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游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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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間里，何殊靜靜看著死去的貓咪，他蹲在一隻貓咪的身旁，然後抬手檢查著貓咪嘴口的白色泡沫。
貓咪是被毒死的。
天舟樓層進出有檢，但是一定程度上只看衣裳制服，而高層房間各有門鎖，所以尋常人沒有辦法進入他人房間。
除了擁有最高許可權的郭濤。
可惜何殊不覺得郭濤會做這種事。
所以何殊轉身朝外走去，卻是無比乾脆利索走出了房間。
門口，唐嫣探頭一看，便看到了死去的貓咪，頓時她整個人就呆住，只是看向何殊，卻不知道該如何言語。
而謝瑤瑤好奇一眼，便也震驚了，她下意識破口大罵，「誰這麼禽獸……」
但是她很快就看到何殊面無表情的走了出來，而且徑直朝著一處走去。
「.……」謝瑤瑤看著何殊離開，她自然知道這些貓是他的寶貝……
可惜，這些被人珍視的生命就是這般脆弱。
唐嫣趕忙跟上何殊，一邊焦急的說到，「隊長隊長！不可能是郭總軍啊！不可能啊！」
「我需要你教嗎？」何殊轉頭看向唐嫣，便是冷冰冰的說到，「去處理掉屍體。」
說完，何殊就大步朝前走去。
唐嫣聽著何殊言語里的某種隱藏怒火，自然嚇得不行，她趕忙取著通訊器說到，「舅舅！不好了！何殊的貓被人毒死了！」
「不就幾隻貓嘛.……」
另一邊，謝瑤瑤探頭探腦的看著何殊的房間，一邊嫌棄的看著貓咪的屍體，眼見那貓死態極慘，不由得低聲說到，「還真的是.……誰這麼殘忍……」
「不就是幾隻貓嘛……」
行走的何殊聽著謝瑤瑤的話語，頓時咧嘴一笑，他眯著眼看著四周，然後大步走過幾條走廊，就走進了總控制室，此時，總控制室里郭濤正與幾位軍長確定行進線路。
當然，船長裘江也在其中。
「很好。」
何殊大步邁進，聲音低沉的說到，「都在這.……」
說著，何殊超強的動態感知瞬間將注意力釘在了裘江的身上。
這麼瞬間，他捕捉到裘江的劇烈心跳。
所以何殊大步超前走去。
而他的身後，沈雲突然跑開大喊，「何殊！不要！」
「.……」何殊轉著頭看著沈雲，雙目眯了眯，「你敢攔我？」
「.……」沈雲頓時腳步一滯，僵在原地滿臉複雜。
郭濤皺著眉看了過來，他疑惑的出聲問道，「怎麼了？」
何殊轉身朝著人群走去，一邊幽幽的說到，「沒什麼，只是……」
說著，一道黑色火焰突然在裘江身上「騰」地燃燒而起。
「啊！」裘江聲音大喊，不過轉眼，他的身體就散成虛無，地上甚至連一點碎屑都未留下。
只這麼一瞬間，裘江就在一眾人的注視下消失得無影無蹤。
「我們該換船長了。」何殊看著郭濤說到，「還有他的家人.……」
郭濤臉色黑沉而下，他回頭看了眼消失無蹤的船長，不由得吐了吐長氣，「我明白了.……你先下去休息……我會給你一個結果的……」
「謝謝。」何殊也給郭濤面子，大步朝外走去。
而站在門口的沈雲瞪眼看著面前一幕，自然難以置信，但是他還是默不作聲的看著何殊離開。
待何殊走過他的身側，他才一臉複雜的走進總控制室。
「怎麼回事！」郭濤皺著眉滿臉嚴肅的朝著沈雲喝道。
「他的貓被毒殺了……」沈雲看著郭濤艱難的說到，「十一隻.……都死了.……」
「不是.……」郭濤眉頭一皺，但是他很快就又散開眉頭，冷聲喝道，「給我查！我要所有出入口二十四小時里的所有監控視頻！還有所有生活物資區進行徹底清查！食品！醫療！醫藥！給我查！」
郭濤快速的喊到，一邊環視四周，「我要在半小時之內看到結果！否則你們全部都別幹了！」
既然有人能在天舟使用有毒物質，那麼.……
畢竟天舟在一定程度上可是屬於密閉空間，萬一有人在廚務里給食物增加一點料……
當然，可能是郭濤太嚴肅與誇大了，但是現在本就是特殊時期，所有的細節都不容忽視。
而何殊走在長廊里，卻是放慢了腳步，沒有朝著自己的房間走去。
原因……他只是不想親自處理那些貓的屍體罷了。
他覺得，是自己害死了它們。
何殊很愧疚，也很難過，可惜他發覺……自己怎麼做都已然沒有用處了。
生命那般神奇，他能奪走別人脆弱的生命，別人也能奪走屬於他的脆弱.……
這一道輪迴一般的因果，無可避免。
所以他徑直來到了甲板，就這麼站在一處的平台上，看著蒼茫的海面陣陣走神。
大海那麼空，似乎能包容所有的一切，又似乎，她包容不了小小的人心。
「嗚嗚！」
這時，遠處海面，一隻三十多米長的巨大魚類翻滾出海面，它發出亢長空靈的叫聲，就打著浪花潛入海里。
何殊看著那巨大的魚離開，卻是沒有任何錶情。
傳說，每一個靈魂就是大海里的一尾魚……
而何殊看著那巨魚離開，不知它是三月的，還是七月的，還是.……裘江的靈魂。
「王八蛋……」何殊狠狠抓在金屬護欄上，硬生生將那手臂粗的金屬護欄抓出十個手指印。
「王八蛋……」何殊咬著牙低聲罵著，只是他牙口咬了咬，就又整個人冷靜了下來。
而這時，甲板一側，謝瑤瑤探著頭看向何殊，她朝著何殊走來，就這麼站在何殊身邊，與何殊一同看著大海。
何殊看了眼謝瑤瑤，然後他就轉過眼睛。
「我以前也有狗狗的，它叫月亮。」謝瑤瑤突然出聲說到，「後來被車碾死了……呵呵……」
「.……」何殊毫無所感的看了眼謝瑤瑤，只是冷聲說到，「屍體處理掉了么？」
「嫣姐在處理啊.……」謝瑤瑤突然轉著頭看向何殊，「別難過啦，你已經儘力了不是嘛.……」
這個世界不會因為幾句話而改變，所以何殊也不會真的不會不難過，只是情緒收斂，將所有的一切都埋進心裡。
「從今天開始，你需要進行正式訓練了。」不想何殊轉著話題說到，「關於技術員的訓練，會有人專門帶你學習。」
「啊？」謝瑤瑤愣了愣，沒想到何殊也不矯情兩句，但是她還是木木的說到，「哦……」
只是她言語這般，突然又低聲問道，「難嗎？我不太聰明的啊.……要不我介紹個學霸來做這個.……」
「.……」何殊上下打量著謝瑤瑤，然後他感覺好笑的說到，「距離上一次見面，你瘦了至少十斤吧？瘦的身上肉都沒了，還有心照顧別人？」
「呵呵.……」謝瑤瑤尷尬的笑了笑，她拍了拍金屬護欄，聳肩道，「沒工作吃的太差了嘛，你以為像你大魚大肉的.……」
「那天跟你吵架的男的，有在天舟上么？」何殊頗有好奇的問道。
「.……」謝瑤瑤愣了愣，她想了想說到，「好像沒有吧……我也不知道了……」
「那可真是太可惜了.……」何殊頗有感慨的說到，「那時候.……你很愛他的吧……」
謝瑤瑤頓時臉色複雜，也充滿了古怪嫌棄，她看著何殊，似乎不明白何殊說這些是幾個意思。
但是何殊看著大海，話語悠悠問道，「你說.……愛一個人……是什麼感覺.……」
「啊？」謝瑤瑤頓時呆了，她翻了翻眼說到，「我哪裡曉得哦.……」
「是嘛.……」何殊雙目垂著，看著茫茫大海，他似乎恍惚的說到，「想看下雨嗎？」
「啥？」謝瑤瑤呆了呆，只感覺自己與何殊話語都不在一個頻率上……
「下雨啊……」
何殊抬手朝向大海，然後他瞳孔一縮。
頓時，大海里龐大的魚群在何殊的操控下從海里一一飛起。
無數巴掌大的銀色海魚就這麼簇簇簇飛出海面，整個海面就像下雨一般熱鬧無比。
那些海魚在空中成團飛舞著，最終漫天落下，就像一場雨打在了甲板上。
「啊！」
謝瑤瑤嚇得趕忙捂著頭躲在何殊身邊，她下意識拉著何殊的衣服去擋頭，失聲朝著何殊吼道。
「你有病啊！」
而何殊展開手任由漫天的銀魚落下，他「哈哈哈」地笑著，一邊說道，「下雨了……」
「噼噼啪啪！」
數十萬巴掌大的銀魚摔在甲板上甚至還彈了彈，而甲板另一側魚獲的軍武人員一如歡暢的何殊，興奮地……
提著桶加入了這場「雨」里。
只是謝瑤瑤被魚砸得一驚一乍，她「啊啊啊啊」尖叫著，抖著身體躲開天上掉下的活魚，嚇得不知所措。
她只是扯著喉嚨大喊，「有病啊！」
說著喊著，她直接拋棄何殊，朝著平台一側門口跑去。
何殊沒有在乎這些，他只是享受著漫天的魚雨，然後雙目看著遠處海面正在捕獲魚群的海洋獵食者。
那巨大的魚正在魚群里遊走，以大面積吞食魚群里的魚。
魚群風暴，大自然最奇妙的自然現象，魚類為了躲避獵食者的捕食進行大規模的群集所形成……
這麼一看，似乎人類就像那海里的魚。
當然，游得慢的運氣不好的……基本都被吃了。
「噼噼啪啪！」
銀魚落滿甲板，漫天喧囂也就停了下來。
而何殊似乎還有一些意猶未盡，他看著三十多米長的恐怖巨魚，便是抬起手一握.……
「嘟……」
這時，天舟里，一聲廣播聲音突然悠悠響起。
「嘟嘟.……天舟政務通知……現天舟特設廣播平台，將會對外招募播音員數名.……技術員……有意向者可……」
房間里，姜妍正縫著衣裳，她聽到廣播突然愣了愣，然後她趕忙起身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裳，就大步邁步而出……
只是與她相同，走廊里諸多漂亮女孩亦是探頭仔細聽著這一則廣播。
顯然，不少人也是「蠢蠢欲動」.……
姜妍莫名緊張了起來，要知道雖然天舟不斷在創造崗位.……但是工作崗位還是有限的很，尤其適合非技術的女性的工作更是稀少.……
這個播音員，似乎姜妍可以試試。
而那廣播還在繼續，「天舟政務通知……本月……將舉行大獵捕活動……」
「天舟政務通知……為促進.……為創造.……為.……天舟擬訂進行副船船體……急需焊接工.……測繪員.……鍛造.……請.……」
「天舟政務通知……為完善貨物流通.……將創建工分賬戶體系.……賬戶將以獨立條紋編碼形式存在……」
一套套詳細的內容不停頒布發布，或許也不過完善這個脆弱的「魚群」，不過此時走廊里，滿身濕漉漉的謝瑤瑤狼狽地走著，她也聽到了這些廣播通告，所以她拍打衣裳的時候，卻是不由得後悔了幾分。
她忘了剛剛撿幾條魚回宿舍……
不巧在於，郭濤正好帶著一隊人走了過來，郭濤看到滿身狼狽的謝瑤瑤，就挑了挑眉，「何殊呢？」
「長官！」謝瑤瑤趕忙嚴肅做著蹩腳的敬禮，一邊喊到，「在甲板……」
「在甲板做什麼？」郭濤言語平淡，快速走過的問道。
「.……」謝瑤瑤下意識回到，「發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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