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二人聽到半空之中那道柔和的聲音后。
厝九州立即恭敬地抱拳說道:「晚輩認為值得!」
謫不凡也恭敬地作揖說道:「既然遇到了,那便值得!」
一片枯黃的樹葉緩緩飄近二人,毫無聲息。
「哦?那你們準備好了嗎?」
天空中那道柔和的話語聲再度響起。
厝九州和謫不凡異口同聲地說道:「還請先生出手!」
枯黃樹葉又臨近了幾分。
「會死的,你們不怕嗎?」
厝九州笑了笑,「先生,晚輩早已看淡了生死,再者說來,晚輩早已殺夠本了!」
謫不凡則感嘆道:「先生,晚輩也已做好赴死的覺悟,只恨不能看著這孩子長大。」
枯黃樹葉緩緩飄落在地,未帶起一粒塵土。
「先生這是何意?」
謫不凡早已看出殺招,恭敬地抱拳問道。
「我出手或是不出手,你們的命運早已註定,況且,我今日心情尚佳,便懶得出手。」
天空中那道聲音再次傳來,卻讓人無比心安,想來他就是玄老狗口中所說的那位存在。
「先生居然不出手,莫非要違逆天意不成?」
「先生莫非已到了那個境界,不懼天威?」
「先生大度!」
「先生乃真聖人也!」
「先生在何方,老龍去與你討杯酒喝?」
「晚輩也欲與先生共飲一杯。」
「晚輩附議……」
……
天空中傳來了各種各樣的聲音,驚訝的偏少,誇讚的偏多,討酒喝的也不少。
可惜那道柔和的聲音卻再未說話。
謫不凡和厝九州這才齊齊抱拳,「多謝先生!」
木流星見此,雖然有些迷糊,但也跟著抱拳說道:「多謝先生!」
「哈哈,你這小胖子,著實有趣,期待與你見面!老夫去也!」
柔和之聲居然再度響起。
「恭送先生!」
天空之中各種各樣的聲音齊聲說道。
「恭送先生!」
謫、厝、木三人也緊隨大流。
良久之後,確認再無威脅,木流星才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氣,抱怨一聲:「總算結束了,快嚇死小爺了!」
轟隆隆……
天上突然傳來一道雷鳴聲。
此聲一出,謫不凡和厝九州皆是後退了幾十丈,謫不凡後退的同時還將木峰以及一眾黑衛給拉了過去,獨獨將木流星留在了原地。
木流星有些懵逼地問道:「這是……啥意思?」
謫不凡指了指天上,「接下來是紫霄神雷,你的靈脈能保留幾分,就全靠自己了!」
他抬頭一看,嚇得腿肚子都在打顫。
只見天空之中烏雲密布,一條條紫色雷龍在其間不斷盤旋,盤旋間,雷龍們還很人性化地瞅了木流星一眼,一副蓄勢待發的模樣。
脩……
一條雷龍瞬間撲至。
「別呀,大哥,我錯了!」
也許是條件反射,木流星一邊求爺爺告奶奶,一邊神不神地躲過了雷龍撞擊。
雷龍轟得一聲將地面炸出了一個大坑,他也被餘波轟飛出了幾米遠。
「別別別,大哥,我錯了,我錯了,爹,爹,我叫你爹還不行嗎?」
還不等他爬起,又是一條雷龍撲至,又被木流星堪堪閃身躲過。
「別呀,大哥,我真錯了,別搞我啊!」
又是一條雷龍瞬間襲至,木流星哭喊著連滾帶爬,竟然又是堪堪躲過雷龍的追擊。
「爺爺呀,我錯了,您別劈我了。」
……
木流星雖然被雷龍轟得飛來飛去,卻愣是沒讓電光觸碰到半分。
一番操作下來,一旁的木峰看得那叫一個揪心,那叫一個老淚縱橫,蒼天啊,你悠著點兒,這可是我的獨子啊!
就連不苟言笑的厝九州都在背後悄然豎起了大拇指,嘿!這小胖子還真靈活。
轟隆隆……
接連五條雷龍都未能劈中,天上的雷龍們似乎怒了,醞釀了片刻。
「祖宗,我叫您祖宗還不成嗎,您別劈我了,我認慫了,都尿褲子了……」
木流星指了指自己濕噠噠的下半身,委屈死了。
厝九州:「…………」
謫不凡:「…………」
木峰:「不是我生的。」
脩脩脩……
蒼天怒了,一次降下了五條雷龍,眨眼間便臨近木流星身邊,直接封鎖了他的所有退路。
於是,這位靈活的胖子最終伏誅,淹沒在茫茫的紫色雷電之中。
……
待木流星睜開眼,浮現於眼前的是一片白茫茫的世界。
「我這是死了嗎?」
他好奇地捏了捏自己的胖臉,毫無知覺,得,看來是徹底嗝屁了。
早已過慣了靈脈不顯的日子,羨慕那些飛檐走壁的俠客們,突然被發現自己是武學奇才,還是天底下最寬闊的天靈脈時,他確實激動了一下子,可萬萬沒想到,這天靈脈竟是催命符。
原本他還打心底里厭惡自身靈脈不顯,被旁人戲稱為武學廢材,王府蠢材,虎父犬子。
現在他才知道,沒有靈脈是一件多麼幸福的事,雖說毫無武力,還隨時擔心被人刺殺,可這些對於有黑衛貼身保護的他根本就不算威脅,閑時還能釣釣魚,睡睡覺,調戲調戲丫鬟,逗弄逗弄蟈蟈。
可如今,什麼都沒有,人都死了,一了百了吧。
他就這麼想著,渾然沒有發現身後有東西悄然靠近。
「嗷!」
一聲凶戾的獸吼才算驚醒了這位小胖墩。
他轉過頭一看,我滴個乖乖。
只見這東西頭顱又大又圓,腦門正中有一個大大的「王」字黑斑,四肢粗壯有力,尾巴較長且十分靈便,背部和體側呈橙黃色,腹部呈白色,全身布滿黑色橫紋。
這不就是東北虎嗎?
「我說紋身哥,我死都死了,咱有話好商量!」
木流星坦然間略有求饒。
「嗷!」
東北虎再次發出凶戾的獸吼,露出尖利的虎牙,然後一巴掌就將木流星的腦袋拍了個稀巴爛。
等他再睜眼時,回到了熟悉的世界,遠處站著厝九州和謫不凡,被點了穴道的木峰,還有一眾昏迷的黑衛。
天空中早已沒了烏雲,象徵著悲慘的黑色終於變成了晴朗的天藍色。
「我……沒死?」
他難以置信地捏了捏臉,一股熟悉的疼痛感湧上心頭,他激動地蹦了起來,「太好了,我沒死!」
「好個屁!十個呼吸都未堅持,哎!」
厝九州當頭便澆了一盆冷水。
木流星疑惑地問道:「十個呼吸?什麼意思?」
謫不凡飄身而至,一手扣住他的大動脈,細細查看。
良久之後,搖了搖頭,「哎,靈脈僅有手指粗細……」
厝九州不信邪,上前查看一番后,恨鐵不成鋼地說道:「此等意志力,也配擁有天靈脈?」
「手指粗細也……也行,總比沒有強……」
木流星弱弱地頂了句嘴。
厝九州聽此氣不打一處來,一腳就將他踹的飛出了十幾米遠,「嬰兒手指也他娘的叫手指嗎?你這靈脈也就和筷子差不多粗細!」
「這是我有史以來聽說過的,最窄的天妒靈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