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4章 眾君心事

  後宮裏的眾位男子看著離宮門口越來越遠的身影，擔憂之色盡顯。


  直到君默語的軍隊完全消失不見，百姓們也漸漸散去，而後宮的男子們卻相扶著站在城樓上，不舍得離開。


  小冥，小夜氣喘籲籲地趕來，看見水墨軒的身影之後，趕緊奔向他，站定在水墨軒麵前，見水墨軒沒有什麽不妥，兩人才鬆了一口氣，“主子，呼呼，嚇死奴侍了，還好沒事。”


  “我沒事，別擔心，”水墨軒抱歉的看著他們兩人，自己之前隻顧著要見默默一眼，完全忘記了自己懷有身孕這件事，害的默默還有小冥，小夜擔憂，有點心虛應道。


  “那就好，主子，現在不止你一個人，您肚子裏還有小主子呢，怎麽老是這麽莽撞啊，您若是出了什麽事，那要我們怎麽向君小姐交代呢？主子……”


  水墨軒頭疼的看著他們倆一把鼻涕一把淚地叨叨個不停，“咳咳，那個，小冥小夜，這是鳳太後，還不過來趕緊見過太後。”趕緊打斷他們的哭訴，自從他和君默語和好之後，這兩人，不知道為何就不怕他了，不過，這種感覺也不錯，像朋友一般相處，感覺他們親近了許多，不過水墨軒不知道為什麽他們的轉化如此快呢，鬱悶啊鬱悶。


  “額，太後。”兩人相視一眼，反應過來急急跪地請安，“草民參見鳳太後，千歲千千歲。”雖然麵見鳳顏，有點緊張，但他們畢竟是水墨軒身前的人，江湖上各種大事卻也應付地得心順手，所以，他們聲音卻也從容不迫。


  他們麵對鳳太後的心情和態度跟水墨軒不一樣，水墨軒見得是自己的公公，而他們見得隻是位高權重的一國之父，所以，心境不同，自然麵對太後的態度也就不同。


  鳳太見狀，點點頭，對水墨軒也越來越滿意了。能夠將身邊的人教成這般，看來也是不錯地，他家語兒的眼光不錯，“起來吧。”


  “是，謝太後。”站起來，規規矩矩地站在水墨軒的身後。他們身在江湖，本來對於這些宮禮根本就不熟，這兩日，水墨軒坐在馬車裏，找了幾本關於宮規宮禮的書看著臨時學了一些。所以雖然有眾多不足之處，但卻也不失禮數。


  鳳太後看了一眼君默語離開的方向，淡淡地說道。“好了，大家都回去吧。”


  眾位男子也留戀地看了一眼君默語消失的方向，應了聲是。


  鳳太後在莫白的攙扶下，緩緩向宮內走去。


  而冥躍撲閃撲閃著一雙大眼睛，一路上好奇地看著水墨軒，這倒讓水墨軒倍感不舒服了。水墨軒勾了勾嘴角，扯出一個牽強的笑容，向冥躍點點頭。


  冥躍見狀，卻也高興，他本來孩子心性，也是個自然熟，見水墨軒對他笑，他屁顛屁顛地跑過去挽上水墨軒的手臂，“軒哥哥，你真好看。”


  水墨軒有點不自然，畢竟他的性格比較冷淡，對於冥躍這樣的熱情，水墨軒倒是不知道如何應付了。


  “你，也很好看。”想了想笑道。


  “真的嗎？”他性子雖然單純，但是，這性格也不影響他的愛美之心呀，畢竟男為悅己者容。


  “嗯。”水墨軒淡淡地應道。


  冥躍覺得高興，歡快地說著話，而水墨軒偶爾也應兩句，大多數都是靜靜地聽著冥躍再講。不過對於冥躍，水墨軒也喜歡的緊，感覺他就像自己的弟弟一般，惹人愛。


  坤寧宮裏，水墨軒有點緊張地站在殿內，不知所措，看著他們所有人坐定，貌似沒有自己的位置，水墨軒心裏慌亂，在他看來，鳳太後似乎有點不喜歡他。


  “墨軒，過來坐這兒吧。”太後見他無措地模樣，淡笑著開口說道，拍了拍自己身邊的位置，示意他坐過來。


  “是，太後。”水墨軒略顯訝異，一般人家的公公不是都要訓戒剛進門的女夫郎麽？水墨軒斂去眼中的神色，輕移小步，緩緩地向太後身邊的位置坐去。


  鳳太後見水墨軒坐定，這才向下麵的男子淡淡地說道：“好了，大家還都沒有用膳，就到哀家這坤寧宮用了再回去吧。”


  “是，太後。”後宮男子心裏不舒服，可是，表麵上卻也沒有表現出來。低頭應道。


  太後可不管他們心裏是如何想的，叫茗叔擺上膳食。


  餐桌上，個人都很默契地默默地吃飯，也不說話，一時間，隻能聽見各人咀嚼菜食的聲音。


  眾人見太後吃完，放下了碗筷，也都趕緊放下手中的碗筷。


  揮了揮手，鳳太後接過茗叔遞過來的錦帕，擦去嘴角殘留的米粒，示意宮人們將食菜都扯掉。這才起身，離開飯桌，向正殿裏走去。


  眾人見狀，也都起身，隨著太後向正殿走去，大家知道，太後必定有話訓他們。


  “大家都坐下吧，”鳳太後淡淡地瞥了一眼眾君，緩緩地說道。


  “是，謝太後。”眾男子都緩緩地服身道謝。坐在自己的座位上，隻有一人卻站著沒動，不是他不想坐，而是，他根本就沒地坐啊。垂下眼簾，安安靜靜地站在殿內，有點突兀，難道，這是太後給他的下馬威麽？可是，太後不像那樣的人啊。


  “茗兒，再去搬張凳子來。”見殿中僅站的男子，那一閃而過的尷尬，隨後的倉皇，想來，他認為自己給他的下馬威吧，嗬嗬，他既然是語兒認定的鳳後，自己又怎會多此一舉，而讓自己的女兒誤會了去，傷了他們的父女關係呢，況且，他腹中的孩子可是他的孫女。


  太後沒有傷心，想來他是很愛自己的語兒的，不是麽？夜冥宮，江湖中聞風喪膽的夜冥宮的一宮宮主，竟會見到自己促狙不安，不是因為愛語兒麽？對於夜冥宮，太後自從君默語說了水墨軒的事後，就暗自派人去查了，他雖然在深宮裏，可是，畢竟這麽多年了，他若是沒有一點點勢力，怎麽能夠在這殺人不吐骨頭的後廷裏活下來呢？隻是，如今做了太後，本以為沒人爭了，不曾有提防之心，況且，爭了那麽多年，也累了，不想再爭了，可惜有人卻不放過他們父女，既然如此，他隻能繼續爭。


  “太後？”茗叔命人搬了凳子，打斷了太後的思緒，輕輕的問道，那意思就是往哪兒放呢，現在水墨軒的身份說是鳳後，隻是冊封大典還沒有舉行呢，所以有些尷尬，皇宮向來講究禮儀，放錯了那可是大事兒啊，所以，茗叔也不敢暗自拿主意，隻能輕聲詢問太後的意見。


  “就放在這兒吧。”鳳太後指了指自己身邊的位置，淡淡地說道。


  “是，”茗叔眼中一閃而過的訝異，隨後欣慰地笑著應道。看來太後已經接納了這位鳳後，茗叔有些欣慰，他也不希望他們父子因為這事兒鬧得不愉快。


  說著，茗叔揮了揮手，宮人們恭恭敬敬地將凳子搬到太後的身旁，低著腦袋，緩緩退在一旁，伺候太後用膳。


  “墨軒，過來坐吧。”太後慈愛地笑道。


  “是，謝太後。”墨軒有點訝異，他難道判斷錯了？太後並沒有給他下馬威。頷了頷首，輕輕挪步走了過去坐下。


  “嗯，既然你是語兒認定了的鳳後，哀家也向來不幹涉語兒的決定，想來她這樣決定自有她的道理，哀家隻是希望你能夠好好助她打理好這後宮瑣事，莫要讓她為此煩憂。”太後拍拍他的手，認真地說道，他不知道為什麽，就是有一種感覺，如若這男子統率後宮，君默語定會安心很多，他是一位很好的賢內助。


  “鳳後？”水墨軒訝異的驚呼道。之前見到默默，一心隻在她的身上，默默似乎有說過什麽“一國之父”，可是，他也沒有細細追究。


  “……”太後皺了皺眉，他不知道，還是裝作不知，故意做作。


  “是啊，哥哥，皇上之前就已詔告天下，待親征歸來，就舉行鳳後冊封儀式了。”莫白淡淡地笑道，呼了他一聲哥哥，也就承認了他的身份，看著優秀如他，默默怎能不為他傾心。


  壓下心中的訝異，水墨軒斂了神色，“臣君謹聽父後教誨，定當全力扶持皇上，建我紫瑾國之大業。”既然是默默的決定，他便遵從，和默默以夫妻相稱，何樂而不為呢？雖然瑣事繁雜，能與默默比肩，幸運至極。況且，默默封他為後，朝臣們定是不認同，默默頂著多大的壓力，才為自己爭來的後位，既然如此，他定會與默默並肩作戰。


  鳳太後見他真的沒有做作，看來他不知此事，也是事實。“嗯，那就好，不過，現在呢，你的主要任務就是好好地養好自己的身子，順順利利地給哀家誕下一個白白胖胖的孫女才好。”


  “是，太後……”水墨軒臉頰紅了紅，畢竟他也還是一個未出閣的閨中男兒，雖然自己打小就在江湖上闖蕩，但是，對於男女之事，他知道的甚少。


  “哈哈哈，那就好，那就好。”太後笑道，提起他的寶貝孫女，心情很不錯。


  莫白幾人見到太後和水墨軒談的很融洽，心裏有點淡淡地酸澀。默默愛他如此，自己都有點羨慕嫉妒呢。


  心不在焉地陪著太後說了一會兒話，幾人就告辭了，太後留下了水墨軒，和他同住在坤寧宮裏，一來，可以防止有心人迫害君默語的子嗣，二來，他也方便教水墨軒的冊封禮儀。


  他既是江湖中的男兒，禮儀做得不到位，卻也沒什麽，可如今身在宮中，而且還是後宮之主，必然要懂得宮中禮儀地，不然，讓人看輕了，拂了語兒的麵子。


  水墨軒卻也沒有異議，他進宮前，就已經料到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