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章 黑與白（下）
「真美。」
卡達感嘆著，從浮遊單元鏡頭上傳回的畫面，讓她由衷感到美好。
「果然得想個辦法讓這倆人在我的視頻里當嘉賓。」這位攝影師從懷中掏出一根棒棒糖嘎吱嘎吱的咬著，像是要用糖分來緩解自己的焦慮，「到時候都不用拍啥特別的，光兩個漂亮小姐姐秀點恩愛就能收穫一大批點擊量了。」
「你還沒放棄嗎？」站在她旁邊斷崖嘴裡嚼著零食問道——這個人主要工作是為攝影機提供電力支援來的。
「吃你的飯去。」卡達沒好氣地反駁道。
「冰鎮鹽漬毛豆，新鮮的，你不來一根試試嗎？」
「不是說這個！你這單身狗就老老實實吃狗糧去！」
「呃，狗應該不會吃這種東西才對。」斷崖回答，把一根毛豆丟進嘴裡。
「不，你這種連皮一塊吃的方法跟狗也差不多了。」卡達斜視著他，「還有我跟你這種不上網的人沒話講，連現在最火的網紅『莫德里志』大大的梗都不知道——你那個漏電的玩意能不能維持住靠譜的電壓！」
「放心吧，就算它不靠譜還有我呢，博士可是稱呼我為人形變壓器的。」
「拜託了你可靠點譜吧！」
攝影師翻了個白眼，重新把注意力集中到監視器上。
在鏡頭裡，那一白一黑兩位新娘已經走過了鮮花鋪就的道路，來到了小祭壇的前面。
不得不說一身禮服的塞弗林站在那裡還挺像那麼回事的。
「先說好，這場儀式不涉及任何宗教，我也不是神父之類的。沃倫姆德會為每一對來到這裡的情侶送上祝福，無論他們的身份或性別。同樣的，這份祝福不屬於任何神祇，只是情侶們自古至今所一直相信的東西：能夠戰勝一切的戀心。」
他停頓了一下，臉上露出笑容。
「不過看起來，這件事不需要我再對你們強調什麼了……那麼，就在這裡交換屬於你們的誓約吧。」
祭壇上擺著一杯清澈的水。
那是從冬靈山脈上取回的冰雪，意味著純潔與永恆。
瑪琳與牧對視了一眼，卻什麼都沒有說。
因為對她們而言，已經不需要用誓言之類的東西了。
二人一同伸手握住那杯子，冷徹透過玻璃杯壁傳到掌心之中。
然後瑪琳看到自己的戀人突然壞笑了一下。
牧含了一口杯中的水，接著猛然吻向她的新娘，冰冷的雪水就這樣被渡到瑪琳的口中。
這猝不及防的一吻讓圍觀群眾們發出了陣陣歡呼。
「嗯，接吻也是誓約的一種。」塞弗林一本正經的解釋道，不過擁吻在一起的兩人根本沒有在意他所說的話。
幾秒種后，她們放開了彼此，對視著。
「一次不夠！再來一次啦！」
「而且太短啦！」
「就是就是！」
看熱鬧要看大的觀眾們在起鬨。
「喏，這是大家的要求哦。」牧臉紅紅的，「不過這一次我可不會主動了。」
「是是，那我來好吧。」瑪琳皺了皺鼻子，再度親吻上去。
「再來一個！」
「安可安可！」
「你們吵死啦！」兩位新娘異口同聲打斷了觀眾們起鬨的聲音。
所以說這種時候還得看靠譜的女教師星火。
「該進入下一個階段了——古米，把準備好的蛋糕推過來！」
「來了~」
身著廚師服的古米滿面笑容，推著餐車走了過來。在餐車上是堆得高高的三層蛋糕，每一層都布置著多彩的水果，而在頂端則裝飾著各式各樣的碎扁桃仁。
「怎麼了，笑得這麼奇怪？」牧小聲問著瑪琳。
「因為古米弄錯了一件事呀。」她同樣小聲回答道，「那個蛋糕啊，別名叫洗禮蛋糕來著……是祝福新郎新娘能夠很快擁有一個健康強壯的孩子的意思。」
「嗚哇……這個難度好像大了點。」
「我說你不要去認真考慮不可能的事情呀！」
瑪琳輕笑，在牧的腦門上輕輕敲了一下。
兩人一同握住刀子，自上而下緩緩地切開了那蛋糕，象徵祝福她們以後的生活一切順利。
塞弗林向著遠處守望的托爾打了個眼色，後者心領神會地點點頭，吹響鴿哨。無數潔白的鴿子伴隨著這哨聲振翅高飛，繞廣場三圈之後飛向了遠方。
「接下來，該丟花束了。」他咳嗽了一下，提醒兩個新娘，「不要吝嗇你們的祝福，好好的丟。」
那張老臉上的表情，怎麼看潛台詞都是求求你們一定要把花束丟到塔佳娜手上。
瑪琳與牧相視一笑，一起握住了那白色鬱金香的花束。
「一、二！」
潔白的花束被高高拋起，劃過一道完美弧線之後落入了毫無準備的塔佳娜小姐懷中。
也讓高舉雙手的安托醫生不滿地嘟起了嘴：「你們倆故意的吧！」
「暫時還單身的就不要跟預備新娘搶祝福這種東西啦。」亞葉拍了拍自己好友的後背，勸慰道，「而且塞弗林先生在你剛才舉起手的時候都快緊張死了。」
「好吧，但是塔佳娜小姐！」
「啊，我在！」
「等到你和托爾結婚的時候，一定要把花束丟給我呀！」
「呃，好、好的。」
塔佳娜用花束擋住臉，看了遠處對自己微笑的托爾一眼，低下腦袋。
「要幸福喲，塔佳娜小姐！」牧對她揮了揮手，大聲喊。
「這下你滿足了吧？」瑪琳小聲對塞弗林說道。
「嗯，我就知道相信你們兩個的默契沒有問題。」老父親像是長出了口氣的樣子，「也不枉我豁出老臉穿上這身主祭服來給你倆主持婚禮這件事了。」
「我看你幹得挺順手的，沒考慮過轉業嗎？」
「你可饒了我吧。」他鬆了松領口，回答道。
「很好，到此為止都很順利。」星火滿意的點了點頭，「下一步，攝影師人呢！」
「來了來了！」卡達小跑著趕了過來，手中舉起那看上去就非常專業的相機，「好了，接下來到了最重要的地方了。你們兩個……嗯，總之你們倆擺出你們最喜歡的姿勢就好了，自然一點就好。」
於是，羅德島最大UP主手中的相機拍下了一張和諧的照片。
照片中，黑色的新娘依偎在白色新娘的懷中，兩人笑顏如花。
「嗯，果然還是這一張最好嘛。」這是博士在鑒賞卡達帶回來的婚紗照時給出的評價，「倒不是說卡達你照得其它照片不好，但是都沒有這一張上所體現的幸福感強烈啊。」
「是啊，那張照片只是一瞬間而已。」攝影師嘆了口氣，「我也只捕捉到了這一瞬間……所以說我還得繼續修行，水平還不夠！」
兩人交談的地點是博士的辦公室。
在聽取了星火對發生在沃倫姆德一切事件的報告之後，博士似是鬆了口氣一樣對她和烏薩斯學生自治團的成員們表示了感謝，接著就鑒賞起卡達帶回的婚慶錄像與婚紗照片來。
「說起來博士，真的不能讓那兩個人跟我一起拍VLOG嗎？」卡達似是有些不甘心的樣子，「一定會火的！」
「世界名畫，卡達小姐在拍VLOG嗎？」他淡定的吐槽道，「反正這種事情你去跟她們倆自己商量，不要指望我去勸她們什麼的……事實上我最近要盡量躲著點瑪琳來著。」
「你好像不光要躲著點瑪琳小姐，還得躲著點凱爾希醫生吧。」
「你知道的太多了。」博士語氣平靜地說道。
「她知道什麼知道的太多了？」凱爾希醫生同樣聲音平靜的問道。
「我說凱爾希……你下次進來能不能敲下門？」
「實際上我敲了，你沒有聽見而已，就像這樣。」
於是博士看到Mon3tr如幻影一樣在自己的大門上啄了三下，發出短促而清脆的聲音：是那種需要仔細去聽才會發現的聲音來著。
「你給我自己敲門啦！」他感覺自己嘴角在抽搐，但還是堅持著吐槽了出來。
「幹員卡達，你可以先去休息了。」凱爾希對身旁的幹員揮了揮手，「我這邊有些事情要跟博士談一下。」
在她身上，卡達感受到了一股與推進之王和煌類似的大型貓科動物威壓，這讓扎拉克人打了個寒顫，躡手躡腳的離開了這間感覺隨時會變得很危險的辦公室。
「好了，我要問的事情有兩件。」
「請問，雖然我不能保證每個問題都能回答你。」博士硬著頭皮回答道。
「第一，你最近是不是安排柏喙做了一批衣服來著？」凱爾希微微眯起眼睛，「其它的衣服什麼的我不在意，重點在於：你為什麼讓她給我設計了一條蕾絲花邊超短裙？」
「這個這個……那什麼，其實我並沒有讓她做蕾絲花邊超短裙來著。」
「你繼續，我在聽。」
「我只是請她做一套能夠改變凱爾希醫生固有印象的衣服來著。」他舉起雙手，作投降狀，「我也不知道她會弄出蕾絲花邊超短裙這種衣服給你來啊！」
「明白了，那麼這件事暫且擱置——回頭我會自己和柏喙說的。」
「你會穿嗎？」博士語氣中充滿期待。
凱爾希頓了頓，補充道：「和柏喙說把尺碼改一下，變成博士能穿的大小。」
「喂，不是吧！」
「當然，如果你能把最近羅德島在沃倫姆德的支出補回來的話，我也可以當這件事沒發生過。」
「跟柏喙說一下，那條超短裙上面改的樸素一點。」博士點了點頭，一副大義凜然的模樣，「我不在乎！只要能夠排除羅德島幹員即將面對的危險，我個人的榮辱算什麼！」
對此，凱爾希醫生只是捂住了自己的臉，無聲長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