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醒來,秦臻第一眼看到的不是溫暖刺眼的朝陽,而是蘇浩的臉。
「霧草。」秦臻瞬間移動到床的另一側,抓緊了被子:「你幹嘛?」
房間很大,每張床都有專門的帷幔,絕不是什麼意外。
這個人坐在輪椅上,天還沒亮,就坐在秦臻旁邊,一隻手托著腦袋,似笑非笑的看著他。
今天的蘇浩,看起來很不一般。
這就像……emmm……
找到工作的樣子!
「學長,我有個計劃。」蘇浩壓低聲音,語氣平緩:「我想學修鍊。」
「你等會,我清醒一下。」秦臻重新閉上眼睛,把腦袋塞進被子里。
「這不是幻覺學長,嘿!」蘇浩把杯子掀開。
秦臻閉目皺眉,揉著太陽穴,深呼吸幾下,才緩緩睜開眼。
然後,他往蘇浩的下半身看了一眼。
再然後,他掀開被子,給蘇浩也看了一眼。
「你不行。」秦臻又扯回被子。
「我尼瑪……你說我什麼不行?你看起來也沒用過!」
「我說真的,修行之人,腎功能也會很ok,你忘記你上次在醫院被灌輸真氣的後果了?」
「嘖。」蘇浩想揍人,但看在是自己求人的份上,只能繼續扯著被子。
「我是真的可以的。」
秦臻這才想起了真氣測試時候的場景。
在他的印象里,蘇浩一直是不行的。
「你先和我說一下秘境里發生了什麼。」秦臻說道:「昨天我不在。」
蘇浩一五一十的把發生的事情全都說了,和與趙胤說的不同,但是他還是隱藏了在泉水裡看到小窮奇的事情。
如果大家都覺得它走了,對蘇浩的態度,應該會有點改變。
雖然是不好的那種改變。
「神奇,真的很神奇。」秦臻從床上坐起來:「道家居然真的能改變修鍊天賦。」
「所以我覺得我以前會的都是別人給的。」蘇浩說道:「但我自己真的可以修鍊。」
「你現在修鍊……很落後。」
「我知道,鄭獨說過了。」
「修鍊也很苦。」
「我知道,就像每天背書一樣,我可以。」
「還有……」
「哎,你就教我先嘛,練不練是我的事。」
「對啊,小臻臻,你就教他嘛~」陳墨不知道什麼時候醒了過來,對著兩人拋媚眼:「沒想到你們喜歡早上在一起。」
秦臻嘆了口氣,半晌,才點頭答應。
修鍊真氣並不是太難的事情,甚至,秦臻認為對蘇浩來說,找到感覺更簡單。
因為所有人的天賦都是與生俱來,就像水之於魚,後者可能要花很久時間才意識到水的存在。
但蘇浩,很明顯的感覺到自己大腦有一個地方痒痒的,想撓。
就像有一顆小草,在裡面生根發芽。
「科學研究表明。」陳墨燒好了一壺茶,走過來看著打坐中的蘇浩:「我們的大腦里有一小塊區域負責感受真氣的存在,靠它完成真氣的凝聚和使用。段位越高,這個部位發育的就越大。所以我們每天做的,就是刺激它。」
說到這裡,陳墨把目光轉移到蘇浩的下半身。
「你可以理解就和刺激那裡的感覺是一樣的。順便說一句,真氣也是一樣,用進廢退。咕嚕咕嚕,走咯,拜師去咯~」
秦臻梳洗乾淨后,看著窗外的陽光和四十層高樓公寓的景色。
車水馬龍,人們開始忙碌。
夜晚才活躍的屍犬重新隱藏在陰影中,秦臻似乎看到了一雙躲閃起來的紅眼睛。
但就在這日漸增多的黑色霧氣中間,一道道細若遊絲的白色霧氣,像棉絮一樣,慢悠悠的穿透落地窗,游到蘇浩和秦臻身邊。
想到蘇浩剛才說的話,秦臻抬頭往天上看了一眼。
真的秘境,果然不再是這些虛無縹緲的東西。
那些離開的前輩,還有自己的父母,每天面對的,應該就是那些怪物。
以秦臻的實力,還沒有資格去一探究竟。倒是新來的苗柔,和他相仿的實力,卻已經拿到了實戰機會。
他昨天聽說,佛家遺失在世間的四顆佛舍利有大用處,也不知道他們哪裡來的消息。
但至少,無數年形同陌路的佛家和百盟,如今聯合在了一起。
「蘇浩。」兩個小時后,秦臻喊了一聲。
蘇浩睜開眼,順著秦臻的眼光往自己下半身看。
嘶。
居然真的有用。
「別看那。」秦臻走過去,把蘇浩的腦袋強行扭個方向。
他這才看到聚集在他腦袋旁,細若遊絲的真氣。
「這就是真氣?」
秦臻點頭:「吸納真氣的方式很簡單。一段入,二段出,三段立,四段形,五段界,六段矩。」
「六段以上呢?」
「到時候就知道了。」秦臻拍了拍他的肩膀:「三段前,修鍊只是枯燥。」
蘇浩不想聽一個在陳墨眼裡算天才的秦臻說這種話。
秦臻離開房間后,蘇浩繼續在床上吞雲吐霧。只要集中精力在他腦袋中的那一塊酸麻、微癢的地方,他就會有一種吸進什麼東西的快感。
一時間,精神百倍。
想起苗柔交給自己的鍛煉方案,過度精神的蘇浩下床做了一套鍛煉。
一個小時,洗完澡后,他才想起吃早飯。
百盟成員有專門的食堂。
一個智能容納二十人左右的「食堂」。
據說樓下百盟開的公司食堂,能容納三百多人。
他們借著公司隱藏並養活自己,但不知為何,百盟要養的人越來越少。
到最後,一個狹小的食堂就能容下。
蘇浩拿了兩個雞蛋,一份麵包,一盤水果,在角落裡吃了起來。
突然,食堂里唯一剩下的一個人端著盤子,坐到了蘇浩的對面。
臧齊。
那個在會議上操控靈蛇的年輕人。
「我叫臧齊,你也那麼起那麼晚?」
「我起來了,我剛才,修鍊。」蘇浩嘴裡塞滿食物,也不見外,。
「修鍊?」臧齊慢條斯理的撥開一個雞蛋,也不吃,手指在蛋殼上面輕輕摩挲著,突然又問道:「那你師父是誰?」
「師父?我沒有師父,我剛來。」
「剛來,應該也有師父。除非,沒有合適的人教你。」
這人說話怎麼陰陽怪氣的。
「那你師父呢?」蘇浩反問道。
「兩個月前,死了。」臧齊長長的手指甲劃開光滑潔白的蛋白,淡淡道:「他還是我親戚。」
「那你……」
「我無所謂,很快可以上四段,就可以換師父。只要,我能挨過下一次外調考試。」臧齊看著蘇浩笑道:「合作愉快。」
蘇浩慢慢抬起頭,嘴裡的食物頓時沒了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