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一箭破遠山
眼前的桌板就像潮汐一樣襲向若游,讓他避無可避。
然後桌板重重地拍在若游臉上,若游覺得自己就像經過了一道門。下一秒,他一睜眼,周圍皆是蒼鬱青翠。
自己竟然來到一座山頭,而遠山鎮在自己的眼裡只是遠處的一個小鎮。
他眺目望去,發現眼前越來越亮,那光源是一道箭矢。
光源往上升,再往上升,越來越亮,終於似乎取代了太陽,成為了天空中的唯一的亮光。
小鎮的人們都停下了手中的忙活,抬頭看天空,對奇異的景色指指點點,說些什麼。終於,那道亮光刺眼得讓包括若游在內的所有人,不得不閉上了眼睛。
忽然,那道讓所有人無法直視的箭矢化為一道流光,像星辰墜落一般,急速砸向這個小鎮。
隆隆聲伴隨著巨大衝擊波,掀翻了山上的若游。
他連忙爬起來,目光所及之處看到卻看到這樣一幅景象:眼前的小鎮電光肆虐,風暴聚集。彷彿天地間的所有災難在這一瞬間全部彙集在這個小鎮之上。
所有的房屋轟然倒下,霎時間,一排排民舍都被肆虐的火蛇吞噬。
若游聽不到人的叫喊聲,不知道是太遠了聲音無法傳達還是根本就沒有任何生還者。
等一陣威能過後,小鎮如同一個破碎的水面一般,層面被擠出了層層褶皺。而一切的中心,萬願社已經成了一個巨大的深坑。
整個遠山鎮,毀了。
淡漠的目光收回,藍色的眸子看著眼前的人間地獄。眨了眨眼,精靈放下手裡的弓箭,轉身離去。
熾熱的風吹來,若游的臉頰有些被燙傷,他低頭沉悶了許久,喃喃自語道:「這實在是,太不公平了……」
「嗯,是啊,很不公平,這是精靈族的天盪裂空矢,好一個天盪裂空矢啊。」聲音並非來自若游身邊,而是若游的腦海,這是祁天在說話。
「掌柜說的對,真特么是個垃圾。」若游眼神低垂,說完這句話,站起身來,也消失在了叢林中。
。。。。。。
若遊離開遠山鎮已經整整一日,他來到了另一座小鎮,一座與和遠山鎮很像的小鎮。
他站在街頭,無所適從,抬起手看到手上戴著的戒指,想起它的原主人現在都生死不知。
掌柜應該是法師,而且是很強的法師,但是能強到從那種爆炸的中心逃出來嗎?他來得及送若游出來,自己為什麼不出來呢?
這些都是疑雲,與小鎮的毀滅一樣,籠罩在若游的心頭。
若游摸了摸手上的戒指,意識便輕易進入了戒指之內,是一個不大儲存空間。
若游知道這是儲物戒指如何開啟,若游在另一邊的瀾元大陸也有過,只是來到這邊卻消失不見了,大概是無法從無生洞中攜帶出來吧。
看了這個不大的儲存空間,若游發現這裡只有兩件東西,一封信和.……打工人櫃!
心裡卧了個大槽,若游還沒從遠山鎮的事情當中緩過來,怎麼又看到了這個驚掉了自己好幾層下巴的柜子。
掌柜給自己戒指的時候這葯櫃分明還立在萬願社裡,現在怎麼就出現在自己的戒指里了呢。
他細細思索,哪裡不對呢?
錢!錢呢?掌柜的給自己的戒指里,怎麼一分錢都沒有呢?
這可咋辦?沒有錢,自己怎麼去天法學院呢?
他福至心靈,打開藥櫃的左側的小抽屜,一枚金幣靜靜躺在其中。
這金幣不是他的,而是屬於死去的王噲。
若游才怔怔意識到:這一天的時間裡,自己在這青萍大陸上見過的人也許都死絕了。
已經臨近夜晚,若游只能在鎮上找了間小店住下,問小二要了份地圖,一共花了兩個銀幣。
當若游進入房間躺下后,祁天的聲音方才響起,像是剛睡醒:「你小子可以啊,偷摸把這柜子給帶出來了?嘴上說著不要,身體倒是很誠實嘛。」
若游很不喜歡祁天這一副我早就看穿的語氣:「我沒有偷,這戒指是掌柜留給我的,柜子本就在其中。」
「不糾結這個。既然你將這柜子帶了出來,便是天大的好事,這柜子對你修鍊的助力,幫助會非常巨大,可以說是不亞於我了。」祁天的心情顯然很不錯,還吹上了。
「這柜子怎麼用,你知道?」
「那當然,現在它是無主之物,你先取一滴精血滴在上面,就可以認主了。」祁天顯然對這柜子非常上心,知無不言。
「我已然和這『打工人櫃』的打工人系統綁定了!」若游終於說出了這個小秘密。
祁天卻嗤之以鼻:「你當我不知道?你那只是綁定,可以使用罷了。之前這系統的主人是你掌柜。如今無主,現在是認主!」
之前是使用權,現在是擁有權!
但聽到祁天暗示自己掌柜已死,若游不滿:「你為何會知道綁定『打工人系統』的方法?」
祁天自通道:「因為我無所不知。」
「哦?無所不知?那我問你個問題?」
祁天放話:「儘管問。」
若游開口幽幽道:「三年前,二位師尊為我準備了一份禮物。
他們在我面前擺了三個箱子,告訴我其中一個箱子內有絕世功法,另外兩個箱子則是空的,讓我選擇。
我選了第一個。由於兩位師尊知道秘籍在哪個箱子當中,當我選擇后,白師父打開了另外兩個箱子其中一個,當中沒有功法。
這時候黑師父問我想不想更改選擇?你覺得……」
若游話音未落,腦海中的祁天便出聲自通道:「當然要換!你原本選中的幾率時三分之一,不中的幾率是三分之二。但當去掉一個錯誤選項后,只剩下一個箱子有功法,一個箱子沒有功法。所以當你改變選擇后,你選中有功法的箱子幾率就是三分之二,不改變就還是三分之一。
你師尊是在送你三分之一的額外機會。」
若游呵呵一笑:「我問你這個了?我問的是那天早上我早飯吃了什麼?」
「卧槽!你逗我呢?鋪墊了這麼久你就問我這個?你咋不問我你兩位師父昨晚起夜了幾次?」
若游鄙夷道:「你既然是無所不知,又怎麼會不知道我那天早上吃了什麼?你連問題都沒有聽完,甚至連我想問什麼都不知道,還敢說自己無所不知?」
祁天被若游懟得一愣一愣,他感覺自己被狠狠地打了臉,最終氣急敗壞道:「行!你牛,滴血認主的方法我告訴你了,你愛試不試!」
說完這話祁天便沒了聲音,若游再也感覺不到祁天哪怕一點動靜,看樣子是躲進自己意識海深處生悶氣去了。
若游臉上露出一絲得逞的壞笑,隨後意識進入戒指中,感應葯櫃,考慮著是否要按照祁天的說法去滴血認主。
最終,若游下定了決心,咬破手指,手指上凝聚出一滴鮮血,與其他鮮血不同,異常鮮紅。
此時的若游面色蒼白三分,這年頭誰打起架來不吐血三升,都不好意思說自己是打架受的傷,但精血不同於平常血液。
每一滴精血對一個修者而言都意味著根本,如果精血流失過多很有可能造成不可磨滅的損傷。
僅僅因為祁天的一句話,若游便做出了嘗試,這就說明若游對祁天已經有了一定程度的信任。更何況如若祁天真懷有歹心,在若游的意識海深處,恐怕他有一萬種方法傷害若游。
當精血滴落在葯櫃之上后,葯櫃彷彿一塊海綿將精血吸收乾淨,原本精血滴落的地方再也看不到一絲哼唧。
終於,若游的腦海中響起「叮」的一聲,一個機械化的聲音響起:「認主成功。」
「打工人系統法則:
一、打工人的欺凌:非等價代換,宿主可從「打工人櫃」中代換非等價之物。物品價值由系統確定。
二、打工人的報償:宿主獲得他人所視最重要之物,可獲得特殊交易一次。
註:最重要之物無法重複計取。」
非等價代換?若游隱約能夠理解意思,不公平地以物易物就是了。
但是這種界定很奇怪,半張紙幣能換取半袋鹽;幾十個金幣可以修理一把靈器具;掌柜卻能用自己的一根頭髮換來星空嘆息?
特殊交易又是什麼?那冷漠的聲音並沒有說明,只是最珍貴之物,那又是指什麼呢?
若游有心要問祁天,但人家說不出來,就不出來。叫不出祁天,若游一陣胸悶氣短,惡狠狠道:「你有本事一直不出來!」
「行!」祁天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