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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情竇初開

  喬宇住校了。


  這對於白筱筱來說,很是不適應。白筱筱已經習慣了坐在喬宇的自行車後,聽喬宇講自己班裏的事情,沿途的風景大多是一層不變的——上學的時候,是熙熙攘攘的學生,也有偶爾呼嘯而過的車聲,放學的時候,兩個人會沿著河走一段路,看河對岸的空地上春季飛起的風箏,冬季河裏凍著厚厚的冰層,上麵很多人借著自由冰工廠盡情恣意的旋轉。


  後來,楓市的新興規劃區裏,建了一個沿河公園。河水不僅澆灌著楓市人,還是省裏很重要的水源地,所以,盡管城市化蓬勃開展著,小河依然像是無瑕的處子,不受任何外界的幹擾,年複一年的涓涓細流著。後來從外省引進了大宗大宗的柳樹,枝幹不粗,枝葉卻很茂盛,長長的垂到了河裏。在春季裏,薄薄的像雪花一樣的柳絮翩然起舞,說不盡的詩意。


  可是,這一切,如今隻有白筱筱自己來欣賞。


  由於喬宇的住校,媽媽給白筱筱買了一輛自行車,車身淺黃色,很是淑女。白筱筱借著多年不騎車的理由,拒絕了自己一個人騎車上學的建議,堅持每天走五分鍾路到公交站,再紮堆在密密紮紮的上學人潮中。


  對此媽媽沒有反對,尊重女兒的選擇。白筱筱很慶幸,無論自己做什麽媽媽都會支持自己。


  周末的時候,住校的喬宇會回家,然後會載著白筱筱去沿河公園。


  喬宇曾經問過白筱筱,為什麽不騎車?坐公交真的很擁擠,而且感覺不好受。喬宇深知,白筱筱畫畫多年,每次畫畫結束後,白色的體恤依然白的紮眼,丫頭不喜歡那種擁擠嘈雜的氛圍,喜歡幹淨到甚至有些潔癖。


  對此,白筱筱仍是以技術不佳為借口,喬宇笑著說,那倒是自己的錯了。


  白筱筱笑而不語,連她自己都不知道的事,又怎麽把答案告訴別人?

  也是從喬宇住校開始,白筱筱正式開始了初三的模擬煉獄年。


  對這個稱呼,白筱筱很是不解。


  喬宇回答,高三時煉獄年,初三就是模擬年了。


  白筱筱信服的點點頭。


  初二的物理,白筱筱的成績並沒有差很多,將近90分,但是白筱筱知道那隻是偶然,自己的實力的確不敢恭維。


  還沒等物理打擊升級,化學的打擊就接踵而至。


  白筱筱對那些氧氣氮氣鐵鎂鋁實在不感冒,隻能周末在喬宇的監督下,記憶些據說是前輩的經驗整理出來的公式,知識點。


  憑著不差的記憶,化學才沒有危在旦夕。


  對此,喬宇也不甚理解,隻是笑說,丫頭還沒完全開竅。


  因為周末要在喬宇的眼皮底下複習,白筱筱的周末也就放棄畫畫。轉而把平日裏的時間挪出來,畫些簡筆。


  自從離開盧鎮以後,白筱筱憑借著自己的記憶給盧鎮畫了很多畫,多畫的是建築,風景。除了爸爸離去的那一年,白筱筱瘋狂的描摹爸爸的樣貌,以及在畫室的那幾年,老師規定的人物肖像作業。其他時候,白筱筱絕少勾勒人物,即便是媽媽,白筱筱也不曾描繪過。


  但是讓白筱筱想不明白的是,白筱筱有一晚,竟然不知不覺的畫出了喬宇的素描。


  素描裏的喬宇站在教室門口,就像無數多次,喬宇送白筱筱的場景一樣,靜靜地站著。孩童時稚嫩的麵孔,有些瘦小的身影完全看不出來,隻有俊秀的麵龐像是過去的擴張,隨著歲月的流淌,在麵容上留下痕跡,彎彎的眉,眯起的眼瞼,笑著的唇線,還有硬朗的下巴,一切的一切仿佛那麽理所應當,靜態的喬宇就那樣在紙上慢慢地慢慢地完整起來。


  一刹那,白筱筱了解了,喬宇就是自己心中一直的存在。早在自己的素描成形之前,就已經那麽特殊的存在了很多年。


  自己的開心他都懂,自己的難過他也了解,在過去的那些年,他們有些像惺惺相惜的英雄。或許早在爸爸離開的那一晚,她已經肯定了他的存在,並且在歲月流逝中把他當成自己的習慣。就像是下意識的膝跳反應,在不知不覺中,她已經把他融為了自己的一部分,像是惡毒的占有欲,她珍惜兩個人的自行車時光,不在乎以往不甘忍受的異味與嘈雜,隻是單純的把兩個人的美好圈禁在自己的美好,他人容不得沾染。


  就是這樣,在這個很多學子滿心以為的兵荒馬亂的年份中,白筱筱發現,自己喜歡上了喬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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