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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裴篇:打盹風波

  裴南歌一覺醒來的時候,天還沒有亮。最近她覺得很奇怪,總是睡得比誰都晚,但起得比誰都早,卻總在一群人話著家常的時候昏昏欲睡。


  暖和的陽光灑在安靜的小院裏,蕭武宥正在眉飛色舞地與裴南歌談論著剛剛發生在這個小鎮上的某一起案件,伴隨著蕭武宥嘴唇的開合,裴南歌的腦袋也一點一點下垂,濃濃的困意已經折騰得她連最癡迷的那雙眼睛也顧不得直視。


  “綜上所述,裴南歌小娘子,請用你敏銳的推斷能力告訴我,究竟凶手是怎麽進屋的?”蕭武宥的聲音陡然提高了幾分,嚇得裴南歌困意全無。


  “凶手……”天知道她根本完全沒有聽他在說什麽,她現在滿腦子隻有一個念頭,那就是閉上眼睛好好睡一覺,“凶手是熟人!”


  她不確定地看了蕭武宥一眼,並沒有看到他憤怒或是責怪的目光後,她終於有膽子胡亂編造起來,是的,跟著大理寺查辦這麽多的案件,裴南歌多少還是掌握了某些特定的規律,比如說“最不可能的人最有可能是凶手”,再比如說“線索越是明晰意味著結果越是曲折”。


  仔細回想著這些年來總結出來的規律,裴南歌繼續胡謅:“很顯然這個凶手與死者是舊識,並且在死者毫無防備的情況下來到了死者身旁,或者我們可以大膽猜測,凶手一開始並沒有打算殺害死者,而是在與死者的交談中,凶手的情緒越來越不受控製,進而導致了慘劇。”


  裴南歌不禁有些佩服自己,竟然在完全沒有聽到蕭武宥的陳述時胡編亂造出了這麽一大段聽上去頭頭是道的推斷,她覺得自己不被大理寺錄用實在是朝廷的損失。


  “很好,”蕭武宥說出來的話像是讚揚,但他的眼睛卻眯成了一條線,“也許我們的南歌小丫頭沒有聽清楚我說過什麽,我一開始就說了,凶手是有預謀的殺人,而且……我們在屋子裏找到了凶手布下的木製機關……”


  裴南歌頓時覺得一陣羞愧,但更氣蕭武宥明明一早就知道自己心不在焉卻還故意兜著彎戲弄她。


  為了不讓夫妻二人的關係在一開始的時候就詭異地失衡,裴南歌決定很不給麵子地光明正大地閉上了眼小憩,短時間之內都不準備與自己的夫君說話。


  蕭武宥也沒有想到她用來表示抗議的方式竟然如此簡單粗暴,但他不得不承認,她這樣的方式還真的挺有用,對著滿院子裏安靜得寂寞的氛圍,他果斷地繳械投降。


  片刻之後,陷入淺眠的裴南歌身上已經多了一條薄毯,蕭武宥在替她掖好毯子後無奈地搖了搖頭:“我隻不過是想找個人聽我分析分析案情而已,沒人樂意聽也就算了,怎麽還得遭自家娘子的白眼……”


  裴南歌的嘴角彎起了一個淺淺的弧度,如果有可能的話,她倒真想看看蕭武宥此刻的表情,她相信那一定非常有趣,可遺憾的是,她真的很困,眼皮重得根本就抬不動。


  “今天收到李子墟和沈銘斐的來信了,”蕭武宥坐在她的身旁,小聲得像是自言自語一般,“李子墟說他通過了吏部的考核,官階又可以往上升一等。”


  裴南歌聽得到他說的話,但她卻懶得點頭表示對朋友的祝賀。


  蕭武宥輕柔地拂開擋在她額頭前的幾縷發絲:“李子墟還說,沈銘斐他爹安排了他與一個女子見麵,結果沈銘斐回來之後在大理寺好幾天都魂不守舍,那個女子每天都擋在大理寺門前等他,他恨不得天天都是休沐……”


  “真的嗎?”裴南歌緩緩翻動著眼皮,似乎困意已經不再那樣明顯,“那是誰家的姑娘這麽彪悍?依我說,對沈銘斐這樣的人就得這樣!”


  蕭武宥挑起眉梢好笑地看著她:“我說南歌,你該不會有身孕了吧?”


  此言一出,裴南歌猛然睜大了雙眼困意全無,她的腦海之中飛快地閃過許許多多的想法,但緊接著,她就用鄙夷的眼神瞪了一眼自己的夫君:“你覺得我會對這麽重要的事不上心?”


  別開玩笑了,她雖然有的時候的確是過於勇往直前了一些,但那可不是迷糊冒失,關於自己的身子以及蕭武宥的兒女問題,她可從來不曾馬虎過。


  很多事呢,沒有就是沒有,不能強求。


  於是裴南歌再一次閉上眼悠閑而安心地補眠:“恐怕要讓夫君失望了,我隻是春困秋乏夏打盹,你的兒女也許正在趕來的路上,別著急,是你的總歸跑不掉。”


  蕭武宥依舊燦爛地笑著:“我不急,南歌。”


  裴南歌聞言更是放鬆地閉著眼,院子裏的花香撲入鼻中實在讓人沉醉。


  突然蕭武宥將她打橫抱起,驚得她幾乎是立刻就睜開了雙眼,這一睜眼不要緊,恰好就被迎麵而來的蕭武宥逮住耳鬢廝磨一番:“日子還長呢,南歌,我真的不急,咱們可以慢慢來。”


  可是很明顯裴南歌不樂意了,她幾乎是撲騰著摟緊了蕭武宥的脖子,迫不及待地將嘴唇印到他的頸間,而後笑得一臉陰謀得逞般的饜足:“可是我很著急……”


  ……


  所以這一天的最後,裴南歌是真的被深深沉沉的困意襲來,這時候她才稍微能夠區別,這樣的犯困與之前的春困秋乏夏打盹究竟有著怎樣顯著的區別。


  “南歌你說,咱們的兒子要取什麽名字好?”蕭武宥自她身後環抱著她,他的手臂不偏不倚地停在她平坦的小腹前,輕輕柔柔的語氣就像是拂過她耳旁的柳絮或是微風,飄飄搖搖令她心猿意馬。


  裴南歌佯怒道:“你怎麽知道一定是兒子?如果是個女兒怎麽辦?難不成你還把她回爐再造?”


  蕭武宥附在她耳旁低聲笑道:“因為女兒的名字我早就想好了,但兒子的名字一直還拿不定主意,總覺得缺了點什麽。”


  裴南歌聽到這裏也生出了幾分好奇,索性轉過身來與他麵對麵:“名字你都想好了?什麽時候的事兒我怎麽不知道?你都想了哪些名字?”


  她這話看似問了很多問題,但蕭武宥還是一陣見血地找準了問題的關鍵:“女兒的話可以叫蕭雲裳。”


  裴南歌眉頭緊皺:“你是有多喜歡李太白?若是你姓花,是不是直接就給女兒取名叫花想容了?”


  蕭武宥低聲笑道:“鑒於女兒的名字這麽有詩情畫意,我覺得兒子的名字也不能太遜色,我想了很久可都覺得找不到一個能媲美李太白詩作的名字。”


  裴南歌埋著頭在他懷裏懶洋洋蹭了蹭,漫不經心道:“那還不簡單,取名‘蕭無衣’不就好?詩三百還能比不過李太白?況且雲裳和無衣,對仗不也挺工整麽……”


  蕭武宥愣了愣,進而享受地把裴南歌的小腦袋牢牢按在自己懷裏,很是真誠地誇獎道:“的確是個好名字。”如果別人不會把“豈曰無衣、與子同袍”的理解為“沒有衣服穿”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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