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於冬木市,深山町的遠坂邸府中傳來一陣陣哀嚎的哭泣聲……
那陰冷、暗無天日的地下室中,唯有一盞蠟燭散發著微弱而熾熱的光芒,它用那橘黃色昏暗的燭光點亮了這間空蕩蕩的地下室。
放在桌子上的燭燈散發著晦暗的光芒,而桌下赫然躺著一個人,而這人不是別人,正是這棟充滿古風別墅的主人——遠坂時臣。
不知過了多久,厚重的眼皮一上一下做出了艱難的鬥爭,睜開了眼。
昏暗的燭光迷糊視線,朦朧的事物讓他看不清東西。就這樣靜靜地坐在地上過了好一會,他才適應了燭燈散發出的光芒。
借著昏暗的燭光,遠坂時臣看著空無一物的手背,修長的手指緊握猛然砸在桌上,嘴角露出一抹凄涼的笑容。
「什麼狗屁的最古之王,簡直是CJB,吉爾伽美什,你這個混蛋……」
遠坂時臣發出了在他人生中最為惡毒的咒罵,雖然這些詞算不算「惡毒」,但原諒他身為人上人的貴族,能說的上這些詞,在他的字典里已經是最「惡毒」的了。
手背上那枚紅色令咒的消失,意味著從者的消亡,聖杯戰爭的落敗。未能達成歷代先祖的夙願,再加上他被吉爾伽美什粗暴摧毀了魔術迴路,付出如此慘痛代
價的遠坂時臣怎麼甘心接受的了現實。
心臟處傳來地陣陣絞痛,讓遠坂時臣捧心舒緩。感受著來自體內的空虛,讓他有些不適,體內那輪魔術迴路不復往前,支離破碎的它閉合、堵塞了所有通道,只剩下一條最粗壯的通道,艱難、緩慢地吸取、轉換著魔力。
只剩下最後一條魔術迴路的他,魔術資質僅比身為「麻瓜」的普通人強上些許,連往日他最瞧不起的間桐雁夜都比不上,讓他喪氣不已。
他不再是那個高高在上、擁有對「麻瓜們殺生予奪得魔術師了,他不再是那個天資聰穎、才華橫溢的魔術師了……有的只是比「麻瓜」稍好的資質與地位。
想到這,像是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臉上帶著一副「痛苦面具」,流出兩行清淚,傳來陣陣哀嚎。這般狼狽不堪的模樣怕,不復往日那般優雅、從容。
就這樣持續了好長一陣子,他才猛然驚醒。在聖杯戰爭開始之前,便布下了後手,哪怕他自己失利無法取得聖杯戰爭的勝利,也能通過後手參與聖杯戰爭的爭奪。
只要有了那隻被稱之為萬能的許願機——奇迹の聖杯,在種種不可思議的願望都能實現的聖杯麵前,他那被重創、撕的支離破碎的魔術迴路也一定能夠復原。
幾道粗重的呼吸聲先後驟然響起,遠坂時臣有了依靠便不再迷茫,慢悠悠地回到衛生間洗漱妝扮一番,恢復到以往那般從容不迫的樣子。
他想了想還是不要去找他的乖徒兒綺禮,若是遇到了從者間的戰鬥,憑藉他現在的力量十不存一,遇上了也只有死路一條。
所以為了安全起見,他化身成為苟起來的穩健帝,去尋找距離深山町不遠處里的老朋友——言峰璃正,尋求他的幫助。
雖然他是聖堂教會的神父,但卻絲毫沒有對魔術師充滿偏見,這在聖堂教會裡是屬於絕無僅有的。
更何況他與遠坂家歷代交好,不但與祖父是至交好友,而且也和他是忘年之交,是一個足以信任的人。
想到這,遠坂時臣的臉上不由得重新掛起了笑容,心情逐漸好轉。
看著掛在牆壁上的鏡子,整理了自己的儀容儀錶。遠坂時臣看著自己那帥氣的英姿,優雅從容的動作,滿意的點了點頭。
從抽屜里隆重的取出一根手杖,手杖通體由紫檀木構成,在頂端鑲嵌著一顆拳頭大小的紅寶石,看起來典雅華貴美極了。
右手握住手杖頂端的紅寶石,將其放下,抵著地板,步伐輕盈地向前走去。
教堂位於新都的山腳下,距離被未遠川隔開位於深山町遠坂邸足有數十多公里。若是在往常,能夠使用魔術的他,怎麼會淪落到使用「麻瓜」製造出的交通工具呢?
第一次坐在計程車上的遠坂時臣這般想到。
看著窗外的風景,迎面撲來微風讓他感到愜意,嗯,真香!
開車的老師傅不僅開的穩,而且開的快。在遠坂時臣還沒好好享受時,短暫的時光就這樣流逝了。
走下車,走在石橋上看著雄偉、壯麗教堂,他從心靈與肉體上心誠悅服,有一種難以言喻的感覺。
教堂外的廣場人山人海,看著他們身上持有的東西就可以知道,這些人無一例外都是前來祈禱的信徒,身上或多或少帶有濃厚宗教文化的物品。
雖然人很多,卻出氣的靜。在神的殿堂前,他們不敢有絲毫不敬。
再一次檢查了儀容儀錶,遠坂時臣來到教堂門前深深地吸了口氣。雖然表現出一副輕鬆的模樣,但他內心依舊十分忐忑,充滿了焦躁與不安。
輕輕地推開大門,在推開的一瞬間,他感到了一股發自內心的輕鬆,整個人一下子就精神了起來。
大廳內十分的空曠,除了一尊他不認識的神像之外,別無一物。
這讓遠坂時臣感到十分詫異,獨特的宗教文化,陌生的神像。如果不是他再三確認地址沒錯的話,他都以為自己來錯了地方了。
「時辰你來了啊!」
是言峰璃正,遠坂時臣看著朝自己走來的言峰璃正激動不已。
「璃正神父!我出現大麻煩了,需要你的幫助。」
言峰璃正依舊是那副笑盈盈的姿態,好像對他前來的目的不感到意外。
「走,時辰,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
看著言峰璃正離去的身影,遠坂時臣也沒有猶豫,邁出步伐跟了上去。
跟著言峰璃正走進密閉的告誡室,遠坂時臣這次才按捺不住的出聲詢問。
「璃正神父,目前聖杯戰爭的狀況怎麼樣了?最終結果如何?綺禮有沒有獲得勝利?」
言峰璃正看了看遠坂時臣幾眼,目光閃爍不敢看著他,將視線轉移到其他地方,欲言又止,止言又欲,最終還是沒有說出口。
看著言峰璃正默默無言奇怪的表現,遠坂時臣心生不妙,難道是有什麼變數?心急如焚的他當即問道。
「璃正神父!難道是出現了什麼意外嗎?」
聽到遠坂時臣的詢問,言峰璃正點了點頭,嘆了口氣,雙手負於背後。
「時辰,繼你之後,綺禮也被強制退出了聖杯戰爭。」
「什麼?怎麼可能!綺禮,他所召喚出來的從者可是最頂級的英靈,比最古之王吉爾伽美什還要強大的存在,怎麼可能會輸!」
哪怕早已有了猜測,但心中仍不願接受事實。他將自己最後的希望寄託於聖杯之上,怎麼會甘心接受失敗,成為廢人。所以他質問著,想要言峰璃正告訴他這一切都是假的。
言峰璃正看著癲狂的遠坂時面露愧色,一臉無奈的透露出事情的經過與真相。
「綺禮召喚出來的從者確實極為強大,但本次聖杯戰爭愛因茲貝倫家的御主也召喚出一尊強大的從者,這兩個從者似乎是彼此的對立面,誰也奈何不了誰,最終他們同歸於盡了。」
「而那個叫做馬內·約舒亞罕的御主就是這一次聖杯戰爭的勝利者,他拿到聖杯之後,便沒有了蹤跡。」
「我很抱歉,看來神並沒有選擇我們,時辰。」
言峰璃正攤了攤手,一副無能無力的樣子徹底讓遠坂時臣失去了最後の希望。緊繃的神經忽然斷開,眼睛被猩紅的血色所掩蓋,徹底喪失理智的他用拳捶打木桌,聲淚俱下。
「這怎麼可以,我不要成為「麻瓜」,遠坂家歷代の夙願還沒有完成……」
看到遠坂時臣這幅模樣,言峰璃正知道機會來了。臉頰上的羞愧迅速轉變為一種悲天憫人的表情,其演技速度可以堪比的上奧斯卡影帝也不為過。
「孩子,有什麼心事、委屈可以告訴我,神在聆聽著。只要你敬神,愛神,神自然也會愛你,去幫助你。」
撫摸著遠坂時臣的頭顱,摩挲那順滑濃密的髮絲,寬慰著他。
不知遠坂時臣是失了智死馬當活馬醫,還是別的原因,竟然相信了他一直以來最討厭宗教人士的鬼話,一口將吉爾伽美什對他做過的事情說了出來。
「啊,孩子!神無所不能,你確定就是這件小事嗎?」
「是,我確定!」
在得到肯定的答覆后,言峰璃正的雙手上泛出一一團生機勃勃的綠光,綠光順著他撫摸過的肌膚滲透而入。
在肉眼難及的體內,魔術迴路上一根根斷裂的筋脈竟在綠色光團的治癒下癒合了。
當魔力再一次通過魔術迴路時,他感受到了久違的力量再一次從身體上迸發而出,這一刻的他無比強大,當然這只是一種錯覺,重新獲得強大力量后的錯覺。
猩紅的血目悄然褪去,神色清明的遠坂時臣陷入了震撼之中。
他知道魔術迴路有多麼難修復,在魔術界中哪怕是最頂尖的魔術豪門也不一定能夠做到,而魔術師的死對頭教堂卻掌握了這麼一項不可思議的技術,如何不讓他感動震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