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9章 一處相思，兩處閑愁
半晌，於天收起臉上的尷尬，大大方方地看著君默語，“皇上說的不錯，臣妾受教。”說著還有模有樣地向君默語拱拱手，那俏皮的模樣，怎麽看，怎麽逗。
“嗬嗬，”君默語低沉的笑聲傳出，“彼此彼此。”見他有意揶揄，君默語也順著他的話道。
“嗬嗬，皇上，不論國家之事，臣妾敢問皇上為何而愁？臣妾或許可幫皇上解一二來。”於天覺得和君默語聊天格外的輕鬆，不像其他人一般，這也不行，那又失了禮數。
“……”君默語想到水墨軒，好心情全無，心裏又有點憂傷，低頭不語，看著手中的酒杯裏，黃色的酒液漾出的漣漪，表情如此落寞。
“皇上，……”就在於天以為君默語不會回答自己的問題的時候，君默語卻開口了。
“上次遇刺，朕受到算計，險些喪命，就在朕以為自己要成那些殺手手下的刀下亡魂時，一個驚似天人的男子出現了，他救了朕。後來，當朕從昏迷中醒來時，發現了一個讓朕接受不了的事情，朕多年練得的一身功力全都廢了。那些天，他一刻不離地守在我的身旁，甚至為了救我，他，他，竟然……”說道這兒，君默語有點哽咽，自己現在想想，當時自己怎麽那般混，這個世界的男子貞潔那般重要，他又是那般冰清的男子，有怎麽會為了心裏的計謀，失去了原有的原則呢？
“他犧牲了太多，可是，我卻一而再，再而三地傷害了他，最後還竟然，竟然……算了，我一定會找到他的，一定會的。”君默語堅定的看著遠方，雖然現在還不知道他的行蹤，但是總有一天，我會找到你的，隻是墨軒，你千萬要等我。
於天皺著眉頭，聽著君默語斷斷續續不完整的表達，也大概聽出了一點眉目，都說最是無情帝王家，可是，她卻是一個多情的皇帝，但卻又不是濫情。於天看著君默語完美的側臉，她究竟是一個什麽樣的女子呢？多情如她，寡情又如她，那，到底是多情還是寡情呢？
“皇上，那個叫墨軒的男子有那麽好麽？”於天失神地呢喃道，他不知道為什麽，聽到自己的妻主說著其他男子的好，心裏說不出的酸澀。
妻主？什麽時候他也將她當成了自己的妻主了？
於天有些複雜地看著君默語，抿唇不語。
“你說什麽？”於天的聲音太小，君默語沒有聽見，看著於天問道。
“啊，沒，沒什麽，皇上，這會兒已經遲了，該到用晚膳的時候了，臣妾得去坤寧宮問安了，皇上可要一起去？”
“不必了，你先去吧，朕今日便到養心殿用膳，還有些公務要做。”君默語看著窗外的夕陽如血，再有一點點，就埋沒在天邊了。君默語掩去眼中的神色，向於天揮了揮手道。
“如此，臣妾便告退了。”
“嗯。”
起身送於天出了養心殿，又回到養心殿時，葉夏已經備好了晚膳，君默語草草地吃了幾口，因為心裏記掛著事，沒心下咽，君默語就擱下碗筷，不顧葉夏憂心的神色，就去了乾勤殿。
“夜！怎麽樣？查到了多少？”君默語急急地問道，也不給她行禮的機會。
“咳咳，回主子，夜冥宮失火的前一天，好像來過京都，去過主子和幾位主夫一起去過的慧思居，後來有跟蹤主子等人逛，逛過，京城的街，隻是屬下查不出究竟為何，水宮主為何要火燒夜冥宮，夜冥宮是他師祖創建的心血，曆代宮主都有守護的職責……”皇上，那是什麽眼神，很恐怖的，夜看著君默語駭人的眼神兒，她沒有勇氣說下去了。
“哈哈，我到底傷你多深，要你如此決絕？墨軒，你在報複麽？嗬嗬，”君默語眼角有淚，神色戚戚地說道。
也見狀，連呼吸都不敢呼吸了。靜靜地低頭等著。
”夜，去，查一下他的行蹤，朕不相信，本君的鬼刹門找不到一個人的行蹤。本君向來都不會養廢物的。”那意思就是她君默語不養廢物，找不到人自己看著辦。
“是，主子，屬下這就去安排。”夜偷偷地擦了擦額上的冷汗，主子散發出的氣息很危險，絕對要遠離。說著要急急起身退下，隻是，“站住！”
一聲冷喝生生阻止了她提起的腳步。悄悄地收回提起的腳。
“主子，”夜拉攏著腦袋，小心翼翼地應道。唉，主子，早知當初，又何必今日。額，不，不是，是早知今日，又何必當初呢，夜心裏那個鬱悶啊，被主子嚇得話都說錯了。當然，她隻是心裏稍微抱怨一下，要她當著主子的麵說出口，那是不可能滴，因為，迫於主子的威嚴，他弱弱地說聲“不敢啊。”
“找到墨軒，先別驚動他，派人暗處跟著，回來稟報朕，還有，派幾個人保護他的周全，若有差池，本君絕不輕饒。”
“是，”主子，貌似夜冥宮也不是那麽好欺負的吧，人家哪裏需要你派人保護？當然，她隻敢在心裏嘀咕，君默語所說的絕不輕饒，似乎鬼刹門沒有一個不知道的。夜怕怕地縮了縮脖子，飛出了乾勤殿。笑話，再不逃，肯定會這越來越不正常的主子被嚇死的。
又想起那個變態的懲罰，夜又一次打了一個哆嗦。
話說，鬼刹門有一個人間地獄，是專門懲罰犯了大錯的鬼刹門的人的地方，為什麽說它很，很變態呢？
據說迄今為止，到那兒進去的人出來的時候，都會成人模鬼樣的，而且，他們肯定會很努力很努力地不去犯錯。“人間地獄”對他們來說就是噩夢。
養心殿，君默語望著窗外慘淡的月光，無心安眠。
墨軒，你到底在哪兒啊，別躲著我了，好不好？
你還過的好麽？是不是很怨恨我呢？應該是吧！我對你傷害那麽大，你肯定恨死我了吧。
墨軒，你恨吧，恨了至少有愛。
……
君默語就這般嘀咕了一個晚上，第二天，盯著兩隻黑眼圈去上早朝了。
而另一邊，水墨軒自上次從京都逃離之後，就回到了德州，其實，世人都知道，夜冥宮很強大，而且它的根就在京城，隻要京城的勢力覆滅，夜冥宮就完蛋了，隻是，隻有夜冥宮的眾弟子知道，其實，夜冥宮最大的勢力在德州，而並非京都。而現在，水墨軒所在的地方，就是德州“所謂”的分部了。
這幾日，許多江湖人士查出來了水墨軒的去向，屢屢來犯。
雖然對於夜冥宮來說，不是什麽大的威脅，隻是，長此以往，水墨軒感到頭疼。
水墨軒呆呆地看著窗外的靚麗的風景，就靜靜地坐著，一直保持著這樣的姿勢。渾身散發出來一種落寞的味道。
小冥，小夜心疼自家主子，隻是他們也知道，再怎麽安慰都無濟於事。唉，這幾日，他們好話說盡，可惜主子中毒太深。
小冥推了推小夜，用眼神示意他去開門。
“扣扣扣，”最後，小夜還是小心翼翼地敲了敲門。
“……”水墨軒似乎沒有聽到敲門聲，保持著那個姿勢不動。
“主子，該用膳了。”兀自推開房門，小夜蹙了蹙眉，輕聲的說道。
“拿下去吧，我沒有胃口。”水墨軒的聲音平靜地讓人心疼。
“主子，就算沒有胃口，也得吃點啊，這樣，你怎麽能受的了呢？就算主子不為自己著想，也得為肚子裏的小主子想想啊。”小夜苦口婆心的勸道。
“是啊，是啊，主子，你也不想餓到小主子不是，屬下求你了，多多少少也吃點吧。”小冥跪倒在地，可憐巴巴地望著水墨軒，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他受水墨軒的欺負呢？這兩天，他們也摸清了，主子唯一在乎的就是小主子，隻要提到小主子，主子都會妥協。唉，想想自己容易麽。
“拿來吧。”水墨軒似乎想通了，緩緩地轉過身來，手輕輕的撫著還沒凸起的肚子，無神的眼睛裏似乎也有了點兒神采。
小夜和小冥忙不迭地將盤中的飯菜擺在桌子上。主子吃飯就好，唉，真不知道主子和君小姐之間發生了什麽事，自從君小姐離開夜冥宮後，宮主就沒有開心過，眼看著主子越來越瘦了，他們心疼啊。不說主子和他們兩人一起長大的，說他們是主仆，實則，他們更似親人。
“小冥，小夜，我吃飽了，收拾了吧。”是時，水墨軒淡漠的聲音打斷了還在神遊的兩人，他實在是吃不下了。
“是，主子。”兩人高興地應承道，看著水墨軒吃了一大半，他們比誰都高興，主子是不是想通了。
“對了，小夜，她，外麵有什麽消息？”水墨軒看著馬上要出去的兩人，“無心”地問了一句。
小夜小冥兩人相互看了對方一眼，都頓住了，僵硬地將腳收回來，他們都明白主子問得是關於誰的事，隻是，他們都不希望那個傷主子太深的女人再也不要出現在主子的生活中。
“主子，皇上重獲大權，叛黨三王一派被捕。”小夜簡簡單單地將這幾天查到的消息報告了一番。
對於這樣簡單的報告，水墨軒似乎很不滿意，卻不願意去問更多。
“嗯。”淡淡地應了聲。
“……”兩人剛要退下，“她，她還好麽？”有沒有找過我？
“君小姐很好，隻是……”猶豫了片刻，小冥抿唇道。
隻是他話還沒說完，“隻是什麽？”水墨軒急了，“呼”地一下子站起來，急急地問道，下了兩人一跳。
“呀，主子，小心點，君小姐沒事，隻是聽說她曾經派人去查過夜冥宮失火的原因，後來，查出來是主子你放的火，很震怒。”小夜趕緊上前扶住水墨軒，一股腦地說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