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板磚與棗子
沈雲川因偷看安瑤沐浴被木華生追殺,木華生提著劍找到天黑也沒找著沈雲川,氣的牙痒痒,而安瑤一直哭鬧著要回七劍門,雖然木華生很想把沈雲川找出來挖了他的眼睛,但安瑤羞憤在眾人面前丟了臉,一刻也不想在這多呆,木華生很是心疼,只好答應她馬上回七劍門。
本來前天就要回七劍門,因季江南受傷耽擱下來,木華生帶著眾弟子辭過雲道舒後去看望季江南,安瑤認為自己無顏面見季師兄,站在門外沒進去,木華生見狀也沒勉強,脫了斗篷給她披上,進醫館跟季江南辭行后帶著安瑤和眾人辭行後下了梅花山。
而雲道舒等人的計劃步驟也已經完善,準備第二日一早就前往東陵霸刀堂。
沈雲川在牌匾后蹲了一天,腿都蹲麻了,眼看著七劍門的人從山道上下去了才偷偷摸摸的爬出來,才一動身,就聽見門下弟子喝問:「什麼人!」
門下的兩名弟子很緊張,前日里庄內才發生了一起慘案,死了一百多人,莊主將分散在外的弟子集合,而這兩人,就是散在外面的弟子,才頭一天輪值,就聽見門匾後有動靜,由不得他們不緊張,兩人抽出手中長劍,一左一右站開,小心翼翼的看著門匾。
沈雲川本想偷偷溜走,見被人發現又不藏了,從門匾后跳下,驚得那兩名弟子一下跳開好遠。
沈雲川才一落地就是一個趔趄,腿蹲麻了,跳下來還把腳給崴了,還是幾天前在靈州城門口傷到的那隻腳。
沈雲川坐在地上齜牙咧嘴,他奶奶的點太背,怎麼又是這隻腳。
其中一名弟子湊近一看,愣了:「沈公子,你在門匾後面做什麼?」
今早木華生與沈雲川打了一架,眾人都看在眼裡的,這兩名弟子也是其中之一,故而認得沈雲川,這是莊主的客人。
另一名弟子也上前來,看清沈雲川后往山道上看了一眼,笑道:「沈公子,七劍門諸位已經走了。」
兩名弟子年少,對於今日之事覺得好玩多過鄙夷,故對沈雲川的態度並不算差。
沈雲川從地上爬起來,沖兩人拱手一笑,走出去一截后又折回來,神秘兮兮的對兩名弟子說道:「可別告訴別人你們見過我啊!」
方才開口的那名弟子狹促笑道:「是怕姜姑娘知道吧!方才我可看見姜姑娘冷著臉進了莊子,指不定在哪兒找你呢!」
「嘿你小子,我什麼什麼時候怕過她啊,」沈雲川不樂意了,而後又摸了摸下巴,小聲問道,「你看著她進去的?」
「那是。」那弟子笑道。
沈雲川琢磨了一會兒,掉頭往庄外走,邊走邊回頭道:「記著啊!你們沒見過我。」
兩名弟子笑著朝沈雲川拱拱手,繼續守在門下。
沈雲川一瘸一拐的繞過莊子,現在要是被姜潯逮著了那可就沒得玩,既然她剛剛進了莊子,那就是給季江南換過葯了,莊子是進不得了,可以去醫館將就一下,至於季江南,呵呵,季江南沒受傷都打不過他,他還怕個不能動的重傷患?
沈雲川心情甚好,一把推開醫館的大門,才一推開就一股寒氣鋪面而來,沈雲川立馬扶著門扇往策一閃,劍光流動,馬上砍向他扶著門的手,沈雲川一驚連忙把手一縮,幾步跳回門外的小院里。
沈雲川抬頭看著門口右手持劍的季江南嘴角一抽,尷尬的打了個招呼:「哈,這麼晚還沒睡啊!」
季江南只穿了一件中衣,依稀可見纏繞的繃帶,手中拿著那把泠泉,身後還擺著一張凳子,明顯是坐在那裡就等他上門呢!
「哈哈,那個,恢復不錯啊,這就可以拿劍了,這外邊挺冷的,要不,進去聊?」沈雲川乾笑兩聲準備溜,腳踏出去一步又收了回來,嘖,溜什麼溜,又不是打不過!想想瞬間又理直氣壯了,抬腳往房裡走。
季江南眯著眼睛看著走近的沈雲川,單手持劍向沈雲川揮去,這一劍沒有內力真氣,就是單純的以自身氣力抬劍揮砍,沈雲川抬手輕鬆一擋,正得意轉頭卻看見一面板磚直奔面門而來,沈雲川連忙把頭往後一仰,卻已經來不及了,結結實實的挨了一板磚,沈雲川退開兩步,手捂鼻子,他覺得鼻樑骨都要斷了,鼻孔中兩股熱流正緩緩而下。
沈雲川看著手中的鼻血,懵了一刻,抬頭指著季江南破口大罵:「你奶奶個腿!這他娘的是什麼招式!你們七劍門還帶玩板磚的?!」
季江南拋了拋手裡的磚塊,他不能提動內息不代表他就不能打架了,幼時他與母親四處流浪,用得最趁手的就是板磚,只是後來入七劍門學劍,這種流氓打法他就不用了,但不得不說,殺傷力還不錯。
對付流氓,還是流氓打法最管用。
沈雲川滿臉滿手的鼻血,覺得荒唐無比,他一個丹心六劫的高手,被一個內息被封的傷患用板磚打了一臉鼻血?
「季江南!我可告訴你啊,今天這門我還一定要進了!」沈雲川脾氣上來了,他不信他收拾不下季江南,提著劍再次上前,同時額外留心季江南左手的板磚。
見沈雲川又過來了,季江南再次揮劍,沈雲川吃過一次虧,直接抽劍將揮過來的長劍打開,迅速上前,長劍往後一別就要來抓季江南的手腕,季江南左手一動,板磚又沖著沈雲川的臉打來,沈雲川早有防備迅速往後一撤,突覺後腦一疼,方才避的那下有點狠了,一頭磕在門框上,疼的沈雲川直抽冷氣,他娘的季江南這小子看著出自名門正派實則一肚子花招,方才照臉來的那一板磚分明就是故意逼他往後靠的!
季江南右手一繞就要抽回長劍,沈雲川長劍一翻制住季江南的右手,搶步上前,一指點上季江南左肩,左手劍鞘往後一撞,點中大穴。
季江南穴道被封,眼帶殺氣咬牙切齒:「沈雲川你有種跟我打一場!」
「嘁!」沈雲川嗤笑一聲,將手上的鼻血盡數揩到季江南的衣襟上,看得季江南面目扭曲一陣膩歪,沈雲川將手擦乾淨后一把掛起季江南的右臂,拖著他往裡面走,」我可不想和個廢人打。「
季江南真氣被封穴道被封,怒視沈雲川:「你說誰是廢人!」
沈雲川將季江南扶上病床,往桌邊拿了團紗布堵住流血不止的鼻子,摸著後腦腫起來的又是一頓氣結,你說揍他一頓吧,這打贏了也不光彩,要不揍吧,他娘的這事還越想越來氣,堂堂七劍門凌劍閣首徒又是板磚打臉又是門框磕頭的都是些什麼玩意兒?比混混還混混。
「說你是個廢人你還不滿意了?你瞅瞅,現在我就杵這兒了你能打我不?」沈雲川捂著鼻子道,抬腳往季江南腿上一踹,揍就不揍了,踹一腳總可以吧。
季江南氣急。
「別那麼惡狠狠的看著我,不是,那白天的事是個誤會。」沈雲川將門口的凳子拉過來坐下,瞅著季江南快要冒火的眼睛試圖解釋一下。
「誤會?進小蘭庭的不是你?」季江南冷聲開口。
「這個,我說我是不小心逛進去的你信不信?」說起這事沈雲川也是相當無奈,他對天發誓他真不是故意闖進去的,只是那會兒閑的無聊看見那邊有顆棗樹想去摘兩個棗子,結果棗子還一個沒摘就被安瑤的尖叫嚇了一哆嗦,而後呼啦跑進來一堆人,那安瑤叫得越發大聲,那群人退了出去他連忙爬牆逃跑。
然後就被滿身殺氣的七劍門大師兄堵著打了一回,好不容易躲在門匾後面才躲了過去。
季江南一臉」你看我像傻子嗎「的表情。
沈雲川扶額長嘆,他也是這麼跟木華生說的,木華生也是一樣的表情。
他娘的老子真的就想摘個棗子啊!就算他之前想去逗逗安瑤,但他還沒實施啊!
別人信不信我不知道,反正我是信了。沈雲川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