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貝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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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沒有渴望，我們就不會有孤獨感。
黑暗裡的時間似乎永遠都不會說話，數日轉瞬即過，此時，溶洞一處房間里，一團黑影從地面『嘶』地流淌了出來。
何殊的身體出現在了郭濤的房間里。
他渾身顫抖著，雙目不同顏色，看上去狀態依舊不是很好。
這裡的狀態，指的是他的某種進食慾望。
所以他壓抑著自己的慾望，聲音底啞地說道，「郭濤.……」
黑暗之中，郭濤嚇得身體一跳，但是也不知是安穩許久，還是他位處高位許久，他一時沒能反應過來，還只是迷糊地轉了轉身，彷彿做夢一般準備繼續睡覺。
「郭濤。」何殊聲音沙啞，卻是再次出聲說道。
郭濤這才背部徹底冷透，他趕忙開了燈，然後彷彿見鬼一般看著何殊。
此時的何殊自然看起來人不人鬼不鬼，他的身體半邊完全由骨質覆蓋，甚至一隻眼就像墨綠色的寶石，不過到底還能分辨出何殊的面容。
「你……」郭濤被何殊的樣子嚇到，他心跳劇烈地說道，「何……何殊？」
「你的心跳很快啊。」何殊用一雙冷漠怪異的眼睛看著郭濤，「你做了什麼對不起我的事了？」
「沒啊！」郭濤趕忙起身，他穿著衣服說道，「你去哪裡了，發生了什麼事？你還好嗎？」
「我還好嗎.……」何殊下意識吞咽著口水，然後他眯了眯眼看了看床上正迷糊醒來的漂亮女人，又轉著眼看向郭濤。
「我很好。」何殊歪了歪頭，言語平淡的說道，「我當然很好了.……」
「那就.……」郭濤尷尬的笑道，「那就好……」
「啊！」
不想這時，床上醒來的女人見到何殊，卻是直接發出一聲尖叫，然後她死死抱著被褥看著何殊大喊，「什麼東西啊！」
「.……」何殊扭了扭頭，頓時半張臉的骨質逐漸縮了回去，卻是轉眼之間，他的身體恢復了正常人的樣子，但是他的身體還是高度顫抖著，似乎在忍受著什麼不知名的騷癢。
「這樣呢？」何殊看著女人，卻是突然笑了笑出聲問道。
「你不是……死了嗎.……」女人一見是何殊，便是驚地下意識言語道。
而這時，郭濤趕忙喝道，「你別說話！」
「.……」何殊轉著頭看向郭濤，他再一次感受到郭濤的劇烈心跳，所以他冷漠地說道，「你知道嗎.……曾經有人教我，不要信任任何人……」
『咕……』
頓時，何殊腳下的影子瞬間與郭濤腳下的影子相連，同一時間，郭濤彷彿陷入泥石流里一般，身體快速朝著地面影子里陷去。
「不不不！」郭濤手舞足蹈地想要掙扎，可惜那黑影屬於異空間，哪有什麼實質可以掙扎，所以他滿臉慌張，最終在秒許的時間裡，消失在了黑影之中。
地面黑影瞬間縮了回來，重新回到何殊的身體里。
然後，無數的畫面碎片在何殊的腦海里播放，幾乎在短短几個呼吸間，何殊就明白了所有的一切。
「哼……」何殊不屑歪了歪頭，似乎對郭濤的『小動作』很是不在意，他沒有太多太深的埋怨或者怨恨，多的或許只是感覺郭濤的心思很無聊。
在某種力量面前，一些陰謀看著是那麼的可笑。
可惜何殊得到了某種力量，也註定失去某些東西。
這個世界就是這般因果，曾經生殺掠奪肆意漠視生命的人，自然也將被生命所漠視。
何殊哪怕進化到現在，他也未曾感覺自己會得善終，所以他一點也不在乎郭濤的心思。
「還好.……」何殊的身體轉眼散成黑影碎片消失在空中，只有那聲音悠悠蕩蕩，「我也從來沒有相信你……」
而床上的女人見到這一幕，嚇得渾身顫抖，待何殊消散成無數的碎片，她才突然『啊』地一聲尖叫.……
尖叫聲自然在溶洞里格外突兀，遠遠的另一處房間里，沈雲亦是睜開眼睛，他疑惑地感覺自己似乎聽到什麼聲音，而這麼一個回頭，卻是渾身冷汗炸起。
因為他的身後，何殊正一臉毫無表情的看著他。
「何殊！」沈雲下意識地喊道，然後他猛地搖了搖頭，「你做了什麼！」
「我把郭濤吃了。」何殊咧嘴朝著沈雲笑著說道，「好玩吧……」
「.……」沈雲頓時一驚，雖然他不知道『吃了』是什麼意思，但是這一聽就不是什麼好詞，所以他沉著臉說道，「你是來……吃我的？」
「我們那交易吧。」何殊看著沈雲說道，「替我照顧好瑤瑤，我會為你獲取物資.……」
說著，何殊的身體就又散成無數黑色碎片，他的聲音淡淡道，「否則你知道後果。」
說完，何殊就轉眼消失在原處。
沈雲心跳砰砰地起身，然後他環視空蕩的房間許久，這才喊道，「何殊！何殊？出來啊，我們好好談一談.……」
可惜何殊沒有再次出現。
而謝瑤瑤的房間里，何殊身體懸浮在半空中靜靜看著還在酣睡的謝瑤瑤，他身體輕輕顫抖著，然後抬手一招，一小串漂亮小貝殼編製成的鏈子就這麼飛落在謝瑤瑤的床邊枕頭下。
然後何殊的身體再次散開，化成了無盡的黑色碎片消失無蹤。
或許他從未來過這個地方，或許他從未屬於這個地方。
何殊不知曉自己需要多久才能徹底壓抑住身體吸收來的某種慾望，但是他知道不是現在，他現在沒有辦法回來。
何況他的身體已然發生了很古怪的變化，那些變化，在夏國是不能被人接受的。
或許暫時離開，對誰都好，但是這種『好』，讓他很愧疚，也很後悔。
如果曾經，沒有那麼多故事就好了，或許他會娶一個認真喜歡他的女人，過著一個認真簡單的生活。
如今生命在他手心隨意流淌，哪怕自己再為強大，他甚至也沒有了任何感覺，唯一剩下的，便是悔恨罷了。
幽暗的房間沒有聲音，溶洞因為有人尖叫而稍顯得有一些喧鬧，在石板街頭，一些軍武人員開始前往郭濤的住所，而房間里，謝瑤瑤倒是睡的安穩。
她似乎沒有因為何殊離開未歸而悲痛欲絕，她只是睡的深沉，睡的安穩。
人是一種十分複雜的生物，其不止身體構造，還指情感變化。
情感，又或者稱之為感情，是物理與化學共同作用所產生，在人類不斷進化之中，情感亦是愈發複雜豐富，但是情感基本圍繞著一個目的：讓自己幸福。
睡夢中的謝瑤瑤微微感到喧囂，也就慢慢轉醒，她迷糊地喃喃自語道，「何殊.……你回來了嗎？」
空蕩的房間沒有人說話，謝瑤瑤側頭看了眼空蕩的房間，就也收回了失望的心。
她告訴自己不能動情緒，因為她現在可是孕婦……
只是下意識摸向那枕邊，她突然從枕頭裡摸出一串發著光的貝殼手鏈。
「.……」謝瑤瑤瞪著眼看著那手鏈，突然大喊，「何殊！出來啊！」
她倉皇四顧，艱難地起身用力將手裡的手鏈砸了出去，聲音大喊到，「你給我死出來！出來啊！你個騙子！」
散發著熒光的手鏈飛到地上，其中一枚貝殼磕破一角，然後就哧溜側滑了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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