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想趕緊走的蘇浩,聽到這句話,停了下來。
釋覺的事情,他怎麼會知道?
「你可以相信我,這是我在百盟的身份證。」臧松年很大方的把自己的小木牌遞過去,又說道:「當天晚上有神秘人跟蹤你們,他打敗了釋覺,並且在他的大腦內種下噬心蟲。只要他不解開,釋覺會一直處於植物人的狀態,他會以這個來要挾苗柔。」
在晴輪寺的事情,蘇浩等秦臻幫他復盤后才清楚。
鄭獨來酒店的時候,便知道了那隻天狗不是正常的異獸。
如果是被人控制,百盟內有人想害佛家,他並不意外。
但作為百盟現在的執法者,他很想知道背後那個人是誰。
正巧,蘇浩打算做苗柔的小跟班,於是他乾脆放任蘇浩和苗柔過去。自己另從別的地方悄悄摸上來,在旁邊布下了結界。
而蘇浩的出現,可能打亂了神秘人的想法。於是他藏在放生池內,靜靜的看著周圍的一切。
最後的結果是,苗柔成功帶走了釋覺,而神秘人負傷遁走,現在還不知道在哪裡。
就在這個時候,蘇浩跑步去醫院的路上,就有那麼一個和藹可親的中年人,走過來告訴蘇浩他知道。
知道神秘人在哪,知道神秘人做什麼。
但為什麼,找他。
一定是覺得他好騙。
「我回去和鄭獨商量一下。」蘇浩在心底告訴自己絕對不能蠢。
「當然可以,只是……」臧松年摸了摸下巴微微的胡茬:「如果鄭獨先生知道,他肯定會帶人來找我。如果他真的找到了我,一定會逼我帶著他們去他的藏身所。到那個時候,他還是會跑的。蘇浩,現在的百盟沒有人能抓住他,除了你。」
蘇浩從他的表情和語氣中沒有讀出任何威脅。
很輕鬆,很和善,考慮好了很多事情,說出口時也已經雲淡風輕。
蘇浩原地做了幾個高抬腿,平復了一下心情。
這種感覺,有種被星探發掘的感覺。
自己,說不定真的身懷絕技?
走在路上就會被大佬發掘的那種天才?
「所以……要我……要我做啥?」
「是這樣。」臧松年頓時來了興趣:「我會告訴你地方,你自己過去就好了,我過去會被發現的。」
「就這?」
「是的,過去就行了。」
「神經病。」
「哎哎哎,你別跑啊!我說的還不清楚嗎?我說真的,錯過這個就沒有機會了,他很快就會走!下一次再來就是直接要挾了。」臧松年看著蘇浩的背影,在大街上喊道:「他現在重傷,只有你能殺他了!」
「你他媽能不能小點聲!我淦!」蘇浩跑也不是藏也不是,所有人都回頭看他,他只能感覺跑回去捂住臧松年的大嘴巴:「你到底想幹什麼?!」
「能救釋覺的,只有你。」臧松年說道:「能殺他的機會,也只有現在。」
「殺人能隨隨便便說嗎?你是不是缺心眼啊!」
「他殺的人,比我們吃的飯要多得多。」臧松年小聲道:「蘇浩,想要輕輕鬆鬆解決掉他,只有你了。」
「你好歹把地圖畫的好一點,不然我不可能答應這智障計劃。」
「好好好,我說的詳細點。」臧松年舉起雙手,被蘇浩拉到一個僻靜的地方,才緩緩開口:「他想要的是你。」
「我?」
「他能把釋覺殺死,卻讓他活著。」
「然後呢?」
「苗柔會過去,他會威脅她。」
「威脅她什麼?」
「威脅她把你帶過去。」
「這是什麼道理?」
「一個外人是最合適的人選,他不可能明目張胆的從百盟調人。而最近你和苗柔剛剛見過一面,這種一面之緣和合適發生一些意外碰面。而且這樣,無從查起。」
「我覺得你的話錯漏百出。」蘇浩低聲道:「我不覺得他能從我這裡得到什麼。」
「他想要你這個人,蘇浩,對於陰陽家來說……」
「什麼意思?」
「我不能說的再多了,反正你會安全回來的。」臧松年抬頭看了看夕陽:「如果拖的太久,他的力量會比你強。」
蘇浩在原地一籌莫展,眼見著夕陽西下,對方似乎很急,但蘇浩也做不出決定。
突如其來,讓他去一個地方,還不允許他報備,很明顯是個圈套。
一個圈套,他怎麼可能上當?
「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萬物。萬物負陰而抱陽,沖氣以為和。」就在蘇浩準備離開的時候,臧松年在他背後說了那麼一句:「蘇浩,我是知道你天賦的。」
「什麼意思?」蘇浩心底一蹬。
「言出法隨,陰陽家內一般這麼稱呼道家至高無上的功法。」臧松年說道:「而且據我所知,您父親也會用這個法術。」
這樣一句話,還是成功把蘇浩留了下來。
「你不想知道嗎?新的一句經文,能夠帶來什麼樣的效果?」臧松年走近蘇浩,在他耳邊低語:「整個下界,只有你能做到這一點。再說了,窮奇在你身上,就算是我,也殺不死你。而且,也不敢殺。」
蘇浩愣在原地,低著頭,半天沒有說話。
要順其自然,這是他父親教育他的話。
順其自然……順其自然……
「他在哪裡?」 ……
上江大學附近,沒錯,還是這個大學附近,有那麼一片偏僻的山林。
這屬於風景區的範疇,理論上,進來還要買票。
但不知道臧松年使了什麼法術,兩個人竟然堂堂正正從正門走了進去,已經閉園的風景區,不知為何沒有人注意他們。
直到,走到山腳下。
抬頭看著這個小山坡的陰影,蘇浩心裡五味雜陳。
我尼瑪啊我尼瑪,蘇浩你這個傻逼!
這裡明顯有問題!
不行,我要打電話,我要打電話。
嘟、嘟……
「喂?」
「學長嗎?學長你在哪?」
「加班呢?」
「是這樣,是這樣……我這邊,找到了一些,一些問題……」
蘇浩磕磕絆絆的想把事情說清楚,但轉過頭,發現臧松年似笑非笑的看著自己。
好像,根本不在乎。
告訴了別人,那個神秘人就會逃走。
只有蘇浩自己進去,才是最妙的結局。
在路上,他已經說得很清楚了,並且毫不干涉蘇浩打電話的行為。
打給誰都行,但是只要叫人來了,便視為放棄。
「有些機會,只屬於自己。」
臧松年沒有動嘴,但蘇浩耳邊清晰的傳來了他的聲音。
這種方式,勾起了他的回憶,就連身體里的窮奇,似乎也蠢蠢欲動。
「沒事學長,今天我晚點回去。」
放下電話,在臧松年的注視下,蘇浩一步一步,往小山坡內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