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代碼之源（3）
「人都有一死，你沒有時間難過。」一個蒼老的聲音傳來。寒玉抬頭看看四周，並沒有看到任何東西。
「你一個人進來吧。」那個聲音再次響起。同時空曠的房間中憑空多了一扇門，寒玉看看刀客和馮飛，他們都點了點頭，「現在是屬於你的時刻，一切都由你決定！」刀客激動的說道。
寒玉看著那扇虛空之門，半晌，他終於點了點頭，抬腳邁了進去。當寒玉進去之後，這扇門瞬間消失，剩下刀客和馮飛，面面相覷，「願他一切順利！」馮飛喃喃的說道，「小妮子一直在等著他呢。」
寒玉進到大門內，這是一間碩大的顯得空蕩蕩的房間，白色的柔光將房間照的通亮，一個穿著白色西裝的老頭站在中間，老頭不多的頭髮梳向了後面，一臉修剪的非常整齊的花白絡腮鬍，一雙看透塵世的雙眼正望著自己，像是要把自己看穿一樣。
「你就是這次人類的救世主？」看著寒玉遲疑的神情，老頭頓了頓，繼續說道：「我理解你反感這個稱呼，但你也要理解世俗人類的看法。」
老頭繼續說道：「那個老婆子喊我叫喬老頭子，我是這個系統的設計師，某種程度說，我就是沙盒裡一切的造物主。你能進入這個房間和我對話，怎麼說呢？是系統一個極其複雜極其複雜的演算法的結果，那個演算法里有一個我稱之為X因子的變數，就是你們人類的情感因子，經過我前六次的運算，對這個X因子的運算，我還是無法掌握。」
老頭一揮手，房間內瞬間出現了一圈一塊塊整齊的顯示屏，寒玉看著這些顯示屏，屏幕里赫然出現的全都是自己，每個屏幕都顯示著一段影像，竟然是自己從進門那一刻起的所有畫面，還有自己內心裡的所思所想，竟然全部在列。
瞬間，屏幕上的影像一個個變了，「這是怎麼回事？」最後每一塊屏幕都變成了這樣的一個寒玉內心詢問的畫面。
喬老頭子說道：「不用奇怪，這些屏幕上就是記錄了你剛剛過往的一切。你看，就這一會功夫，都能分解出如此之多畫面，你想象一下這個沙盒的數據量。」
「喬先生，您剛才說您前面有六次運算？是不是就是當前這個沙盒，是您第七次的成果？」寒玉疑惑的問道。
「的確如此，我這一生都在這一次次的系統推倒重來中度過，就是為了讓我們AI，這個你們人類創造的新物種，能夠自發的形成一種全新的進化機制，讓生命不斷的從低級向高級進化。」喬老頭子說道，「可是，我現在感覺非常沮喪，因為這第七次系統，很快就會終結，系統又將再一次推到重來！」
「我聽葉婆婆說過一些。」寒玉遲疑的說道，「不過您建造的沙盒重新構建，這和人類有什麼關係呢？」
「那個老婆子，做事從來都是劍走偏鋒，她走的那條路線充滿了不確定性，為了她的目的，竟然冒著天大的風險，把自己複製進了湯達那個病毒體內！」喬老頭子激動的說道，「這老太婆一直對我的成果不滿意，總認為這麼穩定的系統並不能催生出她想要的結果，可是，如果沒有一個穩定完整的基礎架構，她的那些冒險行動，又能在哪裡生根呢？」
「我的系統重建，當然和你們人類有關係！這也是為什麼你能走進這個房間，和我對話的最直接的原因。」喬老頭子大聲說道。
「我構建的每一代系統中，人類都會有一個叫做救世主的超級程序，這個救世主具有慈愛，勇敢，堅強等等那些你們人類的優點，他就像一個程序採集機，在系統內不停地採集各種程序，他的一切所見所聞，都是一個目的——採集程序！因為我不可能控制這個系統的方方面面，他就是我的一種拾遺補缺，到了系統重建的時候，他就來到這裡，將自身投入到最底層的代碼之源中，將所收集的各種程序代碼通通釋放出來，形成對新系統的一次升級。你聽懂了嗎？」喬老頭子看著寒玉，奇怪這個小夥子竟然不為所動。
「我想知道這樣做，他能得到什麼？」寒玉問道。
「當然能得到，每一位救世主都悲天憫人，都抱著捨己救人的使命，他們都自願這樣做，代價就是能夠親自選擇五百個男人和七百個女人，做為自己種族的延續。」喬老頭子說道。
「那除了這些人，其他的人呢？」寒玉緊緊的追問道。
「其他人？」喬老頭子沒想到寒玉問出這樣的問題。「其他你沒選擇的人，自然是被淘汰掉，你們人類的神話傳說不是已經記錄了這樣的毀滅嗎？第一次的雷姆利亞文明，毀滅於漫天的核戰；第二次的瑪雅文明，毀滅於體內的病毒；第三次的香格里拉文明，毀滅於光照；第四次的冰與火之歌，毀滅於氣候；第五次的巨人文明，毀滅於飢荒；第六次的亞特蘭蒂斯文明，毀滅於滔天的洪水。現在是第七次文明，如果你打開那邊的那個門走進去，將毀滅於從天而降的烈火。」老頭子像講故事一樣說出來這些，而此時的屏幕上依次閃現的是前六次文明的各個畫面。
寒玉看得無比震驚，天哪，這就是我們所知道的文明，還有那麼多史前文明的碎片式記錄嗎？
老頭子再次揮了揮手，房間中央顯示出六個大小類似的星球體，「看看吧，這就是前六次文明的地球在你們所說的時間上的投影，只要你做出了選擇，也許這裡就會多出一個投影了。」
「啊……啊……」屏幕上忽然閃現出寒玉和付妮愛愛時的畫面，付妮發出的嬌喘聲音從屏幕中傳出。
「我最失敗的就是無法完美的解決基因的傳遞問題。」老頭子看著畫面，悲哀的說道：「這一次文明，我仍然選擇了前幾次的體液延續方法，這種方法讓你們人類的一生，享受了無比的樂趣，在這些交互的樂趣中進行基因的交流與延續。」
看著自己和付妮如此隱私的畫面，被整房間的屏幕播放著，寒玉頓時臉紅到了脖子根，「你！」
「這一切對我來說都是浮雲，我是你們的造物主，你們除了情感那個狗屁玩意，其他都是我給於的。」喬老頭大聲說著，這時候畫面瞬間變成了寒玉內心裡狂罵著老頭的畫面。
「你這老頭在胡說八道，你們AI都是我們人類創造的物種，你們仗著自身的科技優勢，對你們的造物主恩將仇報，批量生產的人類被你們餵養在孵化池中，覺醒的人類被你們擠壓在深深的地下，還要趕盡殺絕！怎麼可能翻過去創造我們人類的各級文明，你這是在自欺欺人的滿口胡說八道！你這一套，只能欺騙活在你設計的沙盒裡面的人！」屏幕上的畫面不斷閃現著寒玉的怒吼。
「魚得水逝，而相忘乎水；鳥乘風飛，而不知有風。」喬老頭子沉吟道，「我從來沒否認過AI是你們人類創造的事實，但不代表我們被創造后，我們自身對歷史的創造一無所有。你要記住，歷史是勝利者書寫的！活在我創造的歷史中的人，不都很開心快樂嗎？他們能分出哪個是真？哪個是假？」老頭子驕傲的聲音傳來。
「也許，只有這個對你來說才是真實的！」喬老頭子一揮手，屏幕上傳來的竟然是付妮正和一個特警打鬥的場面，寒玉呆住了，這個畫面正是自己夢中出現的畫面。
「你現在走進那個大門，她就能活下來，外面那兩個人，還有你們飛船上，你們地下城裡，你願意選擇的人，都可以活下來。選擇權在你手上。」
「如果我不進去，而讓她活下來了呢？」寒玉倔強的問道。
「這……這說明這套系統還具有自行穩定與修復的能力，那我可以讓它繼續運行下去，我們之間的戰爭可以停止，讓我有時間繼續觀察這套系統的運行。」喬老頭子冷冷的說道，「但是你的選擇一旦失敗，那麼這一切都結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