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異同
…… 「.……」何殊無法回應余小林的話，他楞楞了一會，突然笑著說道，「你的血也有問題，那你說你是不是怪異的存在？」
「我那是厲害！」余小林瞪著眼叫道，「有本事你也像我一樣啊？」
「戚……」何殊無奈的搖搖頭，隨即他看著地面車轍，大步朝前走去。
「戚什麼戚？」余小林邁步跟在何殊的身後，然後她邁步跟在何殊身後，「本來我說的就是啊，要不是你給那個人吃的！」
「唉……」何殊長長嘆著氣，一臉面癱的看著頗有細雪的茫茫荒野。
「要不是你，我們也不會現在這樣！」余小林尖聲高亢的說道，「誰都不能信，你不知道嗎！」
「知道了。」何殊抽著嘴說道，然後他下意識的抬手在身上的制服上摸索著。
一般這些軍武衣裝都有小暗袋，這些袋子里都有一些備用的藥物與吃食。
那些東西基本都是在關鍵時刻用來救命的，但是何殊感覺現在就是那個關鍵時刻。
他取著一個不知名能量棒，將那能量棒遞給余小林。
余小林下意識的接過能量棒，然後她打量著能量棒說道，「這是什麼？」
「吃的，快吃吧。」何殊擺擺手說道，「我們還有很長的路要走。」
「那還不是因為你！」余小林瞪了眼何殊，接著她就剝著能量棒一口咬著，聲音漸漸的說道，「好難吃……」
「南城也許有巧克力。」何殊頗有憧憬的說道，「那個好吃。」
「巧克力，那是什麼味道？」余小林挑眼看向何殊問道。
「甜甜的……」何殊思索著，一邊深深吐氣，然後他抬手一招，隨即手上的黑線無限延長，只是它延伸到十多米之外，就逐漸淡去。
何殊看了眼天空中的烏雲，便抽了抽鼻息繼續走著。
余小林看著何殊的動作有些不明，但是她現在忙著咬能量棒，也沒嘴來詢問太多，而是頗有憧憬的說道，「我可以吃那個什麼嗎？」
「巧克力？」
「對啊。」
「可以吧……只要你牙齒沒問題……」
「我牙齒好得很！」
於是兩個人影前後相繼，就這一點點朝著南城方向走去。
時間就這麼偏轉許久，很快就來到了晚間。
一處凹地中。
被清理出的岩石上，余小林和衣而睡，而她的身側，何殊坐在岩石上，卻是保持著打坐的姿勢一動不動著。
何殊其實也在睡覺，但是他睡的很淺，甚至迷迷糊糊，幾分清醒。
這種狀態他也早就習慣了，所以到底算不上什麼事。
畢竟荒野之中，可能那些稍有靈智的生物不會來攻擊自己，但是有些生物可是毫無智慧，完全遵循本性。
所以缺少諸多驅蟲粉末藥劑的何殊只能這般進行戒備。
不過夜深濃厚的時候，何殊微微睜開了眼睛，卻是雙目定定的看向暗夜深處。
只見那深深的遠方，一隻小犬一般的生物踏足而出，那小犬身形瘦小，彷彿狐狸，又彷彿野狗一般，卻是雙目幽綠的看向何殊。
它渾身暗黑，尖嘴長眼，有著四個耳朵，甚至尾部為古怪的刺狀。
那是豺，或者也可以把它當做野狗類生物，只是相對來說，這豺可是群體行動的生物。
所以那怪異的豺一隻踏出，它的身後亦是諸多身影徐徐而出，一閃倒有三十多隻。
自古有言『豺狼虎豹』，有人可能會疑問，為什麼豺排名在前，其實單單看這排名，你便能知曉其戰力的排行。
事實上，豺的戰鬥力在狼之上，也在虎之上，當然，這裡的戰鬥力，不是單體戰鬥力，而是相對而言的獵食能力，因為豺是典型的集體主義實踐者，簡單來說……它們擅長呼應配合，以多圍敵。
三十多隻彷彿狐狸一般的生物眼光閃爍看著何殊，但是均是探而不圍，甚至敢與老虎嘴邊奪食的豺群一時似乎頗有猶豫。
何殊自認為自己已經走近南城不少，沒想到城市附近也能遇到中型獵食者，而面前這種生物，何殊自然也接觸了不少，這是一個毫無『王』屬性的生物，也就是說，它們沒有所謂的『狼王』，反而就只是諸多家庭合夥在一起的巨大群體，更像是搭夥過日子.……
但是它們的獵食狀態也因此而特殊，它們在進行攻擊之前，會短暫進行『溝通』，大概就是你蹭我我聞聞你，然後說白了一會你負責先上，我保持體力，你累了你再休息，我再頂上，我要是累了你再上……
這也是豺能『耗』死老虎的原因，所以何殊知曉，遇到這個生物，在原地乾瞪眼，或許生存幾率更大一些。
當然，它們的群體戰鬥能力確實很強，只是很強也不意味著它們會有事沒事攻擊那些強大生物，因為它們將求生擺在首位，而不是冒險，也不是爭鬥。
何殊目光定定的看著這一豺群，卻是沒有絲毫的畏懼，倒不是因為他內心自信無比，而是因為現在他轉身逃跑肯定死路一條，那還不如站著原地時刻準備戰鬥。
豺這種生物很神奇，比如何殊現在看到的這三十多隻，有可能只是部分，甚至這荒野暗處可能還藏著部分……
何殊可不知道到底有幾隻這玩意，但是他知道哪怕是三十頭豬衝過來都夠他喝一壺的了。
而那豺群中多數豺狼低低嗚嗚著，卻是舔著口鼻垂著尾部慢慢繞開，隨即，這一豺群就這麼又快速的消失在暗暗荒野之中。
顯然這狡猾的生物明白何殊身上的幾兩肉，不值得它們冒險進攻。
何殊看著豺群離開，頓時感覺有些怪異，不過有個好消息，這附近既然有這般規模的豺群，那說明就不會有狼群。
只是豺異常狡猾，誰知道會不會殺個回馬，所以何殊抱起了迷迷糊糊的余小林，並將余小林背在背上。
「怎麼了？」余小林靠著頭揉著眼說道。
「你睡覺，我繼續趕路。」何殊說著，一邊撿著地上的槍械，掛在脖子上，然後背著余小林繼續走著。
余小林也沒有想太多，就這麼靠在何殊背上，聲音低低的說道，「你不累嗎.……」
「不會。」何殊無所謂的說著，一邊看了眼天空中的星星。
「那你累了一會放我下來，我困死了……」說著說著，余小林就頭部一歪，昏睡了過去。
何殊也沒有在意，他只是邁步走著走著，只是走了許久，他聽著背部徐徐的呼吸聲感覺十分奇妙。
他沒有想到過自己有一天，會背著一個流民小孩.……
只是這個世界要怎麼去解釋，何殊也不明了。
於是星空之下，何殊又步履數小時，許久之後，他來到一輛廢車旁邊，亦是看到了地面尚且泥濘的外城馬路。
而順著馬路往前再看去，卻是看到了一個暗暗的空中城市輪廓。
只是以往的城市空中樓層應該燈光繁華，每每歸程的獵人看向那空中樓層的燈光，就像看到了天堂.……但是現在，那個暗沉的城市輪廓，看著似乎像巨大的恐怖野獸.……
何殊將余小林放在廢車旁，他看了眼地面的骨骸，一邊眯了眯眼睛。
一路上他就總在想，怎麼會有那般數量的豺群，因為豺可是一同進食，不會像狼群一般狼王先食，而那般數量的豺群需要的食物可是不少……
看到這些屍骸，何殊似乎找到了某些答案。
這時余小林迷迷糊糊的起身，她先是看了眼廢舊的車輛，然後看了看何殊，「我們到了嗎？」
「到了。」何殊看了眼暗沉沉的南城城市，並不打算現在就進去，他翻了翻廢舊車輛，然後就一屁股坐在地上，靠在車頭，「等天亮我們進去。」
「好吧。」余小林瞪著眼看著遠處巨大的城市輪廓，她突然害怕的退了退兩步，看著何殊說道，「一定要進去嗎？」
「別怕。」何殊朝著她咧嘴一笑，「我會保護你的。」
不想余小林瞪著眼看著何殊，卻是出聲說道，「萬一你保護不了怎麼辦？」
「.……」何殊頓覺自己真是太蠢才會和余小林說這些矯情話語，他聳聳肩說道，「裡面有食物，我們得進去找食物。」
「要到很裡面嗎？」余小林頗有擔憂的看向那暗沉沉的城市。
「外面就好了。」何殊擺擺手，只是他思索著，又皺著眉說道，「如果我們能在外面找到食物，就不進去。」
「然後我們去哪裡？」余小林坐在何殊身邊，邊捶著腿說道，「還回去那個小地方嗎？」
「不回去了。」何殊擺擺手，朝著余小林示意，「幫我也揉揉。」
余小林看了眼何殊，然後她掄著拳頭在何殊腿上捶著，一邊問道，「那去哪兒？」
何殊感覺余小林很多時候說的都是廢話，但是他又感覺似乎這些廢話也挺好，所以何殊想了想，最終還是看了眼城市輪廓，「我們在南城裡面找個地方待著，過了冬再說。」
「你知道裡面哪裡可以待著安全嗎？」余小林瞪著眼看著何殊，「要是還有人來要食物呢？」
「不給。」何殊擺擺手檢查著槍械說道，「來一個殺一個。」
「對！」余小林煞氣滿滿的說道，「都不是好人！來一個殺一個！」
何殊看著余小林一臉殺意的樣子頓時笑了，他指了指腿說道，「這邊也揉兩下。」
余小林轉著不到何殊半個拳頭大小的手，就用力的捶打著何殊所指的位置，「可我能進去嗎.……我跟你不一樣.……」
何殊看了看余小林，眼見她裝作不在乎的樣子認真捶著，便抿了抿嘴，「你跟我一樣，沒什麼不一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