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高數之難，難於上青天
刺骨的寒風在耳邊呼嘯，他們要迎著寒風奔走一公里趕到教學樓。
而對於謝言而言，趕緊上完課回來練習吉他才是最重要的事情。如果不是因為指尖痛，想要休息一下，或許這兩節高數就已經放棄了。
高數，一門讓大部分學生談之色變的科目。高數之難，難於上青天。對於謝言王凱之類的學渣而言，他們從來都是老師點名30%中的一員，當然，是掛科的30%。
而他們這個班級，高數老師是一名三十歲的女性教授。在認知中，高數甚至大部分理科類的教授職位基本都是華髮叢生的中老年男性，很少有年輕女性任職。
魏教授，全名魏貝貝，一個可愛的名字。然而卻是一座真真切切的冰山，不苟言笑，教學態度之嚴謹比之其他教授更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每節課必點名，每節課必提問，每節課必布置作業。
這也導致了高數課後排座是必須靠搶的，是需要提前佔位的。
「這邊這邊！」剛進入教室，老郭就在後面喊著兩人，身邊兩個空位，顯然是幫這倆人佔得位。
「可以啊，郭兄，高數課還能給佔到位。」王凱言不由衷的讚美著。
「那是，也不看看你郭哥是誰。」
兩個人在一邊開心的聊著天，謝言坐在老郭旁邊，一言不發。
這一路上他都在思考著吉他練習的事情，手指在腿上一點點打著節奏，鍛煉自己的節奏感，以加快自己的學習進度。他已經迫不及待想要體會下吉他提升至二級的感覺了。
當然，有時候思緒也會跑偏；明明自己是一個正兒八經的理工男，怎麼會跑來一個藝術類的系統。什麼學霸系統，什麼未來科技系統它不香嗎。
看目前系統發布的任務，很明顯是希望自己走到音樂或者藝術的這條道路上來，而不是從事自己目前的專業。
「如果依靠系統，那我現在學習的這些還有必要嗎？以後肯定不會再用到的。更關鍵我不想出名啊，只要能掙錢就好了，成名太麻煩了，出行都是事兒。」謝言腦海中思緒萬千。
「算了，先這樣吧。」謝言放下自己的各種想法。「要是被我爸知道我不上學跑去學音樂，練吉他，不把我腿打斷才怪。再說，對我這種學渣來講，大學也沒什麼事，練習吉他的時間有的是。慢慢來就好。」
「無論以後怎麼樣，現在還是好好享受大學的生活，多好的日子啊。多白的腿啊。」
「什麼白的？」老郭隱約聽到謝言的嘟囔聲，隨口問了一句。
「樓道剛過去那個小姐姐啊，這麼冷的天還光著腿，也不怕得老寒腿。」
「你管人家，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王凱在一邊搭腔。
「咋滴，你是沒看過我露腿啊，穿更少你不是都見過嗎。」謝言對著王凱拋了個媚眼。
「你倆噁心不噁心啊，趕緊閉嘴，老師都來了。」老郭打斷兩人噁心的爭論，把目光轉移到講台的老師身上。
此時上課鈴聲還沒響起，教室里的人各做各事，吵吵鬧鬧的。
魏教授面無表情的站在講台上，正在調試投影儀與電腦的連接。她不是一個多了漂亮的女性，但此時那份認真的模樣卻別有一番魅力。
投影的屏幕一閃一閃的，魏教授使勁推了下連接線介面，看著畫面穩定了下來，舒了一口氣。
隨後將目光轉移到教室內學生的身上，一言不發，靜靜地看著。
開始有人注意到老師的目光，安靜下來，順手再拍拍身邊還在吵鬧的朋友。不過十幾秒間，整個教室就安靜下來。魏教授之氣場，恐怖如斯。
「各位同學們上午好，現在開始點名。」魏貝貝不帶一絲感情的聲音在這個安靜的環境里，尤為突出。
「郭鵬飛。」「到。」
「王凱。」「到」
「今天來了啊，還有一次機會，記得珍惜。」 ……
「趙俊坤」
「沒來啊，哪個是他室友，告訴他後面的課想來來，不想來也沒事了。」
點名很快，不到五分鐘就結束。正式的課程就開始了。
「現在我們上課，上節課布置的作業都寫了嗎，課間交到講台上來。沒完成的自己小心了，想想自己的機會次數還夠不夠。」魏老師在講台冷冷的說道。
「我們來複習一下上節課的內容，最近我發現現在的學生都喜歡往後面坐是吧。那我們以後提問就從後面開始，就從你，來，黑色衣服的那個，謝言是吧。來吧。說一下我們上節課大致講了哪些內容。」
謝言人都傻了，本來還在想著吉他的事情。這怎麼會突然找到自己，不是說好後面都是學渣的天堂嗎，自己哪知道上節課講的什麼啊。隱隱約約記得好像是什麼方程吧。
「講的是……一元二次方程？」謝言一愣神，試探著問到。
「我問你呢，你問我幹什麼。再說，你見過哪家大學給你講一元二次方程的。」魏教授都被氣笑了，一元二次方程，也虧得這學生想的出來。
正在這是，後排突然傳來一聲極其驚訝的聲音。「我去，魏教授竟然笑了，你看到沒？」
原本安靜的教室瞬間熱鬧了，那整齊的轉頭動作彷彿回到了軍訓時期向左向右看齊的時候。
喊出聲音的是王凱那蠢貨，正在和老郭說悄悄話，一下子沒控制住聲音。
雖然從來沒見魏教授笑過，你也別喊出來啊。謝言現在非常尷尬，整個班級只有他站在那裡。聲音更是從他們這一塊傳來。整個班級的焦點都聚集在了他們幾個人身上。
「誰說的，站起來。」魏教授開始發話了，雖然聲音很平淡，但是所有人都能感受到她身上的怒火。
「我，不好意思，老師。主要沒見老師笑過，我一下子太激動了。」王凱顫顫巍巍的站起來，小心翼翼地陪著笑。
「出去吧，出去冷靜冷靜。」魏老師面不改色，連語調都沒一點變化。彷彿事情和她沒有一點關係。看著在那憋笑的謝言。「你也出去，好好想想你的一元二次方程去。」
好吧。在老郭的嘲笑中難兄難弟攜手走出教室。罰站對他們來講都是高中時候的回憶了。卻不想，回憶到如今又變成了現實。
「你神經病啊你，不就笑了嘛，你喊什麼。」謝言沖著王凱笑罵道。
「不是一下沒憋住嘛。你自己不也是，一元二次方程，丟不丟臉。我都知道那不是大學學的東西。」
「這咋辦啊。這麼冷的天站在外面吹冷風。」謝言也無奈了。就想來打個卡混混時間，怎麼就突然變成這樣子了。
「沒事，課間給老師道個歉。肯定放我們進去了。」王凱胸有成竹。
卻說教室裡面。魏教授站在講台上，猶豫了下，問道。「我和你們上課從來沒笑過嗎？」
「沒笑過。」「這是第一次笑。」「老師，你笑起來很好看。」回答都是絕對的肯定態度，其中夾雜著幾聲對老師的馬屁聲。
「這是我的問題，太嚴肅了，我以後注意。」魏老師話鋒一轉。「只要你們認真上課，考試成績能讓老師滿意，老師肯定是開心的。」
「這次就不提問了，開始上課，接著我們上節課講的，抬起頭看大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