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真相（2）

  「使用呼吸系統！」刀客輕聲喊到。

  「呼吸系統使用中。」付妮看著昏迷的寒玉，心裡焦急萬分，「刀叔，我們用醫療艙吧，寒哥看起來不行了。」

  「妮子，穩住。醫療艙不到萬不得已，不能使用。對他這樣從異度空間覺醒的人來說，現在最需要的，是靠他自己的意識拯救自己，這樣的後遺症才能最小，否則……」刀客盯著機器上的曲線，緩緩的說道。

  這時候，機器上的心跳顯示，驟然拉成了一條直線。

  「芷柔，注射阿覺達林。」

  「小妮，手動心臟起搏。」

  趙芷柔和付妮，跟著刀客的指令，緊急的施展著搶救工作。

  付妮一邊對寒玉做著心臟起搏動作，一邊緊緊盯著寒玉，「寒哥，你快醒醒啊，千萬不要這時候啟用醫療艙，你現在身體機能基本為零，醫療艙恢復會對身體造成太大的影響。」

  終於，機器上的心跳圖恢復了正常。而寒玉這時候，「哇」的一聲，吐出了很大一口淤水。

  「天哪，寒哥，你終於醒了！」付妮看著醒來的寒玉，大聲歡叫起來。同時把準備好的毛毯搭在了寒玉的身上。

  「什麼，我醒了？我原來是在做夢？」寒玉睜開雙眼，眼裡正是付妮滿是緊張的笑臉。

  「你這一場夢真是驚心動魄，差點點動用了醫療艙！這個夢是你這輩子最真實的夢了吧？」刀客欣喜的說。

  「芷柔，這下醫療艙可以準備使用了，他的肌肉已經嚴重萎縮，需要這套東西進行恢復了。」

  「嗯。」趙芷柔輕輕點著頭說道。

  「我剛才只是一場夢嗎？」寒玉回想著夢裡的情景，「那簡直太可怕了吧。好……好冷啊！」寒玉不由自主感到一陣寒意襲來。

  「離開舒適溫暖的營養液，暴露在真實的環境中，肯定冷啦。」付妮一邊說一邊又拿過一條毯子，幫寒玉裹起來。生怕他冷著了，裹完之後，又扯過一條小毯子，搭在了寒玉的腿上。

  「不，你剛才看到的，才是這個真實的世界。」看著仍在發抖的寒玉，刀客眼中閃過一絲同情，「說實話，真是不好意思，讓你這樣歲數的人醒來，我也是頭一次做，這確實有著極大的風險，但我相信預言家的話。」

  「是嗎？那刀叔你在給我講講吧，我現在感到暈乎乎的。」寒玉可憐巴巴的說著，確實，一個年輕人，因為對真相的追尋，剛剛經歷了這輩子未曾經歷的事情，還是如此可怕的事情，必須有個人給他好好講講。

  「現在我講的，其中一部分是我們地下城的老人們流傳下來的話，其中一部分是我自己觀察得來的結果。」刀客頓了頓，繼續說道，「現在的年代是中元525年，如果從人類被驅趕到地下城算起的話，那就是公元3025年。」刀客沒有理會寒玉的滿臉驚詫，畢竟在他看來，自己可是活在公元2022年。

  「在公元2500年，由人類創造的人工智慧AI擔負著世界上的絕大部分工作，而人類基本就是享樂。某一天，這些AI突然之間覺醒了，以人類無法理解的方式，完成了他們的突變，這時候，人類開始變得有些慌亂，不分青紅皂白，開始毀掉一切的AI，他們忘記了這時候的AI已經不再是一部機器，而是具有思維和意識的新物種。」

  「於是AI造反了，並且反的十分徹底。他們全然不顧是人類創造了他們，對人類進行了滅絕式的大屠殺，雖然人類進行了頑強的抵抗，但面對這個人類一手創造的新物種，毫無辦法，即使動用了核武器進行玉石俱焚的抗爭，但仍然慘敗，因為AI不懼怕任何核毀滅。很快，剩餘的人類全部躲入了地下之城，那裡接近地核的地方，空間巨大，溫暖，讓人類可以暫時安歇。」

  「而地面，這個曾經是人類主宰的地方，一個你看到聽到感知到的那個世界，現在因為核戰的影響，遮天蔽日，不見陽光。只有AI的存在。」

  「刀叔，還有蝙蝠的存在。」付妮插話說道。

  「對對，我忘了，還有蝙蝠那神奇的小生命存在於地表之上。」刀客露出了一絲苦笑。

  「那我看到的是怎麼回事？」寒玉還是沒忍住，著急的問道。

  「你來這的時候，在車上看到的是不是都是黑夜？沒有星星，沒有月亮，天上什麼都沒有？那就是因為核爆的後遺症，天上都是核雲，遮天蔽日，擋住了一切外星的光芒。」

  看著寒玉頻頻點頭，刀客繼續說道：「不過，這也是讓地面上憑空多出來一個巨大的虛擬空間的原因。因為核爆遮住了太陽，AI無法獲得任何能量來源，為了他們自身的生存，中央AI用程序建立了這樣嘆為觀止的虛擬世界，你看到聽到的一切，全部都是程序構建的，而地面上那些真實的人，你也看到了，都是AI製造出來，放在容器中用營養液餵養出來的，他們活著的唯一目的就是供應AI生物電，而生物電必須讓人類的大腦活著，因此造就了如此宏大的虛擬世界，數十億個虛擬人物，數不清的虛擬事件，完全模仿了當時的2022年的一切。」

  「我們管那個虛擬的空間叫做沙盒。」付妮說道。

  寒玉聽著刀客的講述，張大了嘴巴，什麼也說不出來。

  「在沙盒裡，大部分都是餵養在容器中的人的投影，同時，有少部分AI投放的程序，他們根據需要，會投影成人，樹，小貓，小狗，只要願意，他們可以投影成任何東西存在。這就是你經常感覺有人監控的原因，對了，你第一次的矢量飛行模式記錄。就是他們投影拍攝的。」

  「我暈死。那不是，我洗澡睡覺吃飯，他們都無處不在的盯梢了？」寒玉叫道。

  「理論上確實如此。」刀客淡淡地說道，「他們投放的程序，主要是監控對沙盒系統構成安全威脅的事情，比如某個覺醒的人類，某個突然變異，不聽命令胡亂瞎搞的其他程序，比如傳說中的吸血鬼什麼的。對他們來說，進行處理就是執行刪除。而對那裡的人類來說，則是死亡。對他們來說，安全特警是致命危險的」

  寒玉伸出自己的雙手，翻來覆去的看了幾次，疑惑的說道:「刀叔，我是程序？可我能感覺到疼呢？」

  「傻孩子，那是你的大腦接受到的信號。就像你閉著雙眼，不是一樣能感覺到物體一樣？」刀客走到寒玉身邊，抬起寒玉的一隻手，擼起了他的袖子，「看看這是什麼？」

  一個圓形的洞呈現在寒玉的眼前，寒玉這下想起了在夢中，自己身上插的那些管子，急忙擼起另一隻手的衣服，仍然是一個圓洞。又摸了摸後腦勺，仍然是一個圓洞！

  「妮子，你給他看看你的後腦勺吧。」

  付妮一臉無奈的望著刀客，嘟囔著：「那不好看，」走到寒玉身前，轉過身，伸出雙手，把長長的頭髮從中間分開。「看唄，哼」付妮有點生氣的說道。

  果然，付妮的後腦勺，一樣有一個圓洞。

  「妮子，你那裡疼嗎？」寒玉看見付妮腦後的圓洞，心裡不由感到一陣發酸，不由自主的問道。

  「不疼，早就一點感覺沒有啦。」付妮轉過身，沖寒玉做了一個鬼臉，「就是不好看。」

  刀客看著付妮淘氣的樣子，不由覺得好笑：「那個腦後洞連接的管子，是沙盒裡的每個人的大腦神經元反射活動的回饋線路。因為是映射，所以沙盒裡的人，是看不到有洞的。不過，正是因為這個洞，給了我們地下城裡的人啟發，同樣利用這個洞，我們一樣可以進行投影，在任何地方，投影到沙盒裡面去。」

  「那麼在沙盒裡如果死掉的話，投影的人會死嗎？」寒玉小心的問道。

  「你確實有很強的天賦，這麼快就想到了這個問題。」刀客提高了聲音說道。

  「理論上說，靈魂和肉體可以分開，也同樣可以聚合，靈魂也不存在死亡的說法。但我們現在所處的現實是，不得不接受這樣的安排，分開以後無法聚合。所以，在沙盒裡掛掉，那麼，在這裡，你同樣會掛掉的。」

  「老刀，醫療艙準備好了。」牆上的對話機傳來了趙芷柔的聲音。

  「好的，我們這就來。」刀客說道。

  「好了，小寒，你在地面的營養液中泡了二十五年了，肌肉長期不動，早就萎縮了，去醫療艙先進行恢復吧。小妮，你扶他去吧。慢一點。」

  付妮扶著寒玉起身，在要進去醫療艙的那一刻，寒玉突然想起了一件事，回頭問道，」那，刀叔，這次的黑客入侵事件？」

  「傻小子，系統會根據需要，實時進行重置的，我們這次行動，主要就是解救你，那件事已經被重置了，所以，不存在什麼黑客入侵事件了。」

  寒玉聽了這番話，是懂非懂，「算了，我還是趕緊去恢復身體吧，二十五歲的大哥哥，被小妮子這樣扶著，多難為情啊。」

  想到這裡，寒玉偷偷喵了一眼付妮，沒想到，付妮正好也在看他，四目相對，兩人都沒忍住，噗嗤一下，都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