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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被窒慾了

  撅著屁股趴在一旁的天外飛仙,察言觀色了好一會兒,終於意識到,自己好像到了一個剛剛出過大事的地方,在一個爛到家的時刻。

  方才張魯聽到煉丹室傳出一聲巨響,連忙帶人趕來,對於管中勇敢堅腚地擊暈楊松的全過程一概不知。此刻只見地上趴著一人,渾身上下透露著怪異之氣,便問道:「你是何人?因何如此打扮?」

  「我……我姓管……叫啥來著……哎呦我這腦子啊……」

  張魯聽不懂他的口音,也沒心思去聽,眼下正是捕殺張修餘黨的緊要關頭,他根本無暇顧及這裡,隨口吩咐道:「來人,將此人帶走,查明來歷。」

  米秋野搶著說:「兄長有所不知,這位是大仙!方才正是他降臨救我一命!不可對大仙無禮啊!」

  「飛仙」依然沒弄明白自己的處境,他一向膽小,哪敢以神仙自居,慌忙辯解道:「不是不是,我不是大仙,不是。」

  張魯極其不耐煩的邁步離去,身後閃出兩名兵卒,眼看著就要進來拿人。

  「飛仙」自始至終都是一副怕得要死的樣子,搞得米秋野不禁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搞錯了,可無論如何,必須得把恩人救下再說,想到這,他連忙改口道:「非也非也,小弟一時口誤,此人精神恍惚,患有腦疾,並非來歷不明之人,亦非神仙,而是小弟的病人,懇請兄長明察。」

  「哼,只怕是你患有腦疾。」張魯懶得跟他再做糾纏,遂下令道:「不必審了,隨他們去吧,你二人查看一下世南(楊松)傷勢如何,速速與他就醫。」

  待他們全都離去,米秋野又緩了半晌,這才帶著滿身的傷痛與管中一起離開。他帶走了那根青竹,權當師父留給自己最後的念想。

  臨行之前,米秋野來到張修生前的卧房門口,虔誠拜倒,補上了他的拜師大禮。

  《三國志》里關於「張修之死」的描述不過寥寥數語:「魯遂襲脩(同修)殺之,奪其眾」。在大戰不斷的三國歷史中,這只是一次微不足道的內部火併,然而,這次襲擊卻在宮崇鬼道的歷史上留下了凝重的一筆:東漢初平三年(192年),鬼皇張修於漢中駕崩。

  自此,無數生靈的命運將會發生翻天覆地的改變,僅僅在漢中,便表現得尤為明顯:此次對張修的討伐,最終被定義為「成功討逆」,張修被罵作「妖人」、「叛賊」,成了「偽技詐稱道」的反面典型,昔日追隨他的教眾也被張魯全盤接收。楊松、楊柏兄弟一戰成名,被大肆獎賞。

  細數這件事的全過程,米秋野有太多的疑問:師父究竟被何人所殺?那些污穢之物到底是用來做什麼的?師父的大弟子黃遼、二弟子徐繼又在何處?

  然而,沒有人會在意他這些疑問,甚至沒有人會記得張修其人。大家所期盼和關心的並不是這些舊事,而是漢中即將迎來一個全新的時代。

  不幸的是,米秋野偏巧是一個極不合群、總愛緬懷往事的人,彼時的他還不知道,這世上有許多活法,選擇記住一切往往是最為痛苦的一種。逝者或已前往太陰,逍遙自在去了,而他,卻要留在這裡,每況愈下,危機重重。

  經此這件事,他與兄長張魯之間已明顯出現了一條看不見的鴻溝,再也無法像以前那樣彼此信賴。與此同時,楊氏兄弟的勢力卻愈發強大,令人不得不嚴加提防。但最要命的,卻是他那不容樂觀、急需大休的身體。思前想後,米秋野索性推掉一切道中事務,秉承真君「夫唯不爭,故無尤」的教誨,清靜無為,以退為進。

  這是一次長達八年之久的蟄伏,不過,由於管中的出現,原本深居簡出的無聊生活竟然變得華彩起來。

  很多年以後,當米秋野開始撰寫傳世之作《鬼鑒》的時候,他很想將自己那八年蟄伏時光里的所學所悟寫進序言,以示後人不可虛度時光。

  「吾曾客居漢中,歷時八年有餘,精研河雒,博通想爾,內煉龍虎大丹以得仙壽,外降虎妖蛇怪平定一方,救百姓於貧疾傷患,傳師道於巴蜀氐羌。」

  多麼輝煌的一段經歷啊!每一個字,他都寫得極為凝重和嚴謹,看得出,對他而言那是一段不朽的記憶!然而,事情的真相卻是:他實在是編不下去啦~回望自己的那八年時光,每天除了吃喝拉撒三國殺根本什麼都沒有幹嘛!

  在別人眼裡,管中或許只是個長相老土、膽小懦弱的無能之輩,可對米秋野來說,他卻是個奇妙至極的人。自虛極殿稀里糊塗聯手禦敵之後,二人便結為好友,管中把他所能記起的一切實言相告,雖然只是斷斷續續的碎片式記憶,卻讓米秋野大為驚詫。他覺得管中的穿越經歷太過駭人聽聞,自己一時之間也無法理解,一旦傳揚出去,恐怕只會招來無窮的禍事。二人經過仔細商量(其實都是米秋野在提建議,管中本就想不出什麼好辦法,加之毫無主見,對於米的建議都表示「中」,即「行」的意思),最終,米秋野為管中編了一套身世:梁國(今豫東魯西地區)人士,父母雙亡,為躲避黃巾起義孤身逃往洛陽,後為避董卓戰亂孤身逃往長安,不想董卓亦逃往長安,遂繼續上路,一路向西至漢中,深受五斗米道感化,決定留下奉道。

  這套身世雖然不太經得起細節的推敲,但好在管中平時除了偶爾去一下義舍,便是跟米秋野宅在家裡。他本就是個素食男,又跟著米秋野一起修道窒慾,於是二人雙雙被「窒慾」了,從不在外面惹是生非,八年來始終相安無事。

  然而,潛在的威脅始終都在。當日管中從煉丹爐里轟然而出,電光火石之間完成臀擊,楊松什麼都沒看清楚就昏了過去,醒來后發現鼻子已經提早完成內部退休,恨得殺人的心都有了,可偏偏就是想不起來到底是遭了誰的暗算,最後索性把一切新仇舊恨全都算在米秋野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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