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旦步入這個社會,蘇浩就明白了一件事。
不怕明著來的鬼,就怕暗著來的人。
秦臻要想殺他,輕而易舉。
他難得遇上一個好人,不一定能再遇上第二個。
現在,看著近在咫尺的武器,蘇浩意識到,對方手裡的狙擊槍可能是真的。
他的子彈能殺死「屍犬」,想必也能殺死他。
更重要的是,蘇浩背道德經的能力,總不可能對人有用。
再說了……
「真的假的!您拿走,全都是您的!」蘇浩趕緊把佛珠掏出來,小心翼翼的捧在手心遞過去。
沒有絲毫猶豫,正是因為這東西,他過了三天度日如年的生活。
如果交出去,矛盾轉移,「屍犬」來騷擾這個神秘人,再好不過。
面對如此殷勤的敵人,神秘人看起來也有些錯愕。聽他的聲音,還挺年輕。
「你真是佛家的人?」
「我不知道什麼佛家,但我手上這東西,確實有人說是佛珠。」
「有人?誰?」來人邏輯很清晰,善於抓住重點。
「就……路人……」蘇浩撒了個慌。
「路人?」神秘人的槍口往下晃了晃:「你手上的寶物,是你的還是路人的?」
「我……」
「你今晚吃了什麼?」
「啊?」
「我問你今晚吃了什麼!」神秘人的槍口抵到了蘇浩額頭上。
「吃……番茄……番茄炒蛋!」
「和誰吃的!」神秘人低吼起來。
「秦臻!是秦臻!我剛認的親哥。」
「親哥也能認,你爸媽認不認!」
「認不了,他們失蹤了!」
嘭!
一聲槍響,蘇浩跌坐在地。回過神來,兩隻接近他們的「屍犬」被穿了對穿。
「看來你身上秘密不少。」神秘人把槍一扛,卻露出披風下的一把匕首,說道:「你說的人我認識,要是這麼說,我對這顆佛珠就更有興趣了。」
「您拿走吧,我真的不想要。」蘇浩有氣無力的遞上佛珠。
「哪來的新人,切。」神秘人沒有在意,伸手拿起。
但就在他手掌觸碰到的下一秒,圍繞在蘇浩身邊灰白色的屏障突然消失,轉移到了佛珠上!
屏障,將珠子和神秘人的手掌隔開一個距離,就像懸空一般。
呃哼……
神秘人往後退了一步,佛珠借勢一彈,又回到了蘇浩懷裡。
「寶物認主,珠承佛意,這至少是中乘……不對,大乘佛物!」
神秘人喃喃自語,蘇浩也不知道他在說什麼,只是看到佛珠又回到自己身上,只能唉聲嘆氣。
老話怎麼說的來著,匹夫無罪,懷璧有責啊。
我管他是什麼中級寶物高級寶物,我特么現在不想要,不想要你知道嗎?
蘇浩坐在地上盡情哀傷,因為他看到神秘人拿著那把無限子彈似的狙擊槍對準「屍犬」,一槍一個準。
槍里的子彈,似乎也不是真子彈。
神秘人現在可能思維有些短路,他確實看中了蘇浩手中的佛珠,但沒想到,憑他的實力,這個寶物還不給他碰。
看來,秘密在這個人身上。
很快,周圍的「屍犬」被他屠戮殆盡,雖然殺怪物比秦臻慢,但同樣是秒殺的效果。
威懾力自然也強。
「屍犬」不敢再上前,隱藏在草叢內,露出一雙紅色的眼睛。
「兄弟,你叫什麼?」
「蘇浩。」蘇浩回答他問題時開始謹慎。
「陳墨,兄弟,百盟墨家人。」陳墨扯下黑色的面罩,露出一張和蘇浩年紀相仿的臉。
「我不管誰家,我……我要回我家。」蘇浩從地下爬起來,決定往人多的方向走。
今天的事,已經調查清楚,他真的要回去睡覺了。
「回去可以,帶我一起,我也找小臻臻問個明白。」陳墨輕蔑一笑,再度扛起槍,神色自若。
「不用了,你滾回去吧。」
就在這時,另一道熟悉的聲音從身後傳來。秦臻不知什麼時候從小路摸了上來,用的是和蘇浩一樣的手法。
不愧是學長。
秦臻拿著那把尺子,隨手把沿路的「屍犬」斬殺,不過看他的疑惑的表情,或許是覺得這裡的「屍犬」實在太多了。
「你的黑眼圈那麼重?比我還黑?」陳墨握著狙擊槍的手緊了緊。
「還不是做項目做的,今晚還要熬夜。」
「我就知道剛才的碎玉不是這個小兄弟的,原來是你給他的。」
「沒事了吧,沒事了蘇浩過來,別耽誤我時間。」秦臻一甩教尺,扭頭就走。
「你先等一會。」陳墨上前搭住秦臻的肩膀,後者穩穩停住腳步,沒有回頭。
「有屁快放。」
「你是真不知道這顆佛珠的來歷?」
「百盟本來就不問佛事,兩邊井水不犯河水,我為什麼要知道他們的法寶。」
「值錢啊你這個蠢貨。」陳墨給出了一個令蘇浩驚掉下巴的答案:「這些東西都有年代,有主我們索要獎賞,沒主我們拿去典當,如果真是寶物,百盟肯定收,我們墨家第一個收。」
「那你收啊。」秦臻挑挑眉毛。
「這寶物認人,我的天啊,就這兄弟,蘇浩,秦臻同學,你去哪裡認的佛家人,我以為這顆佛珠無主,它太強大了。」
「他不是佛家人。」秦臻扭頭看了一眼蘇浩:「他和我說他們家背的是《道德經》。」
「什麼玩意?!」陳墨攤開雙手,眉毛皺得眼睛都看不見。
「新人,新人。」蘇浩打了個哈哈,一副乖巧模樣。
「道家……嘶……道家……」陳墨上前仔細打量了一下蘇浩:「道家人我也沒見過,但怎麼和佛珠扯上一塊?」
「我不懂,這個人我撿來的。」秦臻說道:「等我有時間我會弄懂。你要是那麼閑能出來狩獵,那你還不如幫幫這位兄弟。」
「沒問題,蘇浩,你這樣,你和我來……」
「在我的眼皮下幫。」秦臻的雙眼盯著陳墨:「不要,違背,道義。找到佛珠的主人,完璧歸趙。」
陳墨咬牙切齒的攥緊雙手,秦臻可不管那麼多,帶著蘇浩就往學校外面走。
留著陳墨一人站在原地糾結片刻,等兩人都走遠了,看不見了,他才一跺腳跟上。
馬德,煮熟的鴨子,老子還能讓他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