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成年在即出穀回京
於禮明燁不能再芙嫣房中久留，隻是略坐坐，明燁就萬般不舍的離開了。
“看來這太子是對小姐很是喜歡呢。”夏深一邊給芙嫣梳著頭，一邊說道。
“就你多嘴。”芙嫣不好意思的嗔怪著，她現在滿心皆是甜蜜，臉上的紅雲也是久久不退，她想來自己果然幸運，以前自己總是心有不願，為芙家卻不得不勉強自己。如今講道太子，他的風度翩翩，他的博學多才，他的深情款款，無不吸引著芙嫣。而他的痛苦無助，偶爾臉上流露出的寂寥更是讓芙嫣心疼。既是要成為夫妻，那自己與他便是一體的，今後為他籌謀、為他擔憂便都是出自於情，發乎於心。
第二天清晨時分，芙嫣和芙雎一同送明燁出了小鎮。
“保重。”芙嫣紅著臉，小聲說道。
日出時分，晨光熹微，雲遮霧障，天上浮雲遊走，似白衣飄飄，芙嫣望著明燁，望著明燁如玉般溫潤如水的雙眸。晨風微微，吹起芙嫣耳邊碎發，亦拂過明燁眼眸。
“我在京都等你。”明燁看著芙嫣，那羞澀的小女兒神態，仿佛是這雲霧繚繞的清晨中最為奪目的存在，他的心中，竟也是期待了。這種期許，又有多久未曾在這位年少的太子心中出現過呢？
“原本那麽不願意，如今見了太子便改變了心意，果然是見色忘親啊。”太子身影剛消失在小路盡頭，芙雎便笑著說道。
“哥哥！”芙嫣跺腳，自己這呆子般的哥哥，竟也被他逮到機會調笑自己了。
“若你隻是為了父母宗族勉強自己，哥哥也是一萬個心疼。但現在看來，你與太子二人兩情相悅，實在是好事，如此我也不用帶著愧疚之心帶你回京了。”
“哥哥要與我一同回京？”芙嫣有些驚喜，本哥哥會晚一段時間才能回到京都，畢竟自己此番回京已是眾人矚目，若是哥哥一同回去，李家的人定是更要虎視眈眈了，如此想來，芙嫣不免擔憂。
芙雎似是看出芙嫣擔憂，便開口說道：“不必憂心，京都準備已非一日，自有方法。”
芙嫣聞言，心中釋然。對啊，自聖旨昭告天下那日起，芙家便已開始籌謀，是自己多慮了。算算日子，自己進京還有好幾個月，哥哥又通過了修羅堡測試，想來是不用再走了，便驚喜的說道：“那是不是哥哥這幾個月都與嫣兒一同在桃花穀？”
“自然。”
“真好。”兄妹二人相視而笑。
九個月後，芙嫣站在院中，拉著芙陵的手，淚眼婆娑，依依不舍的說道：“爺爺為何不一起？嫣兒自小生辰時爺爺都在，笄禮乃是大事，爺爺怎麽不去呢？”
“嫣兒，爺爺已是退隱之人，再出現在京都，多有不便，再說這去京都一路風塵，又舟車勞頓，爺爺年紀已經大了，受不得這樣的苦了。”芙陵雖然說得坦然，心中卻也是滿滿的不舍，他一手帶大的嫣兒即將成人，又要嫁人，自己卻不能親眼看見。但是京都現在形勢緊張，自己若是出現，隻會讓形式更加複雜，唯有自己任然退居二線，芙家才不會太過於招搖。
“我知道，爺爺這麽做都是為了嫣兒。”芙嫣撲進芙陵的懷裏，她不知道，自己和爺爺如此一別，日後還能何時再見，自己終究是得不了這一件團圓的喜樂了。
“好啦好啦，眼看都是要行笄禮的大姑娘了，還是這般小孩子心性呢。”芙陵也是紅了眼睛，卻還是推開了芙嫣，將她送到了馬車上，囑咐著：“嫣兒，至此以後，爺爺就是想幫你都是鞭長莫及，你要穩住自己的脾氣，遇事要冷靜，莫不可心急啊。”
“嫣兒明白，爺爺一定要注意身子。爺爺連平姑都讓我帶走，身邊便隻有啞娘一人，嫣兒不放心，便托哥哥前些日子去尋了一個機靈的小童，也是個孤苦無依的孩子，爺爺便帶在身邊吧。”芙嫣說道。
“好好。”芙陵背過身，擦去淚水，又嚴肅的對芙雎說道：“此番回京，路途上一定要多加小心，還有你回京進了軍營，一定要謙恭順和，戒急戒躁，萬不可因小失大。在軍營中，唯有懂得士兵疾苦的，才會是好將領。”
“爺爺放心，雎兒已經和父親商量好，此番會以嫣兒的護衛身份回京，以平民身份參軍，從最小的士卒做起，這樣一來不會引起李家人的主意，二來也是孫兒曆練的好機會”
“這也不無不可，隻是……萬事小心。”芙雎重重的握了一下芙雎的手。
“孫兒明白。”
芙陵反複的囑托著兄妹二人，好不容易，芙嫣他們才上了路。
芙嫣坐在馬車裏，抹著眼淚。夏深看芙嫣傷心，自己心裏也覺得很是不好受。
芙嫣哭了一會兒，便止住了淚水。
夏深看芙嫣心情好了一些，便說道：“今日奴婢收拾行李，在小姐的梳妝盒最底下發現了這個。”說著，便掏出了一支木蘭玉簪。
芙嫣看到那玉簪，微微一愣，自己竟然再也沒帶過這玉簪了。
“這不是少爺送給小姐的玉簪嗎？”平姑看見玉簪，說道：“那時小姐多麽寶貝，怎的就落了這麽多灰了？”
“小時候喜歡，現在看來也不過那樣而已，但終究是哥哥的心意，夏深，收好吧。”大概真的是自己變了吧，芙嫣歎氣。
“是。”夏深接過玉簪，小心的放好。
芙嫣看向窗外，心中一動，叫了芙雎過來，說：“哥哥，嫣兒想離開前去一個地方。”
不一會兒，馬車行駛到了嫣兒常去的溪邊的附近。
“到這裏就好，剩下的路我自己走過去就好，你們可不準偷偷跟過來啊。”芙嫣俏皮的笑了笑，不顧眾人反對，便蹦跳著走了。
“少爺，至少讓夏深跟過去吧。”平姑擔憂的說道。
“不必。”芙雎看著芙嫣的背影，低聲說道：“這是嫣兒最後一次任性了。”
芙嫣一路跑到小溪邊，這裏風景依舊，而自己已經快要三年未曾來過。她看著這一片蒼茫，小聲的自言自語道：“司徒，我要走了，要去嫁人了，我……司徒，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