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時代
…… 這瞬間，何殊突然知道，原來這個世界有一種很是神奇的狀態，那就是你明明沒有受到什麼外傷，卻能感受到某種痛楚。
只是何殊也不是小孩了，那麼一瞬的難過松放又收，他就一臉毫無異樣的朝著大樓走回去。
而大樓大廳里人來人往，各有忙碌，何殊走進大廳的時候，卻又看到兩個警務人員邁步走進大廳。
基於何殊的某種為賊狀態，他下意識的多看了兩眼警務人員。
他還以為這兩個警務人員是來找自己的，當然，事實上確實來找何殊的，不過他們只是接到警報，而不認識何殊。
警報的原因也不是什麼重大事件，而是『威脅公務人員』『破政務財產』之類的小事件罷了。
所以兩名警務人員雖然衣裝嚴肅，甚至身上也只佩戴了警棍之餘。
他們看向何殊，甚至朝著何殊笑了笑。
何殊亦是咧嘴朝著他們笑著，雖然他知道自己現在沒啥心情笑，但是笑容回應之後，何殊就消了與警務一同乘坐電梯上樓的心，他轉身徑直朝外，又離開了大樓。
走出大樓的何殊在路側招了招手，也就直接坐上了計程車。
於是輕量級的計程車『嗡』的一下行駛開，便快速的匯入了主道車流里。
地下城，地下樓層之間的空間整體為階梯型交錯，所以在二層的部分區域，天空不再是地下一層的底部空間，而是一大片的『土地』。
當然，這一片被特殊處理過的土地栽種有特殊的植物，那植物不論白天黑夜，都會散發著淡淡的熒光，遠遠望去，卻是像極了星空。
只是星光沒有那麼明亮就是了。
何殊抬著頭看著頂部的『天空』，突然很是懷念荒野之外的星空，或許他在那裡更舒服一些。
想到這裡，何殊點著手指眯了眯眼睛。
他可不會把所有身家都壓在安文北身上，原本他還想安分順從安文北的安排，做做小工，奈何自己文化水平有限.……
或者說他就是不喜歡那個地方，所以何殊準備啟用自己的另外的選擇。
他現在有身份卡，差也只差錢了。
安文北有為他準備錢卡，但是裡面的錢其實並不多，甚至不到五十多萬，何殊其實想不明自己的錢為什麼這麼少，但是他知道，與安文北計較為何錢這麼少是沒有意義的。
他不想受制於人，就得自己跳出框來。
於是這輛行駛迅速，半個小時后，車輛來到了地下一層三區，199號居民區。
何殊面無表情的下車，徑直走向居民區。
他曾經住在這個地方。
不出意外的話，他的房子應該被政務回收重新出售，但是也沒有關係，他是來拿錢卡的。
這處居民區居住的自然獵人以及獵人親屬頗多，所以何殊進區沒多久，路側排排蹲著抽煙的兩個男子便起身看向何殊，似乎有些驚訝自己竟然在這裡見到了何殊。
何殊並不認識他們，不過他看懂了那男人的驚訝神態，於是他擺擺手，朝著那男人示意。
兩個男人你看我我看你，最終還是邁著步子朝著何殊走來。
「何哥.……」
「何哥.……」兩個身形頗有消瘦的男子朝著何殊出聲道。
「你們哪個口的？」何殊看著兩個男子問道。
「十隊的。」其中一個脖子上有紋身的男子出聲說道。
「很好。」何殊笑著看了眼那像雞又像鳥的紋身，他咧嘴轉著眼看著男子說道，「你就跟你隊長說，就說我回來了.……去吧……」
「是……」男子對視一眼，沒明白何殊幾個意思，但是何殊朝著他們擺擺手，他們也就點著頭楞楞的回應。
何殊笑著看著兩人，也就邁步走開。
他朝著自己曾經的公寓走去，臉色卻是極為暗沉。
沒多久，何殊來到了自己公寓的門口。
他側耳聽了聽門，接著就一手握住了門把，然後何殊「咔呲」一扭，硬生生扭斷門鎖，開門而入。
此時，客廳里，一個身穿弔帶睡衣的女孩正在吃著薯片看著電視，她聽到悶響，下意識的扭頭看了過去。
而這時何殊邁步走入，他彷彿回到了自己家，就這麼在女孩的注視下朝著衛生間走去。
女孩手持薯片看著突然出現的男人，似乎有些不知所措，重點是何殊又毫無表情毫無言語的自顧自走開，但是看到何殊朝著衛生間走去，她趕忙赤腳起身抓起桌上電話，迅速撥開電話一邊焦急的朝著何殊大喊，「你誰啊！怎麼進來的！」
何殊迅速取著衛生間水箱里的錢卡，然後他邁步走出衛生間，來到客廳一側桌邊拉開抽屜看了看。
可惜抽屜里雜七雜八的東西都有，就是沒有金屬玩偶。
「哼……」何殊看了眼女孩身上的藍色弔帶睡衣，然後扭頭朝外走去。
「你誰啊你！」女孩指著手指朝著何殊揮道，「我報警了！你別走啊！」
「我是鬼……」
何殊低聲嘀咕著，徑直朝著公寓外走去，離開的時候，他甚至還聽見了女孩電話『喂喂是警署嗎.……』之類的聲音。
何殊收到卡，自然迅速下樓，下樓之後，他便徑直走出小區，然後走進了小區正門的一個便利店裡。
他取著便利店上的鴨舌帽試了試，又買了一瓶啤酒，結賬之後，他就戴著鴨舌帽坐在店裡的小座旁，透過諾大的玻璃窗看向小區正門。
沒等多久，只見數輛暗色車輛迅速駛來，隨即，諸多青年亦是從那些車輛，或者從街道的某處湧來。
這麼一看，卻是洋洋洒洒約有百人。
當然，這些人或藏或掖的，都帶有武器。
地下城自然是槍械管理異常嚴格，但是即便如此，尋常人也總能弄到諸如砍刀鐵棍之類的器械。
何殊壓低鴨舌帽，將眼前的一幕看的清澈，他咕咕的喝完手裡的啤酒，隨即便邁步走出了小便利店，轉身朝著另一側走去。
只是他邊走邊想住在自己的房間里的女孩，會不會因為突然湧入很多人而嚇一跳。
一想到那女孩被嚇得慌張的樣子，何殊就自顧自的『呵呵』著。
但是這麼『呵呵』兩下，何殊臉又暗沉了下來。
「王八蛋……」何殊低聲罵著，抬手攔住一輛車，隨即他坐上了車，壓低帽檐，報了去處，就這麼小車悠悠行駛過小區門口。
也駛過門口那些彷彿古惑仔一般的諸多青年。
現今進入社團的門檻是越來越低了，有讀書的，沒讀書的，小幫派，大組織……何殊身為前隊長，自然是知曉其中數量增長的意義，對於社團來說，人也是資源，社團人越多，社團在一定意義上也就更加強大……
只是不知是高層傻了，還是何殊不明了，這社團的人數井噴增長，空有外殼，不見實幹，所以何殊也不明白這樣的意義是什麼。
坐在車上的何殊甚至看到一些青年小小瘦瘦，甚至有些染著一頭金髮，小小瘦瘦，紋身遍處。
反正何殊是欣賞不來，他只覺自己是跟不上時代了，坐在車上的他搓了搓下巴，一邊搖著頭嘀嘀咕咕說道，「跟不上時代了.……」
「這些人沒前途的。」這時司機亦是罵罵咧咧的說道，他搖著頭一邊彈著煙，「真搞不懂這些人，好好工作不好么？」
「就是.……」何殊笑著應到，「好好工作不好么……真的是..」
何殊吐著氣看著天空中飛來飛去的快遞無人機，只感覺這個世界好好笑。
但是他眯眼咧嘴笑笑著，臉上肌肉又僵硬了下來。
「到了。」這時司機將車停穩，朝著似乎有些走神的何殊說道。
17大道。
何殊微微撇頭看向一側的小店，然後他面無表情的下車朝著小店走去。
小店門外，幾個抽煙的青年看著何殊走來，只是一驚，然後楞楞的沒有言語。
何殊看了眼幾個青年，沒有任何錶情，就這麼走進了小店。
小店依舊餐客稀少，何殊走著看了眼迎出來的老闆娘，而那老闆娘還是笑容滿滿的朝著何殊說道，「小何.……你回來啦？」
「啊。」何殊拍了拍只有一米五的老闆娘的肩膀，直接邁步走過長廊，來到隔間門口。
『叩叩』。
何殊敲了敲門，隨即門被內里打開，兩個壯漢一臉不善的正好看出來。
只是他們的大臉一看到何殊，先是一愣，又是趕忙讓開了位置。
何殊瞪著眼看著那兩個大漢，然後邁步走進房間。
而這時鴻叔亦是抬起頭看向何殊，他呆了呆，又松著身體說道，「回來了？」
「嗯。」何殊咧嘴一笑，他自顧自走到一邊看了眼四周，然後他來到書桌邊拿起桌上厚厚的一本書，「鴻叔，我的錢呢？」
「你知道規矩。」鴻叔看了眼那兩個大漢，大漢關去門，便朝著鴻叔點了點頭，隨即，兩個大漢探手入腰側，雙目緊緊跟在何殊身上。
「當然，我知道規矩.……」何殊點著手裡半個拳頭厚的書本，然後他歪著頭掂量著書說道，「我想問……鴻叔……你之前就知道社團不要我了么？」
「沒有這回事.……」鴻叔笑著說道，「小何.……你聽我說……」
「鴻叔.……」何殊擺擺手打斷鴻叔的話語說道，「我們可是有好幾年的交情了，所以我給你一個優待，把錢還我……我讓你活著.……」
「哦？」鴻叔頓時笑了，他點著手朝著那兩個大漢招了招手，不想那兩個大漢迅速手持手槍，卻是將手槍對準了何殊。
「你還是太年輕了。」鴻叔笑著說道，「你就這麼走進來……時代變了知道嗎.……」
「時代確實變了.……」何殊看了眼手槍頓時也笑了，他一時驚訝對方怎麼在地下城有手槍這種等級的武器，但是他並沒有在乎。
這時其中一個大漢卻是瞪著眼自動的轉身，然後他將手槍抵在了身側同伴的頭部。
而另一個大漢亦是顫抖著身體，他瞪著大眼，彷彿難以自信一般，抬手舉起了手槍。
沒有任何話語，也沒有任何停滯，兩人相互開槍。
「砰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