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可他還是個孩子啊!
山崖前的平地落滿大大小小的石頭,有山崖上崩落的岩壁,有山上滾落的巨石,有砸在巨石上破碎飛濺的亂石。
滾落的巨石已經將緊靠山崖的空地填高了一大半,露出的上半部分崖壁被崩落的坑坑窪窪,剩下一些藤蔓垂著。
這是發生了什麼?是傳說的地龍翻身嗎?
站在山崖前的巨石堆前,四處望了望,確認是這個地方沒錯。小胖哥心裡愈發惶恐了,心也一點點的往下沉。
山崖頂上原來是一片山坡,上面散布著巨石,現在那些巨石都沿著滾落到山崖下,而山崖前又是一大塊平地。所以大量的石塊堆疊在山崖前,形成了一個新的石頭堆積的山坡。原來的暗門暗道被埋在最裡面、最底下了!
才十二三歲的小小心靈哪裡能應對這個情況,看著這一切獃獃發愣。
猛的好像驚醒了,小胖哥撲向巨石堆,幾個縱躍跳到石頂,邊找原來山崖石壁暗門的方位,邊大聲喊道:「爺爺、爺爺……鄭大叔、張大嘴……幽老鬼……」
沒有回應,四周靜的可怕。
小胖哥開始打算從最靠近原來石壁暗門的上方看看,有沒有縫隙爬下去。發現不僅是被堆得嚴嚴實實,而且有些巨石邊緣的一部分都已經砸進石壁,巨石間的縫隙堆滿了砂礫和碎石。
小胖試著從頂上徒手搬走堆著的巨石,可這些巨石都是數萬斤甚至數十萬斤的巨石,小胖哥雖然有千斤之力,卻難撼動分毫。
稍微冷靜下來,小胖哥爬上爬下觀察了一會眼前的巨石。
在巨石堆正面腳下,發現巨石從高處滾落有摔開了很多裂縫,而且巨石與巨石之間也有空隙。
小胖從正對暗門方位的、兩塊間隔大一點的巨石間空隙往裡鑽進去,大概能往裡爬丈許,觀察了一下,決定從這往裡挖挖看。
空隙往裡堆了的碎石和土塊。怎麼弄出去呢?小胖爬出來用四處看了看、想了想。
想起暗獄里一個大叔曾經自嘲過說被關在這暗獄里雖然沒吃沒喝的,但比起西乾國那邊好多了,聽說那邊被抓了要廢掉修為然後去礦里挖礦背礦。
小胖當時好奇,打聽了一些礦里的事。現在想起礦里也是往山裡挖礦道,挖到礦后,礦工用礦箱裝滿礦石,然後肩背著拉繩拖出礦道。
自己要挖一條通道出來,礦箱是沒有,也要弄一個東西將碎石泥土運出來啊。小胖四處看了看,有了主意。
原來打算用編魚簍的藤條編一個箱子,想想太費時又不禁重。後來決定砍了十幾根手臂粗的樹枝,然後用牢固的老藤綁成一排,再綁上粗點的老藤當拖繩。小胖試了試,這個小木排勉強可以用。
將碎石土塊往這個小木排上扒拉,堆滿後背著老藤往外拉,來到外面空地一掀,湊合能用。
這樣往裡清出一小段空間后,裡面的空隙越來越窄,這地方兩塊巨石靠得很緊。
意念一閃,「鑌鐵窄背刀」在手,開始揮刀沖著巨石邊緣砍去。
一開始還是胡亂的一刀一刀砍,亂石飛濺,裂縫卻沒擴大多少。砍著砍著,小胖哥開始運用「疾風九斬」的第一斬,運足靈力快速揮刀砍在同一處地方,裂縫開始擴大變深。
砍得足夠深了,把刀一收,雙手抓住石塊,靈力運到雙臂上,發力一扳,終於扳下了邊上的一塊。「砰」的一聲落地,這一塊份量也不輕,重逾千斤。
石塊的邊緣被砍的稜角分明,尖銳鋒利。小胖哥雙手抓著石塊的邊緣,用力往外拖,。
把石塊拖出來,鬆開雙手,那雙經常練刀、打獵、砍柴的長滿繭子的手,被割得鮮血淋漓。
小胖哥彷彿沒有感覺,抓著刀繼續沿著砍開的缺口邊緣往裡砍,「疾風九斬」倒是越練越純熟,對刀鋒的落點控制越精確,幾十刀精準的落在同一條線上,裂縫往裡延伸,很快又砍下一塊石塊。
小胖哥就這樣執拗瘋狂的砍著、搬著、拖著……
漸漸的,在兩塊巨石之間終於開出了二三丈深入的通道。可是早上突破時靈液已經消耗光了,小胖哥已經揮近刀好幾百下,靈核中的靈力也已經枯竭,已經使不出刀法了。最後一絲靈力扳下一小塊石頭,小胖哥費勁地拖著往外挪動。
小胖哥不光靈力用枯竭了,體力也透支盡了,這一塊幾百斤的小石塊好不容易拖到外面。
小胖哥直起身來,感覺全身都在疼,雙手血淋淋,雙腿發軟快要站不住了。
正當午的陽光晃著他的眼睛,小胖開始感覺天旋地轉。
「啪」的一聲,小胖哥終於堅持不住仰面倒下,倒在了拖石塊的土路上。所幸這條路被小木排拖得平坦滑溜,沒有零碎石塊。
可憐的孩子,這一個上午都經歷了什麼?
有晉入築基境中期的喜悅;有突然掉落迷霧空間的驚嚇;有在迷霧裡看神魔大戰的震撼;有和迷霧互相進進出出的困惑;有獲得天神鎮元扣的狂喜;有發現山崖通道被埋的焦急;有擔心爺爺安危的驚懼……
雖然小胖自小養成了樂觀開朗,獨立堅強的性格,可他還是個孩子啊!
這發生的一切是他不可以承受之重!
就這樣高度緊張繃緊到極限的精神,枯竭的靈力,透支的一空身體,他終於支撐不住了暈過去了。
陽光下,小胖躺在地上一動不動。
正午剛過一點的陽光火辣辣的,照在小胖哥的滿是汗水的臉上,照在被飛濺的碎石劃出一道一道血痕的赤裸的上身上,照在因砍出千百刀而腫脹的雙臂上,照在搬石塊搬得血淋淋的雙手上,照在汗水濕透的褲子上,照在腳底厚厚的老繭上……
午時三刻,是一天里陽氣最旺的時刻,照在小胖哥胸口的陽光明晃晃的,彷彿有氤氳的光線開始輕微的波動。
小胖哥華蓋內懸立的「天神鎮元扣」兀地亮了起來,閃著熒白色的光,開始吸收陽光的能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