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試金石
變異地龍當然聽不懂李寰說的話，它圍著李寰轉了幾圈，抬起尾部/頭部朝她「噗嗤噗嗤」噴出一些黏答答的岩石沫。
難以言說的怪味兒包裹住李寰，本就餓的直抽抽的腸胃差點絞在一起吐出來！
地龍做好標記后愉快的回到來時的地洞中，鑽進去消失不見，獨留下生無可戀的李寰滿臉濁淚。
……
乾渴和飢餓一波接一波試圖摧毀李寰的意志，可她秉著24小時一過就進入遊戲的信念，不停說服自己再多堅持一下，很快很快，冷卻就快到了。
如果還能動彈，說不定她會抱著胳膊咬上幾口肉吃。
她甚至開始記憶混亂，腦海中曾見過的那些餓死的人逐漸變成自己的模樣。
那模樣是她見過的死人里死的最丑最恐怖的。
「我……不想死。」
起了硬殼的乾癟唇瓣上下摩擦，反反覆復都是這句話。
可是幻覺沒有出現第二次，她只能跟時間一分一秒乾熬。
存檔后第五個小時，李寰失去意識陷入昏迷。
第十個小時，身體各項機能一一暫停，疼痛感減弱。
第十八個小時，要是此刻有人接觸她就會發現，她的體溫連防護服都無法維持，脈搏微弱，呼吸趨近於無。
第二十二個小時，心跳每半分鐘鼓動一次。
距離二十四小時倒計時10分鐘，心臟停止跳動。
倒計時3分鐘，大腦造成不可逆損傷。
倒計時10秒，腦死亡。
……
24小時冷卻刷新，麥斯威爾走出時空漩渦。
「嘖，還以為這個殘破的世界會給我帶來驚喜呢！真可惜啊……」
他毫無波動的眼神撇過李寰的屍體，沒有一絲失望，彷彿早已預料到這個結果。
就在麥斯威爾一隻腳踏入漩渦的瞬間，李寰緊閉雙眼的屍體豁然睜開眼，心臟極其微小的漲大那麼一點點。
不尋常的氣息絆住了麥斯威爾的腳步，他低頭看去，半晌，臉上露出經典招牌笑容。
「該來的總會到來，這樣也好。」麥斯威爾手指虛點，狹小的岩壁上映照出一副地圖。
大致瀏覽一遍，選了一處放大，那是一個圓磨盤似的圖標，上面標記著「試金石」。
「提前使用不算違規，小傢伙，你真幸運。」麥斯威爾歪了歪頭，心情略帶愉悅地轉身融入時空漩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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淡淡泥腥味混合鮮花馨香如同情人的撫摸停留在鼻尖，盈盈繞繞。
耳畔有蝴蝶煽動翅膀的聲音，也有鳥兒鳴唱動聽樂曲。
李寰輕輕放緩呼吸，舒適的捨不得睜眼，什麼都不去想，不去管，放任軀體與靈魂被沖刷洗滌。
……
一覺睡醒安逸極了，哪怕比不上末世前彈性十足的床墊，也比睡了五年的堅硬岩石舒服。
看天色還是白天的明亮程度，李寰起身收拾好行裝。
雖然不知道現實中是不是已經死透了，但是再次回到遊戲頗有一種死而復生的真實感。
之前進入這個遊戲世界就發現了，用的並不是已經在末世折騰壞的身體，而是充滿活力的巔峰狀態，除了餓一點沒有其他不適。
以至於她以為現實中基本報廢的身體也恢復了，才導致回到現實只能等死的窘境。
此次進入遊戲，她的第一目標就是找到重塑身體的東西帶回去。
畢竟遊戲里有科技有魔法，總有一個能派上用場。
上次存檔是在松樹林石子路盡頭，裝備好斧頭，李寰繼續深入探索。
一路上看到的小樹枝、乾草、鮮花、小漿果等等來者不拒全都收進背包。
有個令人驚喜的小插曲就是李寰發現了新的食材，蘑菇。
明明白天看到還空無一物的地方，在黃昏到來那一瞬間突然冒出綠色的大蘑菇！
當然毫不客氣收入囊中，開心地希望是無毒的。
原以為樹林會很大，結果天還沒黑之前，李寰已經走出了松樹林。
樹林外面是一片黃澄澄的草原，不是很大，極目眺望還能看到邊界。
草原中還有幾個龐大生物聚集在一起走來走去。
李寰握緊斧頭，緩緩靠近，那是，三頭牛！
不是她認知里任何一種牛，毛特別長，頭上的毛更是堆圓了看起來蓬鬆柔軟。
三頭牛都是公牛，牛角帶叉，又粗又尖，李寰實在不敢挑戰它們。
可就這樣走掉似乎有點可惜，這麼多移動的肉吶！
越來越近，牛發現了李寰，只是哼叫一聲繼續自顧走動吃草。
不會主動攻擊人的移動肉！李寰眼睛瞬間亮的讓黃昏都黯然失色。
思索一陣，李寰打算先弄個篝火在旁邊休息過夜，明天一早再想辦法殺牛取肉。
火堆噼里啪啦響，李寰咧開嘴笑的合不攏，她熠熠生輝的目光更像膠水一樣黏在幾頭牛身上捨不得挪開。
「烤牛肉串、牛肉丸、牛排、牛肉湯……」腦袋裡儘力搜索以前吃過的牛肉的做法。
「吸溜~好餓啊……」
想的越多，肚子癟的越難受，不過她反而特滿足，與牛群一步之遙的距離，在末世那是想都沒想過的幸福。
天色徒然黑下來，火光範圍包裹住牛群，當三頭牛相卧而眠時，李寰及時止住直接殺牛的念頭。
第一不知道牛們會不會群起而攻之，第二火堆照明範圍不夠大，打鬥起來沒法安心。
李寰想，如果自己是剛進遊戲就發現牛群，她肯定會拚死一搏。
雖然現在非常想吃牛肉，但身上也並非是沒有餘糧，牛肉緩緩圖之便好，沒必要搭上性命。
末世這五年下來，惜命也屬於難能可貴的品質。
整整一晚上，李寰沒有閉眼。
她想了好幾個殺牛方案，在腦子裡演示過後，最終確定實施兩個。
A方案：把牛群引到蜂巢區，讓牛和蜜蜂自相殘殺，李寰直接坐收漁翁之利。
好處是效益大，還能得到額外的蜂蜜，難點是兩個中立生物怎樣才能自己打起來？
B方案：把牛從牛群一隻一隻引開，然後直接殺掉。
優點是收穫快，缺點是可能會兩敗俱傷。
李寰在兩個方案上猶豫不決時，天色一下子亮了。
第三天白天來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