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五章挑選
第三百八十五章挑選
“那便把剛才的，再叫來讓我挑一遍。”
沒人跟銀子過不去，雖然這般折騰，老鴇還是滿麵笑容地“哎”了一聲，腳步輕快地出去喊人。
“隻是找個替身，沒那麽多講究。”宋鐸默默地對自己說道。
樓裏的姑娘們，又被折騰了一趟。雖然心裏都有些不滿，但是礙於老鴇的壓力和對宋鐸隱隱的期待，還都配合地來了。
宋鐸皺著眉頭，忍著一陣陣傳來的劣質香粉味道，終於勉強點出了兩個。
老鴇見狀大喜，把剩下的姑娘領走，囑咐兩個女子道：“麗雯，麗錦，你們兩個好生伺候軍爺。伺候好了，軍爺自然有賞，伺候不好，媽媽也不能饒你們。”說著，給兩個女子擠了擠眼睛。
宋鐸也懶得理她這種明裏暗裏要銀子的話，冷冷掃了她一眼，老鴇忙賠笑退下。
“爺，您坐，奴家給您唱個小曲兒？”活潑些的麗雯看著宋鐸的模樣有些懼怕，卻仍然壯著膽子開口道，但是到底不敢想對別的客人一般，上前拉扯。
“先回去要了水，把自己洗幹淨再來。不準塗脂抹粉。”宋鐸打了幾個噴嚏之後，忍無可忍道。
兩個姑娘麵麵相覷，隻能拉著手先退下。
宋鐸望著牆上不知哪個風流書生留下的狂草，眼神沉沉不知道在想什麽。
“姐姐，你說這位爺？”出門後，麗雯忍不住問麗錦。
麗錦沉穩些，搖搖頭道：“我也不知道。我覺得他不像來買歡的，隻是客人要怎麽做，我們便隻管聽話就是。”
麗雯點點頭，兩人各自回屋要了水，洗去了臉上脂粉。麗錦想了想，又脫了衣服，讓小丫鬟伺候著用熱棉巾把身上也擦拭一番，又換了身素淨些的衣服，才和在外麵催她的麗雯一起又進了宋鐸所在的雅間。
兩人站在宋鐸麵前，麗雯發現，自己想在這位爺麵前擠出些笑意都很難，表情仿佛被他的冷酷凍上了。
麗錦慢慢道：“爺，您看需要我們姐妹如何伺候？”
宋鐸上下打量她一番，又看了一眼麗雯：“你們是姐妹？”
麗錦恭謹回道：“我們是表姐妹，十幾年前邊城被破，匈奴屠城。雖然後來朝廷軍隊趕來救援，但是我們父母都已經死在匈奴人手下，隻能自賣自身。”
宋鐸點點頭，怪不得兩人眉眼間有些相似，都有一雙顧采薇那般黑亮的眼睛，隻是少了許多靈氣，多了幾分諂媚和討好。
麗雯膽怯又不穩重，宋鐸已經有些厭煩，便揮手讓她出去，看到她泫然欲泣，想要說什麽，他從袖中掏出一錠銀子扔過去。
麗雯這才覺得能對老鴇有所交代，立刻笑著向他行個禮，對麗錦也笑笑，輕手輕腳地走出去，替他們關上門。
“你將來有什麽打算？”宋鐸問道。
麗錦麵上露出幾分茫然，搖頭道：“並無打算。我們這種卑賤的女子，不過走一步看一步罷了。將來要是攢夠了銀子，便替自己贖身，或者找個窮得娶不上媳婦的嫁了，要是遇不到合適的，大概會領個孩子養著，將來替自己養老。要是攢不夠銀子，那便過一日算一日吧。”
“你贖身要多少銀子？”
麗錦的心，砰砰亂跳，心裏有了好多念頭往外冒，但是當她抬眼看了一眼宋鐸古井無波的臉，瞬間像被人兜頭潑了一盆冷水，心裏的旖念也蕩然無存，老老實實道：“奴家並不是紅牌，媽媽大概會要個三四百兩銀子吧。”
這樣的男人，是她不該肖想的。她對自己說。
宋鐸不知從哪裏掏出一張五百兩的銀票，拈在兩指之間，冷聲道：“你現在自去找你媽媽談，自己贖了身子，明日天亮跟我走。”
說著，他鬆開手指，銀票輕飄飄地落地。
一時間，麗錦覺得自己被天上掉下來的餡餅砸到，但是看看宋鐸，她又覺得惶恐。不知他要替自己贖身做什麽，大著膽子問道：“爺替奴家贖身，是看上奴還是想把奴家轉送於人？”
宋鐸斜眼看她：“你想說什麽？”
麗錦對上他極有壓迫的眼神，“噗通”一聲跪下，道：“爺，若是伺候您，奴家自是願意。隻是求爺，如果要轉送奴家，請您務必給奴家找個好相與的人家。從前，有個姐妹便被人買走，本來我們都羨慕她有福氣，不想她被行商買了送人，日日被許多男人作踐，日子過得還不如在樓裏……”
宋鐸冷笑一聲：“你所求倒不少。若是我自去給老鴇五百兩銀子，她會跟我說這麽多廢話嗎？”
麗錦趴在地上，身子瑟瑟發抖，聲音顫抖求道：“求求爺開恩。”
宋鐸由著她跪了些時候，方口氣冷淡道：“我要你給我做一件事情，事情成了之後，我放你自由身，再給你五百兩銀子傍身。若是做不好，你的下場，會比你口中的姐妹更慘；若是做好了，你後半輩子便無憂了。”
麗錦聞言不由抬頭，麵有戚色和惶恐。
“你隻管聽話，事情很簡單，隻要你用心，不會讓你為難，也不會作踐你。”
若不是她跟顧采薇身形樣貌有幾分相似，看起來也算沉穩，宋鐸根本不會跟她說這麽多話。
麗錦心一橫，磕頭道：“奴家任由爺驅使。”
她感覺，自己被強逼進了一個賭局，賭注是自己的未來。可是她無從選擇，眼前的男人是她無法抵抗的，男人給的籌碼，是她無法不受誘惑的。
說完，她便退出去，去找老鴇。
老鴇有些訝然，還問麗錦：“乖女兒，你這是如何伺候的，得了這位爺歡心？日後你可是掉進福窩裏嘍。”
麗錦臉上飄起幾朵紅雲，假裝不好意思說，又問她贖身銀子夠不夠，說怕那位爺等得著急。她現在才發現，從始至終，她像貨品一樣被他挑選，她卻連他的姓氏都不知道。
老鴇平白多得一兩百兩銀子，哪裏有不高興的，又想著麗錦以後也算攀了高枝兒，哪有不奉承的，連聲答應下來，隻道天亮便讓龜公去縣衙裏給她辦手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