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柔一屁股坐下,從不知道哪裡掏出一個蘋果和水果刀,開始削了起來。
蘇浩看著她,一直沒有說話。
多虧她坐下來,蘇浩才想起自己去那個景區是要幹什麼。
最後的記憶,是他走出山洞,看見那個神秘人。
在那之後,他的記憶就模糊了。
模糊的記憶,是很難想起什麼東西的。
所以理所應當,他不太記得自己吞噬真氣的事情。
只記得自己是為了釋覺過去,也是為了自己身體的秘密而去。
但最後,好像什麼都記不清,但好像自己又得到了什麼。
這……
這該怎麼解釋自己放了苗柔的鴿子啊!
「我以為這把刀是用來砍我的。」蘇浩接過蘋果,連成一條的皮上幾乎看不見一絲果肉。
「我為什麼要砍你?」苗柔轉著手裡的刀:「你做什麼事應該和我沒什麼關係。」
「是啊,也是哦。」蘇浩撓撓腦袋。
「吶,所以昨天為什麼放我鴿子?」
淦……
這不還是記得的嗎?
蘇浩看著剛咬了一口的蘋果。
早知道不咬了。
但是不咬,苗柔不會削嗎?
不說,難道她就不會問嗎?
「我在路上被絆倒了。」
「絆倒了?是人行道絆倒的還是路燈絆倒的?」
「人……人行道。」
「是頭朝下摔的還是頭朝上摔的?」
「當然……當然是頭朝下。」蘇浩下意識摸了摸自己的胸口。
「頭朝下為什麼只有胸口受傷?你的臉還是好的?」
「呃……可能是我臉皮厚吧……喂……喂你幹嘛……?」
一句話還沒說完,苗柔就把水果刀送到了蘇浩脖子下面。
雖說是威懾,但是還是保持一點距離的。
「我勸你最好還是說清楚,不管是誰,現在都要你一個說法。」苗柔神色不動:「無故消失,回來的時候身受重傷,卻又不致命。行了,別裝了。」
等會,您怎麼一過來就站在百盟這邊呢?
為什麼要追問我啊!我也不想的!
中途就來了一個人,說你釋覺叔是被人陷害的,沒有我他醒不過來。
沒有我他醒不過來啊,這個理由你信嗎?
不管你信不信,反正我是信了,然後還跟過去了。
然後還打了一架,是輸是嬴我不清楚,但是我還活著。
那就是贏了吧。
我該怎麼說這件事啊……
「我們……我們能去看看釋覺叔嗎?」
「?」
「是這樣,看到以後再說……」
「你能下床嗎?」
「這個……可能需要人扶……」
「我不想問第三遍,說人話和辦人事你選一個吧。」
「可以。」蘇浩麻溜的下了床,順手把那個費錢的真氣輸送儀關了。
只是一個晚上,他居然就恢復了。
也不知道是誰對他下的手,恐怕沒有惡意。
兩個人往釋覺的病房走去,常鑫鬼鬼祟祟的跟在後面。
畢竟,連他也不懂為什麼蘇浩可以下床走路,他明明就弱不禁風的來著。
「有人跟我說,造成釋覺叔昏迷的,不單單是受傷。」蘇浩並不打算隱瞞:「是有人對他的大腦下手。」
「誰?」
「我不知道。」蘇浩看著呼吸均勻的釋覺,繼續說道:「但他讓我去幫忙解決這個問題,你也看到了……我身體內有窮奇……」
「他是誰?你見到了?」
「很可惜……我大概忘了。」蘇浩說道:「我只記得去了哪裡,但不記得發生了什麼……」
「蘇浩啊蘇浩。」苗柔站在蘇浩對面,用乾淨的熱毛巾為釋覺擦臉:「雖然我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你被人騙了啊。」
「騙去哪了,是挖煤了還是挖礦了,就算他把我打傷好歹也送回來了啊。」
「piu~亮,你這是究極打工人啊。」
「話不能這麼說……」
「但是至少要感謝你這個說辭。」苗柔說道:「畢竟你算是因為釋覺叔才受傷的。」
「這個……客氣……」
「你出去吧。」
「啊?」
「我說,你出去吧。」
說完這句話,苗柔顯得有些落寞,但蘇浩只覺得莫名其妙。
他看著她的眼睛,她看著釋覺。
釋覺對她的意義,不是誰都能理解,也不是誰都能亂說的。
蘇浩或許不懂他們的關係,但也不應該用這種蹩腳的理由隱瞞。
這不是能開玩笑的事情。
但就在蘇浩一臉懵逼,準備開門離開的時候。
釋覺的手指,動了。
苗柔正握著釋覺的手臂,經脈一分一毫的顫動,她都能感覺到。
「蘇浩……蘇……」
「嗯?」
蘇浩回過頭,對上了釋覺有些疲憊的雙眼。
那雙眼睛里,森嚴的佛法正以光速恢復。
「阿……彌陀佛。」
「叔叔?!」苗柔還沒來得及叫護士。
釋覺確實在植物人狀態中,但那是因為噬心蟲的原因。這個數百年未出現過的手法連許主任也沒有看出來,才導致了這個誤診。
而另一邊,釋覺身上的傷,也早就因為這樣那樣的原因完全治好了。
「水。」釋覺伸出了手。
苗柔連忙拿過倒好的溫水,小心的扶他起來。
蘇浩把床升起,讓釋覺半坐起來。
「我……我去叫護士。」苗柔放下杯子,看了蘇浩一眼,慌忙跑出門外。
頓時,房間內只剩下蘇浩和釋覺。
這下,這位壯漢的目光,便落在了蘇浩身上。
「我半個小時前就醒了,只是沒能恢復。」釋覺現在還有點疲憊,閉著眼睛,顫抖著豎起右掌,念了一句佛偈。
「您感覺怎麼樣?」
「阿彌陀佛,實話說……施主,至少你剛才說的事情是對的。」釋覺說道:「我能感覺到。」
「那就好……您老可要幫我主持公道。」
「沒問題……」釋覺還是有氣無力:「但這裡是哪裡?」
蘇浩正打算把事情的來龍去脈說一遍,苗柔就回來了。
但是帶回來的不僅是護士,還有……鄭獨。
他親自來了。
「蘇浩,事情我聽說了。」看到蘇浩也在現場,鄭獨直截了當的說道:「回一次總部吧,你在外面還是太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