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九章 再次考察
與此同時,Y縣龍蒼溝的開發工作,正在如火如荼地進行中。官方的宣傳做得有聲有色,他們動用了所有能夠動用的宣傳工具,竭盡所能地展開了一場聲勢浩大的宣傳戰役,務必要使這次開發達到家喻戶曉,人人皆知的地步,讓全社會都來關心和支持這項工作。
開發公司的拆遷做得有條不紊,只要把拆遷協議一簽,補償金立馬到位,工程隊馬上進場開始拆遷和挖掘。其工作效率之高,執行力之強,經濟實力之雄厚,開發態度之堅決,開發公司這一系列的表現,是當地政府始料未及的,也是以前所接觸的開發公司中難得一見的。
總而言之,一系列的工序都按計劃進行得井井有條,大家對這一次的開發都給予了無限的厚望,充滿了無比堅定的信心。
老場鎮已經全部拆遷完畢,新村安置點也已經全部建好,劉家老宅周邊更是被挖得面目全非,亂墳崗不僅被夷為平地,而且還被直接捅了個底朝天。
這天上午,公司總部請了一個高級規劃設計師,來龍蒼溝現場考察指導,此次考察全程都是由藏懂的私人秘書趙主任親自陪同,其他人根本沒有機會與之相接觸,連苟峰也只有遠遠地站在一旁,聽候差遣的份。
這個規劃設計師中等身材,頭上戴著一頂休閑帽,帽舌壓得很低很低,一副大大的墨鏡幾乎遮完了整張臉,穿一件長長的風衣,神神密密的樣子,一路上不跟任何人說話,也沒有任何的表情和肢體語言。
他先後看了老場鎮、劉家老宅和墳地三個點位后,好像都沒有什麼像樣的收穫。那個規劃設計師看了大半天,只是一個勁地搖頭和嘆息,也沒有和其他人交流的想法,好像這裡的一切就像是一根根的雞肋,根本就提不起他的興趣,或者根本就不值得他去研究一樣。
於是他們又追尋著李子木等人的行蹤,專程來到了李子木他們進山前下車的地方進行踏堪。那個規劃設計師一下車,先看了看這裡的自然風光,再研究了一下這裡的山脈走向。當他看到這付近的幾幢居民位置優越,選址講究,建築也具有非常獨特風格以後,他突然間好像找到了靈感,一下子來了精神,不待其他人下車,便一個人匆匆向前走去。
特別是看到那汪從地下冒出來的清泉時,那個設計師更是興奮得不得了,他像個孩子一樣歡快地跑了過去,蹲下身子,用雙手掬起一捧清泉,美美地喝了一大口,就像是在喝瓊漿玉液一般的陶醉。
足足過了有兩分鐘,他才睜開了那雙寫滿了滿足感的雙眼,仔細看了看那汪清泉下面的細沙。他好像又有了新的發現,隨即拿出了隨身攜帶的放大鏡,抓了一把沙子在手裡,仔細地端詳了起來,他的動作就像是在實驗室里做實驗一樣嚴肅認真。
沙子里好像有一些細微的骨粒和金屬粉末,這一發現非同小可,他的臉上隨即閃過了一絲讓人不易察覺的笑容。接下來他收起了放大鏡,拿出身上的採樣盒,把那把沙子裝了進去,然後裝作若無其事一般地走開了。
接下來,他們又沿著水脈流來的方向,往山坡上走了好長的一段。到後來,他還拿出了身上攜帶的羅盤等相關儀器,對這一片的山水崗梁都進行了詳細的解剖,對這一片的花草樹木也進行了仔細的研究,甚至於田裡的淤泥和河溝里的卵石,都成了他重點研究的對像。
站在後面的山樑上,剛才他們看到的那江清泉和那八九戶人家盡收眼底,那幾戶人家相隔並不是很遠,之間都有古老的青石板鋪成的小路相連。人家、清泉和青石板小路一起組成了一幅美妙的圖案,就彷彿是一隻歸巢的鳳凰,翼下護著一隻剛剛產下的卵。
那個規劃設計師,掏出手機來,對著眼前的圖案,照了幾張照片,然後便叫上了事先聯繫好的嚮導一起進山去了。他們重點考察了山間的水系分佈和幾個大濕地的水流方向。特別是在金船銀船濕地周圍,他們更是下了大力氣,花了大把的工夫,不僅把每一條水脈的走勢都在專用的地圖上標註得清清楚楚,而且還把濕地下面的淤泥都挖了起來,做好了標記一併帶走。
當他們一行人從山裡出來的時候,一個個步履蹣跚,一身疲態盡顯,他們衣衫襤褸,泥漿滿身,就像是剛剛從藕田裡爬起來的采藕工人,又像是剛剛走出草地的紅軍將士一樣。
那個規劃設計師臉上儘是失望沮喪的表情,看來進山去踏堪的成效不甚理想,根本沒有達到預期的效果。他們甚至都來不及換一下身上的衣服,便叫來了專門負責接送他們的車輛。
兩人連正面的照面都沒有給苟峰打一個,更沒有說過一字半句鼓勵安慰的話語,坐上車后便揚長而去了。留下苟峰一人孤獨的背景,站在落日的餘輝下,面對著車子遠去的方向,機械地揮著他那雙短促而又肥厚的手掌,此時沒有人知道他心中的感受是什麼樣的。
兩天後的一個下午,苟峰接到了總部下發的文件,文件里明確要求:「要調整項目開發的重心,要依託銀船濕地下面的那汪清泉,做一個溫泉開發的項目,再以溫泉為核心,把整個區域做成康養、旅遊、度假於一體的康養旅遊試范區。」
總部要求項目現場負責人,要在最短的時間內,與當地政府做好彙報,務必得到當地政府的支持,儘快完成項目的征地拆遷和大面積的開挖工作。
苟峰拿到命令后,不敢有絲毫的怠慢,他連忙坐上車,準備去向政府的領導彙報此事,畢竟這是他們前期規劃以外的區域,要跳出規劃開發這個新的區域,必須要得到政府的批准。只要有了政府的支持,一切困難都將迎刃而解。載著苟峰的越野車,一溜煙便消失在傍晚的霞光里。
苟峰結結巴巴地向縣裡的領導彙報完了工作后,隨即得到縣裡領導肯定性的答覆,並且還高度讚揚了他們的工作成績,他的心情非常愉悅,久違了的成就感,再次從他心裡冉冉升起。
從領導的辦公室里走出來,他不由得感嘆到,有地位、有錢、有權、有勢就是好辦事啊!只要擁有這些資源,所有的人都會圍著你轉,某些看似不可能完成的事,都可以輕而易舉地就辦成了。
他用手指梳理了一下他那油光可鑒的中分頭,再摸了摸自己粉白透紅的肥豬臉,哼著小曲,邁著神彩奕奕的步子,緩緩向前走去,完全一副小人得志,婊子受寵的樣子。
不知不覺間,他來到了一處燈紅酒綠之地,前面還傳來了男女之間打情罵俏的曖昧聲音,許久沒有女人相伴的苟峰體內的某種原始慾望被勾了起來,有一種本能的衝動在他體內四處衝撞,於是他一頭扎進了眼前這個燈紅酒綠的花花世界中。 ……
香港,太平山一幢豪華的別墅里,一男一女戴著太陽鏡,躺在沙灘椅上,享受著午後天然的日光浴。那男的身材粗壯結實,女的金髮白膚,身材高挑,顯然不屬於東方人種。旁邊一池的清水泛著粼粼的波光,影射在二人的太陽鏡上,特別的晃眼。
男的向旁邊的侍者打了一個響指,那名侍者便托著兩隻高腳杯,緩緩地向他們走來,腥紅的酒液在高腳杯里蕩來蕩去,杯壁上留下了一片玫瑰的紅色,不禁讓人遐想翩翩。
女人的興緻好像不是很高,她一邊小口地抿著高腳杯里的紅酒,一邊不停地搖晃著高腳杯,口中喃喃地說道:
「唉!要不是我當時剛來香港,無依無靠,居無定所,流落街頭,誰會相信那肥豬的花言巧語呢?當時我還以為他是好人,沒想到他垂涎我的美色,當天晚上就把我強姦了,要不我怎麼也不會跟了他」。
一邊說著,那美女竟然嚶嚶地哭了起來,看上去,完全是一副梨花帶雨一般的表情,像是受了莫大的委屈,經歷了深重的災難一樣,讓人不由得萌生了憐香惜玉之心,引發了一種英雄救美的干雲豪氣。
「好了,寶貝!別傷心了,現在不是有我陪著你嗎?我不會再讓你受委屈,也不會再讓別人欺負你了!」男人一邊說道,一邊又給了對方一個長長的吻。
「這樣偷偷摸摸的日子,到什麼時候才是個頭啊!我可不想再這樣過下去,你是不是也只是想玩玩我,然後就一腳把我蹬開,直接把我拋棄了啊?」,女人扭了扭自己水蛇般的腰肢,盪了盪自己像波浪一樣的長發,佯裝發怒地說道。
「怎麼會呢?自從那天在酒會上認識你,我就深深地愛上了你!你的身體是那麼的令人著謎,是那麼的令人難以自拔,你的氣質是那麼的高貴悠雅,那麼的富有內涵,你的音容笑貌是那麼的令人魂牽夢繞,我怎麼會捨得拋棄你呢?你永遠是我的心肝,永遠是我的寶貝!」男人一付信誓旦旦的樣子,絲毫沒有一點點敷衍的神色。
男人在說話的整個過程中,沒有一絲的停頓,也沒有一點點猶豫。顯然這種場面他早已見慣不驚;駕馭這種角色,他也是輕車熟路;說幾句這樣的話,他根本就不需要思考,也不需要腹稿;信手拈來,出口既能成章,張嘴便能成頌。
「你說的是真的嗎?你真的受我嗎?」婦人好像一副打破砂鍋問到底的架式,眼中儘是一片幽怨的神色。
「當然是真的!」男人斬釘截鐵地回答道,仍然沒有一絲的考慮和猶豫。
「那還等什麼呢?來吧!」女人說完格格地笑了起來,那男人起身,一把將女人摟在懷中,一步躍進了那汪蔚藍的水池,接著便是一陣鴛鴦戲水般的嬉戲之聲傳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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