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回來了?”
“恩。”司徒回到自己房間,便看到牧野坐在房間裏等著自己。
牧野是何人,大抵是司徒身邊,唯一一個能稱之為朋友的人吧。此人一身綠色長衫,一頭青絲用同色絲帶隨意的綁在腦後,任碎發飄揚在他的額前。若說長相,他不過是比普通人多了三分清秀,三分風流。蒼白的麵容,卻平添了幾分羸弱、不食人間煙火的氣息。而唯有了解此人的才知道,他功力之深,用毒之絕。
“這麽快?”牧野挑眉,司徒也是幸運,被圍攻重傷卻碰到了芙家的小丫頭,一下子多了救命之恩,又有了贈藥之義,想來將來定是多了幾分把握。
“隻是把藥給她而已。”司徒冷聲說道:“那件事怎麽樣了?”
“放心,那些偷襲的叛徒已經消失在這個世界上了。”牧野溫柔的笑著,絲毫不覺的自己說的話有多麽的恐怖。
“讓那些無腦之人知道,修羅堡不是他們可以覬覦的。”
“當然。”牧野淡然一笑。
司徒,全名司徒,是修羅堡的主人,上一任堡主死後,便把司徒從關外接回來,繼任堡主之位。修羅堡的堡主一直以來都是司家的人,而司徒並不是自小養在修羅堡,而是關外,全因司徒的母親是異族。
司徒本沒有繼承修羅堡的資格,但由於司徒天賦異稟,堡主便給司徒的母親一本秘籍,說隻有司徒練好,才能接他們母子回到修羅堡,還把牧野送到了關外,與司徒一同練功。
司徒最討厭有兩樣東西,一是蛇,二是女人的眼淚。每當司徒不聽話,想偷懶時,那女人便會將司徒扔入萬蛇坑中,若司徒不用盡全力,便會被毒蛇咬傷,隨後毒發身亡。而每每此時,司徒的母親都會眼含淚水的看著司徒,一遍遍的說著對不起。
幼小的司徒就是這樣的,被逼迫著練就一身天下無敵的功夫。那時唯有牧野每日陪在司徒身邊,為他療傷,為他解毒。兩人之間的情誼,不是三言兩語能夠段明。
“牧野,下次的藥你去送吧”司徒看牧野起身要離開,說道。
牧野知道十日之後司徒要去關外,此次關外之行一定十分有趣,畢竟這麽多年了,不知道那個暫且稱之為司徒母親的女人,是否還坐著能回修羅堡的春秋大夢。
又過了十日,芙嫣這天起的很早,平日隻是隨意束發的芙嫣特意的讓夏深給自己梳了一個分肖髻,戴上哥哥上次送給她的木蘭玉簪,身穿一件嫩黃羅裙,外罩同色小衫。
“小姐這樣真好看。”夏深看著鏡子裏的芙嫣,認真的讚歎道。芙嫣雖還年幼,眉眼間卻早已體現出美麗傾城的模樣。略有嬰兒肥的臉頰泛著粉紅,粉嫩飽滿的雙唇,靈動明亮的雙眼中如同有著滿天星辰。
芙嫣看著鏡子裏的自己,熟悉的臉,卻有著令她陌生的神態。那一派小女兒的嬌憨,芙嫣想著,自己這是在幹什麽啊,可是換衣服時間又已然不夠了。
“咱們走吧。”芙嫣有些迫不及待,又有些緊張不安,她強按下自己躁動不安心。
“小姐今日不上課了嗎?”夏深給芙嫣整理整理的衣衫,疑惑的看著芙嫣。
“呃……今日我想翹課!”夏深俏皮的眨了眨眼,她悄悄的對夏深咬耳說道:“那日和他沒有約時間,咱們還是去等著比較好,要知道,沒有服藥,你家小姐我可是會喪命的呢!”
夏深一聽,便忙不送迭的說道:“那咱們快些去吧,小姐你現下可有什麽不適,若是有,可不能瞞著奴婢!”
“知道了!”芙嫣給爺爺留下了一張字條,便拉著夏深,偷偷摸摸的跑出竹樓。
到了小溪邊,芙嫣便東張西望著,四處看著是否有那一抹濃黑伴有火紅的身影。不知等了多久,芙嫣的腿都站疼了。
“小姐你坐會兒吧,那人怕是一時半會兒還不來呢。”夏深心疼芙嫣,便將自己的外衫脫下,墊在石頭上,想要芙嫣坐會兒。
“你快穿上吧,我不累。”芙嫣將衣服撿起,抖了抖,為夏深穿上。
就在此時,一個青衣男子從天而降,伴隨著藥香和暖風,徐徐向芙嫣走來。
“小丫頭,這是你的藥。”牧野將藥瓶掏出,看芙嫣不接,便輕笑著說道:“是在下不對,冒昧稱呼小姐為小丫頭。”
芙嫣看到那翠綠的藥瓶,便知此人與司徒認識,心中卻有些不快,芙嫣皺眉問道:“怎麽不是他來。”
“在下牧野,是司徒的好友,今日司徒有要事纏身,來不了了,特意讓在下為小姐送藥。”牧野雲淡風輕的笑著,不著痕跡的打量著芙嫣,心中一動,這芙家的小丫頭還真是美人胚子一個啊,司徒那個大冰疙瘩竟然隻是說是個看著不礙眼的,嗬……也真不愧是司徒啊,厭惡女人至此啊。
“是嗎……”芙嫣不免有些失落,她對牧野微微一笑,說道:“麻煩了。”
牧野一笑,將藥瓶遞給芙嫣,說道:“在下是郎中,可否為小姐把脈,探知小姐恢複的如何,好調整下次的藥。”
“這藥都是你配的?”芙嫣伸手,讓牧野把脈。
牧野一探,心中便已明了,他笑著收回手,回答道:“是的。”
“我也想學習藥理,不知先生可有什麽推薦的書?”
“在下的醫術皆是在下久病成良醫,實在不知道該怎麽教習小姐。”牧野說的可是真話,他自幼體弱,不得不自行醫治,而那用毒解毒的本領,可都是托司徒的福了。
芙嫣一聽,以為牧野是在婉轉的拒絕自己,便不再強求。芙嫣想到司徒,便問道:“下次,司徒會來嗎?”
“司徒事務繁多,從此以後便都是在下前來送藥。時候不早,小姐早些回去吧,在下告辭。”牧野恭敬一拜,飛身離開。
芙嫣失落的回到竹樓,對爺爺的訓斥充耳不聞,失魂落魄的回到房間。芙嫣坐在梳妝台前,看著鏡子中的自己,她煩躁的取下了木蘭玉簪,青絲散落在背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