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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大漠奇花白霜月

  千機門和天耀京城之間,隔了一片廣袤的大漠。春夏之交,大漠周邊的村莊和小城鎮總要經受幾次沙塵暴。

  仇無怨拖著風去哀在大漠里行走時,正好便遇上一場異常強的沙塵暴。

  這時候,風去哀已經和仇無怨解釋清楚,她並不知道這把匕首的來歷,是一個只有一天交情的怪人送給她的。

  仇無怨雖然半信半疑,到底也沒有對風去哀下狠手。一來風去哀沒有武功在身,並不會對仇無怨造成威脅。二來,風去哀掉下地牢的時候,引發了機關,從而導致出口的機關被廢,某種意義上講,算是仇無怨半個救命恩人。

  想到這裡,仇無怨便只提出,要風去哀跟他一起前往千機門,參加千機大試。風去哀本想拒絕,仇無怨卻說:「千機門外的那片大漠里,有一種奇異的花,常年掩藏在浩瀚沙漠之中,大約五十年才出現一次。」

  風去哀介面道:「是沙中萬卷書,又叫沙里白霜月。」法門對此花也有寥寥數語的記載,描述了外型和出現規律之後,又加了一句:然環繞大漠四鄉八里村民皆不曾真正見過此等奇花,僅口口相傳,或不足取信。

  仇無怨若有所思地點點頭:「就是它。白霜月有療傷奇效,能生肉、續骨、換皮。」

  風去哀目光一凜,「什麼意思?」

  仇無怨望向大漠的方向,聽不出任何感情地說:「夜雪姑娘一直掩飾臉上的火紋,似乎有難言之隱。與其終身見不得光,不如去尋一下白霜月。」風去哀行動不便,又因仇無怨誤會而被綁架了數天,臉上的火紋早已暴露在仇無怨面前。

  「換皮?」風去哀聲音有了一絲顫抖。她不太相信世上真的有萬卷書這種奇花,更沒想過換掉自己臉上的皮膚。可是,如果能消除她臉上的火紋,她是不是就可以回到過去的風去哀?法門是不是能放下她這塊心病?

  她心事動搖,被仇無怨看在眼裡。帶一個能拿到千機門最高信物之一的人,帶著去千機門,能給他多一個籌碼。何況,白霜月確實可以幫助夜雪姑娘去掉臉上的火紋。仇無怨對這個柔弱但勇敢的小姑娘有好感,既然能順手幫她,何樂而不為?

  就這樣,兩人便來到了大漠之中。仇無怨擔心風去哀腿上的傷勢,兩人進大漠之前還在鎮子上逗留了幾天。

  期間還遇到一支來搜尋風去哀蹤跡的法門隊伍。當時,風去哀包著繃帶,坐在輪椅上,被仇無怨推著從法門弟子面前經過,並沒有人認出來是她。

  他們從未想過,第一女刑師離家數天,就殘了。

  「什麼?你要娶法門的女刑師?」舟上尊一聽,整張臉都垮了,忍不住重重地拍了桌子,高聲斥責:「胡鬧!」

  舟渡野、劍千尋和南宮雨三人在武林遊走了一個多月,回到了千機門。此刻正被舟上尊叫到大廳之中覲見。誰知,舟渡野被她劈頭蓋臉訓了一頓之後,還敢提出來這個更令她生氣的主意。

  南宮雨和劍千尋互相遞了個眼色,舟上尊在人前一直殺伐果斷,話不多說。但是在舟渡野面前,難改一個母親的關心。

  「這武林之中,你想娶誰娶不到?為什麼偏偏要招惹法門呢?」舟上尊苦口婆心地勸解。

  「她招惹我。」少年神采飛揚地站在大堂中央,信心十足地說:「掌門人你就別擔心了,我和她之間沒有其他障礙,你只管提親就行了。無論她是法門刑師還是落魄小書生,我都要娶她。」

  見舟渡野如此堅決,舟上尊心亂如麻。良久,她抬起眼,同樣堅決地說:「不行。我不會答應讓你亂來。你一時興起,會給千機門留下一個爛攤子。千機門不會招惹法門,此事到此為止。」

  舟渡野笑著說:「我要娶她,不是千機門要娶她。」

  「我不同意。你們出去吧。舟渡野你禁足三個月,直到千機大試結束,才得自由。」舟上尊恢復了高高在上的掌門人的姿態,對三人下了逐客令。

  舟渡野也不反駁,遞上一張紙,「母子一場,給你看看,意思意思。」隨後便和好友們離開了。

  舟上尊展開紙張,紙上是一個少年書生的半身畫像,五官英氣逼人,神情憨厚可愛。

  作為母親,舟上尊一眼認出這是舟渡野的筆跡。畫像旁邊還有一行小字:風去呆。舟上尊一陣惡麻,法門第一女刑師的名號如雷貫耳,叫風去哀。「這小子到底和法門女刑師多熟啊?連外號都取了。」

  她很了解自己的兒子,他認定的人或者事,都絕對不會改變。他不稀罕的,送給他也不要。他喜歡的,無論要面對什麼困難,他會一往無前。

  他總覺得,自己有信心破解一切困難。他從來不會顧慮其他人和事,就像一個特別冷靜的賭徒,看好下手,買定離手。

  舟上尊再一次端詳畫像上的小公子,確實是少見的俊秀出彩,就像一塊天生的璞玉,哪怕不經雕琢,靜靜地躺在山中土裡,也會讓識貨之人眼前一亮。人中龍鳳不太足以形容這個女子,她彷彿是天上的人,不染凡塵。

  「是情人眼裡出西施,還是法門女刑師當真如此出眾?」舟上尊心中的怒氣漸漸平復,半信半疑地自言自語。如果世上真的有這般女子,也不怪舟渡野一見鍾情,非娶不可。

  舟上尊對畫像上的女子也越看越喜歡,直到飄萍過來請她去前廳,她才想起來約了武林中德高望重的人。她依依不捨地收好畫像,滿腹心事地跟飄萍去後山見千山老人巫雲來。

  「少主人也回來了,可要帶上他去見一見千山老人?也好讓少主人開始接手主持千機大試。」飄萍建議道。

  「不必了。」舟上尊淡淡地說,腳下如疾風吹勁草般飛快。「他目前在禁足,戴罪之身,見客不禮貌。」千山老人是她請來當大試裁判的,在他資格未被否決之前,他都是千機門的貴客。舟渡野還在受罰,又帶他去見貴客,豈非自己打臉?

  「這……」飄萍遲疑,「少主難得回來一趟,而且,屬下聽說少主這趟出去,把武林里叫得出名號的上等高手底子都摸了一遍。屬下總覺得,少主是替千機門在盤算。禁足是否不太公平?」

  「這是家事,不是千機門的事。」舟上尊並未作過多的解釋。

  舟渡野在武林上乾的好事,她都聽說了。有些人不知道怎麼打聽出他是千機門的少主人,修書來質問。

  被她用來點了蠟燭。

  這孩子,哪都不好,就是做事有自己的分寸,闖禍也總是有理有據。他在武林上,以過招為理由,找那些高手比試,是江湖老規矩,沒什麼可指責的。有些人辦了奸惡之事,自己心虛,怕是千機門來主持公道,又得知他是千機門的少主,總想著來訛一把,惡人先告狀。

  千機門是一座綿延幾十里的大山莊。山莊正中是千機殿,四周圍繞著高高低低的房子,是千機門門人居住和練功的地方,也方便隨時保護千機殿。千機殿十進十齣,最後一進是舟上尊的居住地和修鍊所在。倒數第二進便是舟渡野的房間。

  舟渡野和南宮雨、劍千尋剛走進房間,舟上尊的禁足封鎖掌門令就到了。三人習以為常,乖乖地繳了兵器和在千機門自由出入的腰牌。

  「少主人,還有千機子符呢?」一個弟子認真地清點了三人身上和千機門有關的物件,發現少主人專屬的千機子符不在其中。

  南宮雨和劍千尋樂呵呵地看著舟渡野,看他怎麼解釋。

  千機子符便是送給了風去哀的那把匕首。匕首分子母,他手上的是子符,母符自然是在舟上尊手裡。這是千機門最高身份的象徵。

  「下聘禮去了。給你們掙個少主夫人,不下大手筆怎麼行?」舟渡野振振有詞。

  那弟子懵了,張口結舌說不出話。兩人對視了一眼,也無法追究下去,就先帶著物品離開了。

  「你……真行。」劍千尋找不到詞,只能這麼說。

  「小公子真是不鳴則已一鳴驚人。二十年冰山雪男,傷盡武林少女心,結果一朝冰山倒,直接就要入洞房啊?」南宮雨樂得用扇子掩住半邊臉笑,「我們打的你死我活,你在那和法門女刑師你儂我儂。」

  「廢話就不說了。想辦法提親吧。我娘要是不肯出面,法門估計會認為我怠慢了小呆。」舟渡野有些苦惱,雖然他並不在意這些世俗禮儀,但是他不想委屈小呆,更不想法門因為他禮數不周而阻攔他和小呆在一起。

  「小呆?」南宮雨皺起眉,不屑地說:「講台上的風去哀可是一點也不呆。這女子狠著呢。」

  舟渡野不以為然地說:「我就看上她了。要帶什麼去提親,才能讓法門老丈人覺得我有誠意,沒有胡鬧呢?」

  「你就去問問你老丈人,看法門缺啥么?」劍千尋直截了當地說。

  南宮雨沉思了一陣:「還不如帶上千機門最珍貴的,去提親。」

  舟渡野敲敲頭:「千機門最珍貴的就是我娘。我剛跟她鬧翻了,你又不是看不見。」除了他娘之外,千機門沒什麼特別的。

  兩位老朋友翻了翻白眼。舟渡野繼續說:「小呆是世間僅有的一個女子,動我心弦,可遇不可求。我得送個同樣可遇不可求的聘禮,才能讓法門明白我的心意,認真對待我的提親。」

  被兒子惦記的舟上尊打了個噴嚏。「奇怪,天都快變熱了,怎地還受涼。」

  「最近大漠里風沙極強,總會飄來沙塵,容易引人噴嚏。掌門多加註意。」飄萍提醒道。

  舟上尊這才醒悟過來:「哦對。今年風沙有些強過頭了,令人有些不安。飄萍你留意一下附近的村落,如果有需要幫助的,就出個手。千機門周邊的安寧,對我們有好處。」

  「屬下已經安排了。」飄萍說。這些事都是暗中做的,一來防止那些村民過分依賴千機門,二來防止武林中有人利用千機門的善舉。

  千機門周圍的村民受空中浮塵侵擾,非常煩惱,人心浮躁。大漠之中的風去哀和仇無怨正面臨一次沙塵劫。

  兩人眯著雙眼,一隻手緊捂口鼻,一隻手用袖子擋住頭臉。片刻之前,他們開口說話,猝不及防被風灌了一口黃沙。兩人便不敢再開口,互相拉著袖子示意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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