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世間
進階元象外門,才能一窺這世間面貌,而這世間,便是你從不知道從不了解的世間。
陳禪將一塊黝黑的令牌取出,這正是所謂的外門令,不過巴掌大小,造型卻古拙大氣,正面一頭蠻荒巨象,仰天嘶吼,背後則是孤零零的一根正在燃燒的信香,牌子的邊緣被打磨的十分光滑,橫切面上刻畫滿了密密麻麻的玄奧花紋。
隨著這牌子一同下發的還有兩件純黑色的衣衫和兩本經文,以及算不上一把神兵利器的長劍與一紙符信,陳禪首先將兩件衣衫取出,細細打量,又用力拽了拽,才知這是天蠶絲做編,難怪如此堅韌,隨後又以水火相實,暗道自己猜測果然沒錯。
再將兩件衣衫放下,陳禪拿起兩本經文,一本上寫「觀世間」,一本上寫「元象拳」。
觀世間前面所寫的俱是一些元象歷史規矩之言,頓感索然無味。
「規矩歷來只能束縛於弱小者,對於已經走上蛻凡路的強者,有個屁用。」
隨著向後翻閱,一直翻到大半,陳禪才露出興趣之色。
「觀世間,意指觀此世界,而世界不唯一,有大千世界,世間不過方寸。」
「星空浩瀚,無有邊際,窮極生之探索,未及一二。」
「但此一二,星羅萬象,光奇耀目,綺麗壯觀!」
「中州純陽教,立三千年道統,中州唯一,無可敵者!」
「西漠大雷音寺,如來觀想法,神鬼莫測!」
「北荒元象宗,曾鎮世間兩世!」
「東土攬月道宗,曾出武仙,底蘊冠絕前後數千載!」
「世間千萬載,總有蓋世人物驚艷天地,亦有無數梟雄,埋骨荒丘,世間之大,值其永生探索,星宿洞天、蠻神廟、經禪寺、天下王朝、寶物奇珍、不渡海…,無一不曾驚艷世間。」
「……」
手不釋卷,意猶未盡,世間之大,超乎想象,無論這鎮海城,大乾,北荒元象,不過都是滄海一粟,世間應是波瀾壯闊,巍然壯觀。
稍加平復,陳禪將「觀世間」放下,又拿起「元象拳法」。
開篇是一篇修行總綱。
「修行之道,始於凡胎,食天地之氣而蛻凡者,視為道之始。」
「肉身四極,皮膜,筋肉,周天,八脈,至此四極終,而後納天地氣,為納元,凝先天氣,為蛻凡,行至勁頭可成胎息。」
「而胎息之劫有三,渡過可凝聚武道精神成就元胎,成就天地法相,可修神通,武已成法,胎息之後,氣血可化作天地烘爐,又成真湖,可熔煉妖魔萬物,真湖之後,凝精、氣、神成天地華蓋,演化頂上三花,此為三花聚頂,三花聚頂之後,需煉五氣,五氣大成者,為五氣朝元,可稱陸地神仙!」
「而五氣之上,尚有兩境,非天資橫溢,恆志堅韌者不可達,為天地玄門、破碎虛空。」
若說「觀世間」給了陳禪一窺這世間的窗戶,那元象總綱便給了陳禪一顆堅實的武道修行之心。
元象總綱之後,則是對於元象宗的一些介紹,此前他自元象中已經知曉一二,不過此篇章之中記載的卻更為的詳細。
三千前之前,元象祖師李元象於夢中得元象傳法,撰寫元象拳經,修為猛進,鎮壓當世,而後從浩瀚星空之中硬生生挪移了九座山峰立於這北荒之地,又傳下衣缽道統,自此常駐元象百載,隨後飄然而去,言欲要破碎虛空。
隨後歷經數代祖師,屢遭劫難,但直至六代祖師橫空驚艷出世,鎮中州純陽,拒東土攬月,將西漠的那群和尚殺了個膽寒,才有了今日的元象萬千氣象,傳至如今,已至十三代。
元象有主峰九座,分別為一元、萬象、飛來、歸元、山海、御神、長青、千機、玄陰,一元峰為宗主宿老常居,機關中樞所在,萬象為廢棄之峰,餘下七峰各自統領一院,如同弟子,有內外院之分,每峰皆有榜單,外門萬象榜,列外門修為卓著之人,內門一元榜,皆是天資橫溢之輩,真傳元象榜,堪稱妖孽,三榜每一年由千機峰重新排列,送至一元峰匯總。
外門內門真傳不單地位有差別,一應待遇修鍊資源皆有差異,除了極個別的弟子能從這規矩之中衝破而出,余者寥寥,所以造成了一種強的越來越強,弱的寸步不進現象。
陳禪著重的看了關於山海峰的介紹,因外門所賜符信之上,便將他分配到了山海峰。
山海峰早年曾列元象第一,勢壓宗主一元峰,但自從十代宗主開始,其威勢一代不如一代,如今外門弟子不足百人,內門更只有七人,至於真傳,無有一人。
關於山海峰的衰落,宗內有傳聞,是因山海的十代掌峰。
據說,當年的十代掌峰,拳鎮元象,是他那一代最為強大的人之一,而元象自六代祖師逝去后,十代掌峰為至今元象最為驚才絕艷之人,他曾西入大雷音,於純陽教中橫行,一身修為,驚艷絕倫。
但最終,還是追尋祖師腳步而去,徹底消失,這才造成山海的衰落。
「沒想到當年的山海掌峰竟然如此之強,在他那一代堪稱是元象第一,我此番入山海,或許並非是壞事,而且,晉入外門,我的目的便已經達到,具體到進入哪座山峰,並不重要,重要的是,這麼長時間以來,我在這元象,終於有了立足之地。」
「既然進入外門,修行資源較之從前,必然有所改觀,如此我的武道修為才能精進,融化丹田奴印,拳破鎮海牢籠。」
陳禪心中此時想來,當年陳玄策被鎮壓在鎮海牢之事絕不簡單,恐怕有些許內幕,不過此事終歸離他太遠,只得先行放下,待修行有成之後再去破解。
如今還是先向山海報道,取得修行經文,再精修武道才是,陳禪將外門下發的衣衫、經文、令牌以及一把長劍,統一打包,隨後向山海院行去。
至於萬象摩雲,或許,只是過客,他日,便會在陳禪的記憶中變的越來越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