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七十二章穆離生病
第五百七十二章穆離生病
顧采薇回去，把靜妃說的一字一句都轉告了宋鐸——她知道自己愚鈍，恐怕有未曾聽出的弦外之音。
宋鐸抱著感傷不已的她，道：“別的你都不用管，隻管看好兩個女兒就是。無論是拂衣，還是久安，將來都要給她們挑好人家。”
關於拂衣將來的親事，宋鐸和穆徹早達成共識——無論選擇誰，都要拂衣願意才行。但是也不會任由她的性子，選擇完全不靠譜的人。這倆人，都是寵妻狂魔，心裏總想著，至少要遇到比自己好的人，才能放心把女兒托付。
穆徹心裏，關於穆離和拂衣的那些糾結，並沒有敢提。
“嗯，反正絕對不能入宮。”顧采薇堅定地點點頭道。其他人家，遇到渣男還能有再來一次的機會，一入宮門深似海，就再也沒有回頭路了。“對了，表哥，你不是要去三皇子府麽？怎麽這麽早就回來了？”
宋鐸臉上露出幾分不悅：“三皇子讓人傳話，讓我用過午膳再去。”
“怎麽了？”顧采薇不禁問道。
“是後院的事情。”宋鐸含糊其辭道。
顧采薇“哦”了一聲，不再多糾結，轉而問道：“皇上召見你說什麽了？咱們什麽時候出發回邊城？”
邊城才是他們的家，這裏雖然也有顧蘭亭和明珠等人讓她牽掛，但是總是給她一種壓抑的感覺。
“皇上嘉許了我在東南平倭，但是也隻是口頭嘉獎，這樣也好，我這幾日想給你請個誥命，估計皇上不會拒絕。皇上說，體恤我奔波之苦，準我在京休整一個月，然後再回邊城。隻是憫敏，”宋鐸臉上露出幾分愧疚之色，“終究在名份上虧待了你，你的誥命，肯定要低過先頭替你請的那個……”
繼室無論如何，也高不過原配去。
顧采薇笑嘻嘻地道：“管他前麵後麵，不都是我的？我身上兩個誥命，也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了。”
“傻。”宋鐸點點她的鼻尖。
“靜妃娘娘都說了，我是傻人有傻福，我這是不是，叫做順承旨意，傻得理所應當？”顧采薇在他胸前蹭蹭，自己笑得樂不可支。
宋鐸也被她逗樂，捏捏她臉蛋：“下午在家做什麽？”
顧采薇道：“明珠要帶著勤兒來，我們約好一起去穆府看拂衣去。”
宋鐸點頭說好，又不放心地囑咐：“隻要拂衣過得好，你就該放下心來。她得了雙重的父母之愛，我們該為她高興。”他害怕顧采薇去了之後又難免傷感。
話雖如此，他自己心裏都難受。他之所以這麽寵愛久安，也是把虧欠拂衣的以及那些無法表達出來的深沉愛意，都傾注在了久安身上。他自己，甚至不敢去看拂衣，他害怕自己一個忍不住，強行把她抱回來。
顧采薇道：“我能想得開，本來就是如此。”
可是，還沒等到明珠來，穆府就匆匆派人來請顧采薇，說是穆離發病了。
因為穆離近來病情一直穩定，沒有發作跡象，加上顧采薇也回來了，所以沈洛湛告假了一個月，親自去甘南替他尋覓一味難得的草藥去了，暫時不在京裏。
顧采薇匆匆讓人給明珠留了話，登上穆府派來的馬車，由宋鐸護送著去了穆府。
晏夫人眼圈紅紅，見了顧采薇如同見了救命稻草一般，拉住她，一邊哭一邊道：“前幾日還好好的，昨日許是聽了我和身邊嬤嬤的幾句閑話，就急得發病了，昨日晚上就開始高燒起來，說胡話，折騰了一夜多也沒見好。”
穆老將軍在一邊勸解她，麵色也十分緊繃。
顧采薇也沒時間問其他的，趕緊往穆離屋裏去。
穆離燒得小臉通紅，身體一陣一陣抽搐，嘴裏胡亂叫著“妹妹”，拂衣在床頭趴著，握著他的手，哭得小身子也一抖一抖，不住叫著“哥哥”。
“離兒病了一夜，拂衣也幾乎沒睡，跟著不吃不喝的……”晏夫人道。
顧采薇顧不上其他，柔聲對拂衣道：“拂衣，讓一下，讓我給哥哥看看好不好？”
拂衣抬起紅腫的眼睛看她：“你，你是誰？我不要你，我要舅舅，舅舅能救哥哥。”說著，她推了顧采薇一把，警惕地看了她一眼。
拂衣天生神力，若不是宋鐸拉了顧采薇一把，她恐怕就摔倒了。
晏夫人忙道：“拂衣，這是你姨母，她也能救你哥哥。”
“姨母”兩個字，深深刺痛了顧采薇，讓她有一瞬間的晃神，然而她很快調整過來，露出溫柔的笑意：“拂衣，讓姨母給哥哥看一下，哥哥很快就好了。”
不想，拂衣聽到“姨母”兩個字，像炸毛的小獸，立刻伸開雙手護住穆離，大聲道：“我不會跟姨母走的。我要跟哥哥在一起。”
顧采薇不明就裏。
晏夫人內疚不已，道：“昨日我跟嬤嬤說，明日離兒姨母會來，不知道能不能提帶走拂衣的事情。就這麽一句話，讓離兒聽了去，告訴了拂衣，兩人又哭又鬧。離兒身子不好，晚上就唬出病來……都怪我，都怪我！”
顧采薇心裏不知是何滋味，看著拂衣鄭重道：“拂衣，姨母保證，除非你願意，絕對不讓你和哥哥分開。”
拂衣遲疑地看著她：“真的嗎？”
晏夫人也很害怕顧采薇要走拂衣，聞言喜出望外，又有些替顧采薇心酸，道：“姨母從來不會騙人。祖母可以作保。你再不讓姨母給哥哥瞧病，若是把哥哥燒壞了怎麽辦？”
拂衣有些猶豫。
宋鐸上前伸出手來，聲音帶著難以覺察的顫抖：“拂衣，讓，讓姨父抱著你，咱們一起在旁邊看著姨母給哥哥治病好不好？”
也許是父女天性使然，拂衣點點頭應下，把手遞給宋鐸，但是眼神卻一瞬不瞬地看著穆離。
顧采薇給穆離診脈、施針、開藥，忙活了半個時辰，穆離燒紅的小臉，慢慢恢複了正常。
“沒事，就是心裏一股火頂上來，小孩子承受不起。”顧采薇站起身來道，心裏卻心酸又欣慰地想，兩個孩子感情如何深厚，才能讓這麽小的孩子，有這麽大的火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