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雄擂。
「少年組第四場,五十號簽郭文典對五十九號簽姚祖亮!」
……
「開始!」
隨著白際的一聲令下,擂台上的兩個少年立即拼殺在一起。
一青衣持刀少年正是和郭文典調換了身份的尹鑫,與他對峙的是一位黑衣少年,名為姚祖亮,他的體型相比常人要更為壯碩一些,手持流星錘,頗有威懾力。
兩位少年皆是束氣境九品的修為,故而是一場十分耐看的持久戰。
擂台中,尹鑫深知自身力氣不足,不能硬拼,於是他刀走弧形,仗著自己靈活的身法,不斷嘗試以刁鑽角度攻其不備。
而姚祖亮也深知自身敏捷不足,故而站在原地,將流星錘舞得嘩嘩作響,密不透風,使得靈活的尹鑫一時間也極難下手。
就這樣,二人在場中纏鬥了半晌,一人一直在找機會,一人一直不給機會。
終於,即使力氣驚人的姚祖亮經過一番嚴防死守后,也有些氣喘,他揮舞流星錘的速度也明顯降低。
白際看的直搖頭,力氣再多也不能這樣用。
反觀尹鑫,他眉頭緊皺,不知突破了多少次也未能如願,但比起對手來卻稍顯輕鬆。
二人的狀態這麼一對比,明眼人便已得知,此戰勝者已定。
果不其然。
還不到半刻鐘,姚祖亮力氣稍竭,手中的流星錘也越揮越慢。
而尹鑫卻顯得遊刃有餘,從容突破,仍然留有餘力。
姚祖亮慌了,心知再這般下去,自己必敗無疑,於是他決定鋌而走險,只見他轉守為攻,舉起流星錘突然砸向尹鑫。
尹鑫始終靈活一些,匆忙躲過這出奇一擊,隨即他心中大喜,原本沒有機會下手。
誰知對手耐心不足,如今轉守為攻,渾身滿是破綻。
隨後,尹鑫再次閃身躲過致命一錘后,抓住機會,提刀反攻。
「渾圓八刀!」
叮叮叮,撲呲……
他瞬間便劈出八刀,且角度極為刁鑽,顯然已將尹家祖傳刀法練至大成。
姚祖亮匆忙回防之間,只擋住了三刀,其餘五刀全中。
受傷的他立即後退,可尹鑫怎會放過此等良機,立即提刀追擊。
不一會,敏捷不足的姚祖亮被砍得渾身是血,舉手認輸。
白際朗聲說道:「少年組第四場,尹鑫勝!」
「好樣的!」
「尹……郭文典這刀法渾然天成,倒有幾分可塑之資!」
「痛快,此子心思敏捷,刀法純熟,看得老子十分痛快!」
「哈哈,押對了!」
……
觀眾席上立即傳來褒揚誇讚之聲。
冒名頂替的尹鑫尷尬地朝四方拱了拱手,退出了擂台。
一個半時辰后。
伴隨著台上一位少年將另外一位少年一腳踹飛出擂台後。
白際朗聲說道:
「少年組第十二場,付丹勝!」
他頓了頓,接著說道:「下面,請少年組所有獲勝者到擂台上抽籤!進行複賽!」
因為是今日是前二十五名晉前十名,所以剩下來的十三個人中,會有六位『幸運兒』再打一場。
木流星聽此也快速來到了擂台之中,此時早有侍從搬來一個簽箱,等候抽籤。
抽籤規則如下:
箱中共有十三張簽紙,七張為白色,兩張為紅色,兩張為綠色,兩張為黃色。
抽中白色簽紙即為輪空,抽中紅、綠、黃三色則是幸運兒,將要再次進行比斗,比如抽中紅色簽紙的便同為對手,以此類推。
而木流星的『幸運』光環這次居然讓他失望了,他抽到白色簽紙,也就意味著將輪空,直接晉級十強。
隨即,他的腦中浮現起了諸葛睿說過的話:
「你的自身氣運與賭運正好相反,賭運越差,氣運越好!」
如今自己抽到了白色簽紙,也就意味著劫難尚未過去,反而即將來臨?
想到此處,他搖了搖頭,有些心煩意亂。
……
當天深夜。
月明星稀。
天霸殿。
月光下,謫羽又得以出來過了一過吹簫之癮。
劉能匆匆趕來,屏退了所有下人後,才低聲說道:
「世子殿下,據探子來報,昆淋城中似乎來了一位大人物,被鎮遠公奉為上賓,安平公、寧遠侯、康平伯、覃家等等,都往鎮遠公府而去,恐怕會有所動作!」
???
一旁的謫羽不知怎麼回答,索性裝聾作啞。
劉能有些疑惑,問道:「世子殿下,世子殿下,您聽到了嗎?」
「啊……你說這個,那個……我……在下知道了!」
謫羽自知裝不下去,有些語無倫次,又尷尬地作了一揖。
劉能更加疑惑,伸手摸了摸謫羽的頭,詫異說道:「世子殿下,您怎麼了?也沒發燒啊!」
他緊接著賣了個關子:「世子殿下,您知不知道,還有一人也被邀請到了鎮遠公府?」
謫羽這才順著話茬問道:「不知……是哪一位?」
劉能說道:「尹家的庶子尹鑫!」
謫羽越發尷尬,只好硬著頭皮模仿木流星的語氣說道:「那什麼……小……小爺我……知道了,您……啊不,你回去吧!」
劉能聽此,越發一頭霧水,這根本不是世子殿下的作風,急的搖了搖頭,隨後便退了出去。
而體內的木流星則是眉頭微皺。
大人物?是誰?
還有尹鑫?
說起這尹鑫還真有些機緣巧合,換了三次簽,還是和自己對上了。
今日少年組複賽完了以後,十強們又抽了一次簽,而木流星的對手正是『郭文典』,也就是冒名頂替的尹鑫。
他心想,尹鑫被請入鎮遠公府,必是在有些陰謀詭計,恐怕自己明日還得多防範一些才好。
……
鎮遠公府。
今日府內把守極嚴,門前門後、牆裡牆外到處是親信值守,外界只要一有風吹草動,裡面的大人物便會知曉。
堂屋之中。
賓客們皆分坐於兩側客位,即使身為主人的孫世賢也坐在了側位。
主位上則坐著一位臉龐格外陰柔、身影削弱的中年男子,他翹著二郎腿,眼中滿是輕蔑之色。
想來他就是劉能口中的大人物。
孫世賢起身問道:「大人,不知何時動手?上頭可傳來命令?」
那位中年男子冷笑一聲:「怎麼,你很想動手?去唄!」
孫世賢立即頭冒冷汗,解釋道:「大人,在下不是這個意思……」
主位上的中年男子寒聲說道:「哼!爾等只需聽令行事即可!其餘之事不必多問!」
覃家家主覃印南起身恭敬說道:
「大人勿怪,鎮遠公的憂慮是在於,我等已招兵買馬多日,怕那頑劣世子察覺,事先逃跑,那可就功虧一簣了!」
主位上的中年男子慍怒說道:
「哼!如今那木峰才剛入江南郡,若是此時動手,必然打草驚蛇,屆時他接到消息后匆忙返回,你們誰去鉗制他?或者說,誰去送死?
你們死了也就死了,可若是壞了上頭的好棋,你們有一個算一個,全都得被誅九族!」
眾人聽此嚇得立即打了一個激靈。
中年男子再次冷笑一聲,朝覃印南問道:「你是覃家家主吧?」
覃印南被看得背後發涼,連忙點頭稱是。
中年男子冷冷地盯著他,說道:「我沒記錯的話,計劃還未啟動,你所招的兵馬就被一網打盡了吧?你還有臉來?」
覃印南嚇得立馬跪下,解釋道:「大人,其中有冤屈啊,小人也未曾料到那頑劣世子會突然殺上門來……」
中年男子冷喝一聲:「閉嘴吧!來人,把他給我拖出去活埋了!」
立即有人上前,架住覃印南往外拖,覃印南嚇得大聲哭喊:
「大人,大人,如今我覃家與那西南王府有不共戴天之仇,小女也被那頑劣世子謀害而入了內獄,大人,求您再給我一次機會吧……」
「等等!」
中年男子立即抬了抬手,「把他放下吧!」
「你記住,我只會給你一次機會,屆時再犯,可別怪我……嗯?」
他伸手往脖子上輕輕一劃,威脅之意極濃。
覃印南立即不斷磕頭謝恩,將頭都快磕出血來,也不敢停下。
中年男子沒有管瘋了一般的覃印南,而是轉而問道:「叫你帶來的人,帶來了嗎?」
被他的目光一刺,孫世賢立即打了個哆嗦,「回大人,帶來了,是否現在就帶上來?」
「嗯!」
中年男子微眯著眼,用鼻腔發聲回應。
孫世賢立即拍了拍手,吩咐道:「去把尹鑫賢侄給我請過來!」
不一會,一席青衣的尹鑫便極為自願(被架著)地來到堂屋之中。
孫世賢立即大罵道:「你們這些個狗奴才,還不快快放開尹賢侄!」
護衛們立即放開尹鑫退了出去。
而尹鑫則是往四周一環視,腦瓜子頓時嗡嗡的,周圍全是他高攀不起的大人物。
他心知壞了,立即跪下,不停磕頭說道:「不知小人犯了什麼錯,得罪了諸位大人,小人在此磕頭謝罪,還請諸位大人饒過小人的一條賤命……」
孫世賢急忙上前將他扶起,關切地說道:「尹賢侄,你這是做什麼?快快請起!」
尹鑫被強拉站起后,卻不敢抬頭,低聲懇求道:「大人,小人自知罪該萬死,要殺要剮,小人絕無怨言!還請您饒過尹家!」
孫世賢笑眯眯地說道:「哎呀,尹賢侄,你別這麼說,我們叫你來不僅不會害你,而且還能幫助你!」
尹鑫聽此,才緩緩抬起頭來,可眼中卻滿是質疑之色。
孫世賢卻關切地問道:「尹賢侄,明日王府大比,你將會對上世子殿下,不知你有幾分把握?」
尹鑫老實回答:「世子殿下神資偉望,在下沒有絲毫把握,想著明日一開始,便棄權!」
孫世賢問道:「賢侄何必如此沮喪?若我們可以助你取得勝利,你可願一試?」
尹鑫眼中一亮,難以置信地說道:「您們幫我?」
孫世賢再次拍了拍手,說道:「抬上來!」
不一會兒,兩個侍從立即抬上來一柄插著刀鞘的彎刀。
尹鑫有些心動,發問道:「這是?」
僅憑刀鞘之上的紋路,他便知道,這是一把寶刀!
孫世賢上前,順勢將寶刀一抽。
鏘!
一柄泛著寒光的彎刀便現於尹鑫眼前。
「此乃亮金寒月寶刀,長五尺六寸,重二十二斤,乃是由工匠大家摻雜白金精心鍛造而成,削鐵如泥,所向披靡!」孫世賢賣力地介紹。
隨即他將刀刃翻轉朝上,取下一條髮絲,輕輕一放,髮絲飄落而下,被刀刃輕易切為兩半。
尹鑫越發心動,起身接過,揮了兩刀,贊道:「好刀!」
孫世賢介紹道:「此刀不僅如此,其刀刃上還經過了七七四十九天的淬毒,敵人一旦被砍中,哪怕是一小道傷痕,奇毒便會發作,不消三息,敵人必死無疑!」
哐當!
此話一出,尹鑫嚇得沒能握牢刀柄,寶刀也立時掉在了地上。
果然,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
他立即跪地磕頭,不停地說道:「小人不敢,還請大人收回成命!小人不敢,還請大人收回成命!小人不敢,還請大人收回成命……」
主位之上的那中年男子卻冷笑一聲,說道:「可是你父親、母親、兄長、妹妹、你們整個尹家所有人都告訴我了,你敢,一定敢而且不得不敢!」
尹鑫聽此,立即停止了磕頭,緩緩抬頭,眼中滿是絕望之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