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那庸醫是不是在騙我們?」陳墨率先打破沉默。
三人回到了上江大學附近的小區,華醫生給他批了半年的假,大四上學期的課他可以不去了。
醫院他只待了兩周,反正大四也沒有課,這意味著蘇浩可以合規合法的出門去浪。
他興緻一下就上來了。
「找個人,應該不難吧。」蘇浩作勢捂了捂胸口:「這玩意兒看起來沒那麼容易好。」
「他自己說的輕巧,什麼肉身成佛,我聽著就像江湖騙子,還不如去找道家靠譜。」
「道家,他有沒有說道家有什麼辦法?」
「說了,讓你把錢全捐給我就會好了。」
「我可以捐,但是好不了我能不能報案?」
「為什麼報案?施主你難道沒有慈悲之心?」
「你這話說的跟他媽做夢一樣。」
「你看,你這種態度就成不了佛。」
「學長,你怎麼想?」
「別煩我。」從頭到尾,秦臻就說了那麼一句。
他還在工作,蘇浩從見到他開始就一直在工作,為了操心蘇浩的事情,他已經忙的夠多的了。
蘇浩小心翼翼的同陳墨對視了一眼,很默契的離開了他的房間。
秦臻受傷了,他的傷雖然沒有蘇浩嚴重,但同樣需要時間恢復。蘇浩在的是單人病床,但那裡也有一張簡易的摺疊床。
「他很喜歡他的工作。」陳墨點起一根煙,打開窗。
「我知道。」蘇浩看著桌子上那本道德經。
「你怎麼遇到他的?」陳墨說道:「說實話,我們其實並不知道彼此在哪。只是小時候家裡串門見過,儒家,很隨和,但也很有壓力。」
「壓力?」
「森嚴的家規,對天性的控制,他們家是很強的家族,各方面都強,所以對他的要求也高。」陳墨聳聳肩:「他們希望他能當皇,也能在社會混出自己的名堂。」
「要求真高,我家什麼都沒有。」蘇浩頓了頓,掏出這顆佛珠,開始講最開始的故事。
那名乞丐是突然出現在他面前的。
他沒注意到,但是身邊的人對此沒有任何以外,只是繞過他。
但對蘇浩來說,他並不清楚這被吸引的幾秒鐘內,到底發生了什麼。
乞丐很臟,但不臭。
臉很醜,丑的像被烈火燒化后的積木,又拼在了一起。
再低頭,他的破碗里躺著一顆佛珠,似木非木,似玉非玉,正中央那抹白色,看起來像極了一顆眼珠子。
就這樣,蘇浩鬼使神差地往裡放了一百塊零錢。
乞丐心滿意足的走開,彼此之間,甚至連眼神都未交換。
再然後,就是一片狼藉的家。
「沒了嗎?」陳墨打斷了他:「你怎麼確定兩件事是一件事?你有沒有給你爸媽打過電話?」
「我不敢打,我父母說過,或者說針對我說過。如果是綁架,那麼綁匪會打我電話;如果是失蹤,不會有人搞亂屋子;如果是他們自己做的又沒有聯繫我,那可能是警察也解決不了的問題。」
「他們真那麼說?你不覺得奇怪嗎?我是說,正常來說……」
「他們的解釋是因為我們家很有錢。」
「shift……我也希望哪天我也能聽到這個解釋。」陳墨把煙掐滅,塞進盒子里:「然後呢?」
「然後我離開,想要去找認識的人幫忙。」
「怎麼沒打車去?」
「我打了,但是沒人接單,那天有小雨,又是高峰期,而且不遠。」
陳墨仔細咀嚼著其中的巧合,他不相信百盟有這樣的力量去製造這些巧合,至少,不會是儒家做的。
他們向來光明正大。
「然後我騎了共享單車,騎到橋,然後被『屍犬』襲擊,掉到河裡,被秦臻救了。」
「這也能救到你?」
「他住的地方就在河的附近。」
「你沒死是因為佛珠?」
「對,它的保護很強大。」
「就這樣吧,後面的事情我來幫你。」陳墨不知為何下了這個決定:「就別煩他了,我覺得他最近的境界都有點不穩。」
「我有沒有辦法自己學……這個?」
準備離開的陳墨看了蘇浩一眼,又轉頭望了望客廳的秦臻,然後他的目光四下掃去,最終停留在了桌子上的道德經里。
這本書,流傳了那麼多年,都不知道五千字刪了或改了,然後被人解讀變成薄薄的一本。
但這上面的文字,竟然有殺死「將」的力量。
有這樣的力量和修鍊方式,還需要他們所謂的真氣嗎?
真氣灌輸到墨家的「器」里才有力量,這中間不管是熵增還是損耗,都會使力量折損大半。
百盟四段以上的將者不依賴「器」,除非「器」本身就能和天地產生共鳴,比如蘇浩手裡的佛珠。
手有佛珠,身懷道家大義,他不知道能教他什麼,更何況這需要經年累月的練習,不是小說里的艷遇奇遇。
「過段時間再說吧,如果你的病治不好,不能用……經文。」
蘇浩點點頭,沒有反駁,待陳墨離開后,他開始制定下一個階段的行程。
佛珠兜兜轉轉回到了自己身上,那就說明自己沒辦法隨便丟掉。
有人希望他做一些事情,不管是想借華醫生的嘴也好,借那個兇猛的怪物也好,粘在他身上的牛皮糖沒有那麼容易甩下來。
就這樣,時間過去了兩天。
清晨,當蘇浩確定太陽升起,戴好帽子準備出門,卻發現客廳的茶几上擺著熟悉的碎玉。
玉背後的凹槽有著放血的小刺。
他收起這個小小的法寶,往秦臻房間處看了一眼,然後離開房間。
七點十五分,秦臻開著摩托車在樓下等他。
「他沒來啊?」陳墨輕拍車座旁的一個機關,後座如手機蓋一樣劃開,裡面放著頭盔。
「喲,高級啊,手藝人。」蘇浩拿出那顆小碎玉,那是可以讓秦臻趕來的法寶。
「行吧,那走了。」陳墨頭盔一帶,摩托車怒吼著出了小區。
要解決佛珠這件事,關鍵是要找人。
但問題是,當時來挾持秦臻的兩個五段將者,說了清清楚楚的一段話。
「除了他們,其他人都走了。」
走了,去了哪裡?
陳墨、秦臻的長輩也不見了,或許是有什麼大事發生,把他們全都召集到別的地方。
讓這偌大的上江市,只剩下他們幾個小輩。
一個小時后,蘇浩看著手裡的地圖,發現他們來到了一處商圈附近。
今天周末,這裡熱鬧非凡。
「我們來這找誰?」蘇浩吹著冷氣,想進去吃一頓海鮮大餐。
「百盟的『萬事通』,陰陽家,林端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