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4 情況不樂觀

  兩個字，讓蘇玉熙徹底噎住。


  這時候在蘇玉熙後麵的蘇熠宸看出點苗頭。


  哪來的小子，敢惦記自己的寶貝妹妹。雖然長相還可以，可是他妹妹可不是誰都配得上的。


  心中想著，他催馬上前，目光不善地盯著君禦看。


  君禦看到跟在小女人旁邊的男人用這種眼神看著自己，麵色也不善起來，回視著蘇熠宸。


  可是看了幾眼後，君禦麵上的不善斂去，不再看蘇熠宸，有看向蘇玉熙。因為他看出了蘇熠宸的身份。


  恩，未來的大舅哥，不要得罪的好。


  幸虧蘇玉熙沒有讀心術，否則非被這個表麵麵癱，實則腹黑不要臉的男人氣吐血。


  此時的蘇玉熙覺得自己爭不過這個男人，本來去哪也是人家的自由，所以不說了。


  她轉移目標，看向依然在旁邊嬉皮笑臉的如風，就定定看著他。


  如風的笑容在蘇玉熙的目光下僵住，隨即馬上打馬讓出一條路。


  蘇玉熙幾人策馬從那條路過去。君禦主仆三人馬上跟上。這一行，也從六個人增加到九個人。


  剩下的路程，由於多了兩個活寶而變得很熱鬧。蘇玉熙六人一路上麵無表情，每當停下休息或用餐時，如風和隨風就會嬉皮笑臉地跟在蘇玉熙後麵，端茶遞水，好不殷勤。隻要君禦的眼刀子射來，兩個人立刻轉移目標，繼續討好慧智和血刃。


  慧智是蘭心的姐姐，心思靈巧，看到小姐和對方主子的微妙關係，也能猜個大概。因此也不鳥如風兩人。而血刃此時認出了君禦三人的身份。雖然在他們的地盤上養過傷，可對方惦記上自己的主子，主子又不怎麽搭理他們，自己當然不給他們好臉色。


  如風和隨風的臉皮已經厚到一定程度，絲毫沒有被嫌棄的自覺。


  這一路上，最氣悶的要數蘇熠宸了，他是怎麽看君禦主仆怎麽不順眼。主子是小白臉，還惦記自己的寶貝妹妹。隨從簡直沒臉。所以他一路麵色鐵青。


  直到第三日上午，眾人到達潼城。出了潼城後，蘇熠宸就要和蘇玉熙分道而走了。臨別時，蘇玉熙沒說什麽，該交代的在家早就交代過哥哥了，何況哥哥的才能不見得在自己之下。


  她隻對蘇熠宸道：“哥哥，保重。”


  這時的如風和隨風目瞪口呆，這人原來是主子的未來大舅哥，討好錯對象了。兩個人心中那個懊悔。


  兩個人如何懊悔不提。那邊蘇熠宸對妹妹點點頭，隨即把臉轉向君禦，說道：“小子，如果我妹妹有個好歹，為你是問。還有別打我妹妹的主意。”


  這是蘇熠宸一路上跟君禦說的第一句話。到現在他也不知道君禦是誰。不是他孤陋寡聞，實在是君禦的易容沒有任何破綻，之前昔憶院的砸牌匾事件他也不知道。


  聞言，君禦並沒有惱，隻鄭重地對蘇熠宸點了點頭。


  蘇熠宸不再多留，策馬向西方行去。


  直到幾人的身影再也看不見，蘇玉熙才回過神來。


  她從包袱中掏出一個瓷瓶扔給君禦。“如果想跟我進城，每人吃一顆。”


  君禦麵上不變，心中微喜。從瓶中掏出藥丸分給隨風如風每人一粒，剩下的小心翼翼收入懷中。


  “別以為有了這藥就萬事大吉了，這藥隻起一點預防作用，我勸你們還是不要進去的好。”蘇玉熙又說道。


  君禦三人無視了她的話。見此，她隻能歎氣。


  幾個人繼續趕路。


  蘇玉熙感到情況並不樂觀。過了陽城後，路上的流民就漸漸多了起來，到處可見殘垣斷壁。潼城由於離震中寧城不遠，災情也頗為嚴重。天近傍晚時，幾個人離疫區漢城已經不遠，而從午時到現在，路上再沒碰到活得人。


  每當看到路邊有屍體，蘇玉熙都命血刃去燒了。現在離漢城已經很近，連空氣中都帶著壓抑。幾個人的表情也變得嚴肅。


  到了城外，因為城門早已封死，幾個人隻能翻牆。翻牆前，蘇玉熙拿出自製的口罩，分給其他五人。


  在蘇玉熙示範下，幾人分別戴上。


  進入城中，情況簡直慘不忍睹。已經死去的屍體早已發出惡臭。還有一些半死不活的人倒在路邊。到處能聽到痛苦的呻吟。還有一些好運目前沒染病的也是躲在角落中不敢露麵。等待他們的，不是出來染上疾病，就是躲著餓死。


  這時的漢城簡直是人間煉獄。


  蘇玉熙看到城中情況，跟自己想像的差不多。她就近看了一些人的症狀。最終下了結論：霍亂。


  那些人有輕有重，有的因為脫水嚴重已經眼窩凹陷皮膚幹蔫，有的才發病不久，沒有明顯的脫水現象，卻是抱著肚子呻吟。


  蘇玉熙又走了一些地方，看了一些患病人的糞便，確定是霍亂無疑。


  蘇玉熙歎了口氣。還是因為飲水不衛生引起的。


  君禦跟在蘇玉熙身後，看著她皺眉觀察那些病患，後來還觀察他們的排泄物，眼中沒有一絲嫌棄。隻有想找到真相的決心。他的目光前所未有的柔和。


  知道病因後，蘇玉熙無奈了，眼下病因是知道了，可是沒有人手，沒有藥材。此時最重要的就是把病人份輕重隔離，把他們用過的用品和排泄物等焚毀。即使沒有染病的也得隔離開來觀察。要知道霍亂可是有隱性傳染的。


  她們急急趕到這裏，卻什麽都做不了。城中的兵士此時沒感染的都不多了，上哪找人手做這些事。


  幾個人又從城牆翻了出去，等。


  好在軒轅燁還算著調，在子夜時分帶著一隊人馬感到了。這些人馬是上千的官兵，馬背上分別馱著一些東西。顯然他們是先頭部隊，還有物資在後麵。


  此時軒轅燁也看到了在城外等著的蘇玉熙等人，他翻身下馬，問蘇玉熙：“怎麽樣？”


  “病因知道了，能治。就等你的人和東西了。”


  軒轅燁一喜。


  隨即他感受到了來自蘇玉熙身旁人的目光，那個目光非常不善。他扭頭看去，隻見那人十分俊美，眼睛陰冷地盯著他。這個人他不認識，被盯得有點莫名其妙。


  蘇玉熙扭頭瞪了君禦一眼。心想都什麽時候了，還在這添亂。


  她向軒轅燁道：“我朋友，有眼疾。”


  君禦差點氣岔氣。不過他知道此刻最重要的是什麽。於是沒有說話，也沒再盯著軒轅燁。


  蘇玉熙鬆了口氣，生怕這個人在這裏和軒轅燁動起手來。


  之後蘇玉熙開始告訴軒轅燁接下來怎麽做。


  這些兵士得到軒轅燁的命令開始在城外十裏的地方灑石灰水，然後在用石灰水消過毒的地方紮帳篷。因為這批人所帶的帳篷不多，蘇玉熙就把這些先劃分為重病區和輕病區。至於需要觀察的，由於天氣還不冷，就在野外先湊合了。然後架起鍋灶，按照病情較重、較輕、預防等分類，分別熬起藥來。


  那邊軒轅燁領兵去城中，把還活著的人都轉移了出來，最後一把火，把整個漢城的城池，包括城中已死的人燒了個幹淨。


  這邊，蘇玉熙指揮兵士把城中出來的人按照區域分開，分別灌藥。


  轉移出城的人看著自己曾經的家園成為一座廢墟，分別落下淚來。有的家人在這次瘟疫中死亡，也跟著一把火燒了。哭歸哭，這些人沒有情緒失控的。因為他們知道這次的瘟疫是多麽厲害，原來以為等著他們的就是連城帶人一起燒了，這在以前不是沒有例子的。可是朝廷卻派了人來，朝廷沒有放棄他們，他們心中又充滿感激。據說領隊的還是一個皇子，一個個症狀嚴重瀕臨死亡的人都爆發出求生的意識。


  看到這些人沒有失去求生意識，蘇玉熙心裏放鬆了一點。有好多人得了病不是病死的，而是被嚇死的。


  這樣一忙活就是一夜。


  這期間還有人陸續死去，死去的人無不是被燒了。這些人的親人除了悲痛，並未表現出不滿。


  天光微亮，蘇玉熙站在離帳篷很遠的地方，眺望遠方天際那點魚肚白。整個身影都顯得有點蕭索。忽然從旁邊深處一隻端著熱粥的手。


  她扭頭看去，隻見君禦手捧著一碗粥，目光定定注視著她。目中神色說不出是心疼還是什麽。


  蘇玉熙沒有矯情，拿過君禦手中的粥碗，喝了起來。看到這個小女人今天這麽溫順，君禦心中翹起嘴角。這個表情在他臉上著實不多見。


  此刻的蘇玉熙已經很疲憊，連著三天馬不停蹄地趕路，到這裏後又奔忙了一夜。此刻確實沒有別的東西比一碗熱粥更讓她感到舒服。


  “情況怎麽樣。”待蘇玉熙喝完粥後，君禦沒有起伏的語調響起。


  聽到這句話，又想想那些感染了瘟疫人的情況，她歎了口氣。“不太好。這裏醫療條件太落後。湯藥的藥效發揮太慢。有的人還沒待藥效發揮就撐不過去了。而且消毒也很難徹底。”


  蘇玉熙的語氣中充滿無奈。原來跟師傅學藝時，她從未考慮過以醫術為生，也不曾有改變這個時代醫療條件的宏偉誌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