賊子,休想要本王和你們同生共死!」四王爺紅著雙眼,喘著粗氣,推打身邊的衛兵,要求他去將門窗打開,好觀察風去哀的箭到底射向何處。

  衛兵們迫於無奈,只好前去將門窗打開。剛走到窗邊,一支利箭已經射穿了窗戶,將開窗的士兵釘在他身後的牆上,他掙扎了幾下,頭歪向一邊,死了。

  死去的士兵嘴角流下的血,正好淌到四王爺的額頭上。他藏身之處,是士兵屍體下方的桌子後面。四王爺駭得跌坐在地上,雙眼圓睜,說不出話來。

  「四王爺,我們還是衝出去吧!」衛兵們上來拖拽著四王爺,快速離開桌子後面,唯恐風去哀第二支箭就要射向那裡。

  四王爺連滾帶爬地,在衛兵們的攙扶和掩護下往門口衝去。

  已經晚了。風去哀第二第三支箭已經射進門中。第二支箭射穿了擋在四王爺面前的幾個士兵,箭頭餵了劇毒,見血封喉。第三支箭準確無比地射中四王爺腰間大穴。

  四王爺驚懼交加,劇痛和洶湧的鮮血令他一時失去了主意,也不罵人也不打人了,一心只想快些離開這個鬼地方,趕去向皇兄求助。

  直到其餘衛兵來扶他,他才絕望地發現,雙腿動彈不得。前半生都偏執驕傲、對別人生殺予奪的四王爺,第一次嘗到如墮冰窟的滋味。

  「快!快送本王爺進宮找御醫!你們快去叫我的皇兄過來!快啊!」四王爺捶打著身邊的士兵。他們心知風去哀就像奪命閻王一樣守在門外,但王爺有命,只能幾個人圍成一圈,將四王爺護在中央,奪門逃命。

  風去哀三箭功成,知道四王爺已經無法行走。她將銅弓背在身後,微微側臉對聶歡說:「副刑執,這裡交給你。」

  聶歡手上的劍越來越沉重,體力有些支撐不住,但他毫無退意。「女刑師保重。」

  風去哀頭也不回,越過眾人的頭頂,直奔正在逃跑的四王爺。

  按照四海一家離官府和皇城的距離計算,守城軍和皇帝的近衛隊應該已經收到報訊,趕來支援。風去哀必須爭取時間,將四王爺抓在手中,帶著聶歡離開此地。靠利箭,能遠距離傷他。想抓他,只能親自去他身邊。風去哀並不想過早暴露身份,但眼下除了親自去抓四王爺,她已經別無選擇。

  如果那戴面具的人也在,就好了。風去哀有些恍惚和分神,不過這只是片刻的事,她立刻又將心思放在四王爺身上。

  今日,她一定要保聶歡周全,不能再次拖累法門同袍。風去哀為了贖罪,已經生死置之度外,更不能為了戴面具的人而分心。

  她來到四王爺面前,伸出空空的雙手。衛兵們決心突圍,抽出刀劍以死相拼。她奪過一人的劍,刃光四舞,那僅剩的六名貼身衛兵已經倒下。

  四王爺看見風去哀,不可思議地挪動著身子,一寸寸地往後退:「怎麼會是你?你們法門背叛了我皇兄?你們父女合起來演戲騙我們朱家!」天耀當朝皇室姓朱,四王爺見來討命的人竟然是法門的前女刑師和現刑主,不由得懷疑,之前風間痕入獄、法門被清洗,是否只是一場戲?

  他們風家演這場戲,求什麼呢?四王爺想不通。

  風去哀深深地看了四王爺一眼:「你的救兵馬上就到了。」

  四王爺聽了,眼中又放出興奮和惡毒的光!很快,他的希望就被風去哀擊碎了。

  風去哀一把抓住他的衣襟,大步流星地往四海一家後院高台上走去。聶歡正在高台上殺敵。

  四王爺就像一隻任人宰割的小雞,毫無尊嚴地被風去哀拖行。

  在場的衛兵被聶歡殺得七零八落。風去哀徑直走到聶歡身邊,兩人對視一眼,均點點頭,一起抱著四王爺從高台背面跳下去。

  高台背面,是繞城而流的一條大河。河這邊是京城,河對岸便已經是京郊,沒有守城軍。

  這也多虧了當年風間痕力阻四王爺在京城中央建四海一家賭坊。四王爺才被迫在城牆邊上佔了一大塊地建賭坊,還賭氣般建了一座僅次於皇宮的高塔,向法門表示不滿。

  如果四海一家在城中央,今日風去哀和聶歡真是難以逃脫。

  兩人架著四王爺跳入大河之中,隨著急流往下游飄去。官府的守城軍才堪堪趕到四海一家。也不怪官府守城軍鬆懈,畢竟從來沒有人敢在「大名鼎鼎」的四王爺的地盤鬧事。

  風去哀一進入水中,便發現自己身體僵住了,無法動彈。她處變不驚,保持著控制四王爺上半身的姿勢,隨著聶歡的引導,在一處靠了岸。

  聶歡先躍上河岸邊,緊接著回身將四王爺拖出水面,拉到岸邊的沙土上。風去哀水性和馬術均有過人的技巧,平時也不擺架子,因而聶歡一時竟忘了幫助風去哀上岸。

  太陽穴中一陣強似一陣的刺痛,彷彿有人在來回拉扯她的經脈,強烈的痛楚讓風去哀無法保持意識清醒,也無法開口讓聶歡施救。她拼儘力氣摸到了岸邊,卻被急流捲走。

  「女刑師!」聶歡發現了風去哀的異樣,大驚失色,隨即縱身跳入河中,將風去哀抱住。等他把風去哀帶到岸上,才發現她雙目緊閉,雙唇烏黑,不省人事,全身脈搏微弱得難以察覺。

  聶歡心中著急,方才還像女戰神一樣勇猛無雙的女刑師,怎麼片刻之後就如此虛弱?聶歡心中犯了愁,自己身上不少傷,和風刑師一起帶四王爺走,還能勉力支撐。他自己帶兩個無法自主行動的人離開,這根本不可能。

  遠處有人策馬前來,聶歡立馬橫劍在身前,隨時準備出招。

  那人和馬跑近了些之後,聶歡發現是前來接應的皇甫禁名。皇甫禁名翻身下馬,臉色凝重地來到聶歡身邊,見地上躺著兩個人:「聶刑執,這是怎麼一回事?」

  「副刑主,刑師回來了!」聶歡激動地抱住副刑主的雙肩。

  皇甫禁名臉色一變,走到風去哀身邊,半跪著將風去哀扶起來。他看著這個從小待如親女,長大后鎮守法門的女刑師,真的是她,真的是她!「回來了就好,回來了就好。」皇甫禁名百味雜陳。

  「此處不宜久留,我們先回去。」皇甫禁名很快恢復了往日果斷的作風,吩咐受傷的聶歡帶著四王爺先上馬速速離開,自己則抱起風去哀,往會合地點走去。

  聶歡不放心地看了風去哀一眼,轉念一想,四王爺對救出風間痕也頗為重要,只好拖著四王爺上馬離開。

  皇甫禁名抱著風去哀趕了些路,發現風去哀身上有一股真氣,不斷地往外泄。

  真氣流動時,會消耗體力和血氣,所以習武之人最重要的就是要控制住自身真氣的強弱和集中。如此水泄一般往外散逸,而且毫無規律地散向四面八方,風去哀的命隨時會崩潰和枯竭,危在旦夕。

  奇怪,女刑師身上怎麼會有這麼強悍的真氣?皇甫禁名心中充滿了疑惑。當務之急,是將風去哀身上亂跑的真氣控制住。他仔細辨認了風中的聲音,確認了短時間內前後沒有追兵。

  他找了一處柔軟的草地,把風去哀輕輕地放在地上。

  風去哀口不能言,身不能動,頭部穴道都在膨脹,這種膨脹給她造成了循環反覆的痛苦,每膨脹一分,就痛三分。

  但她的意識仍保留著最基本的感知,她知道抱著她的人是法門副刑主皇甫禁名。她在內心深處,焦急萬分地說:「副刑主快快離開,別管我了,快去救風刑主!」

  皇甫禁名自然聽不見風去哀心裡的話,他扶風去哀身子坐起來,他雙掌按上風去哀的背部,要用自己的內力來牽引風去哀身體中的真氣,將真氣再全部聚迴風去哀體內。

  皇甫禁名緩緩地將自身功力凝聚到雙掌上,在風去哀背部與他手掌相接之處,形成一個強大的真力漩渦,一點點、一點點地將逃逸的真氣慢慢引迴風去哀體內。

  那股奇怪的真氣,十分順從地跟著皇甫禁名的內力牽引,流迴風去哀體內。

  風去哀遽然睜開雙眼,眼中一片血紅,醒來的她並沒有第一時間與皇甫禁名說話。

  皇甫禁名盤算著差不多已經制住那股亂氣,調息片刻,雙手撤離風去哀的背部。撤手的瞬間,皇甫禁名已經回體的功力,源源不斷地通過他的雙掌,輸入風去哀的體內。

  這種感覺,太像那個雪夜被竺沙白的毒蠱倒吸血液。

  但是相比自己的功力,皇甫禁名更關切風去哀的情況。他知道,出了岔子了!都怪他,不該在摸清楚那股亂氣的來龍去脈之前,就貿然地採取行動。太大意了。

  「風刑師!你快快調息平靜下來!」皇甫禁名雙掌被吸住,無法撤離,只能先讓風去哀嘗試自行切斷功力輸送。

    

上一章目录+书签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