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糧食問題
「即是文壇之詞,相必風雅一詞專精詞文,上至詩仙李青蓮,下到當今詩文界,風雅必指上佳作品,當代名篇。」呂雲棧朗聲道,「這是晚輩最初的看法。」
「後來呢?」
「晚輩來時途徑臨湘,臨湘七子告訴晚輩,千人千風雅,所在位置不同,看待風雅的角度和方法也自然不同。」
白亦庄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千人千風雅,倒是有道理,風雅所指並非單指詩文界,風雅的提出代表了當時的文壇萬千文人心中所向,是一個時代的標誌。」
「晚輩不解。」呂雲棧低頭道。
白亦庄沒有在說什麼,輕輕笑了笑,「若是你真心想得到答案,倒不如換一種方式。」
「換一種方式?」
「文人不能拘泥於筆墨紙硯,武官眼中不能只有刀槍劍戟,我們是文人,但卻不僅僅是文人,所以,你若是真心尋求,倒不如離開文壇,去外面的世界看看。」白亦庄走過去拍了拍呂雲棧的肩膀。
「離開文壇?那這個問題還有什麼意義?」呂雲棧不解的說道。
「正是離開了文壇,所以才更加有意義,敝帚自珍只會讓你成為井底之蛙。」白亦庄輕聲道。
「敢問先生,離開了文壇,又能去哪?」
「天下五業,士農兵學商;可以為官,務農,行伍,學子,商客,不入文壇,可入行伍,農家,便覺天下事。」白亦庄輕聲道。
「行伍嗎?」呂雲棧目光有些困惑,看了看白亦庄。
「這個得你決定,不過你若是做了決定,我希望你可以堅持下去。」白亦庄笑了笑,拍了拍呂雲棧的肩膀,「我這還有些書,你若是喜歡,可拿去看看。」
一聽白亦庄要送書,呂雲棧高興不已,急忙拱手致謝,「多謝白先生。」
「不客氣,長途跋涉至此,應該還沒有住的地方吧。」白亦庄笑了笑。
呂雲棧不好意思的點了點頭,「城中有客棧,不礙事。」
「不用了,住在我這裡吧,待會讓溫九給你找個房間,安心住下,等冬天過了再說。」
「謝謝白先生。」推開房門,溫九正在院中打坐運氣,身上的氣息雖不強烈,但卻讓人感到一股可怕。
白亦庄看了看打坐的溫九,輕呼道,「小九,來一下。」
溫九將氣息吐納完畢后,起身笑了笑,「師叔。」
「帶呂公子下去休息。」
「住咱們家啊。」
「不然呢。」
「是是是。」
溫九笑嘻嘻的帶著呂雲棧去找房間,路上有說有笑的,白亦庄輕輕笑了笑,這個冬天似乎並不怎麼冷啊,只不過不知道自己的那個徒弟怎麼樣了,不過只怕這輩子都不可能再見了。
。。。
秋收冬藏,寒來暑往,冬季三個月在無聲無息中緩緩流逝,這個冬天看似很平常,但其實發生了很多大事。
新都,宮戰停止了一切調查,吏部尚書趙著的死就這麼被壓住,而丞相唐明仁開始公開彈劾宇文衍,鬧得不可開交。
廣陵,廣陵王宮信病逝與荊武城,按照大熙律令,大熙王位不得承襲,宮信的兒子和妻子只能從王爺將為侯爺,封地僅為一城;三代之後,也就是宮信的孫子,將不能姓宮,隨母系姓氏,這樣也是為了保障大熙皇室的血脈純正。
隨著宮信的死,樊陽城中也是大變樣,獨孤世家對陳家港發難,暗殺排擠,陳家港屢屢出事,陳家港的老大陳青之明知是獨孤世家搞的鬼,又沒有一點辦法,無奈之下,在深冬之時,帶著弟弟陳青崖冒雪離開樊陽城,不知去向。
陳家港口正式由獨孤世家接管。
而這些似乎與遠在殿越的宮天寧並無多大聯繫,直到春季的來臨。
宮天寧趴在窗口,看著窗外明媚的太陽,輕輕一笑,三個多月,他已經習慣了這邊的生活,雖然有些窮苦,但他相信總會改變的。
三個月的時間,宮天寧除了在修鍊之外,就是看滇越的歷史,從建郡分城開始一直看到洪德年間,這期間他感覺自己收穫頗豐。
窗外的梔樹長出來綠芽,宮天寧走處房門,伸了一個攔腰,脫下冬裝后,整個人都精神了許多。
「殿下,您出來了。」小月拿著鋤頭在一旁鋤地,看到宮天寧后笑了笑。
「小月姐,我現在都是王爺了,你怎麼還在弄這個啊,咱們現在不愁吃的。」宮天寧走過去,搶下小月手中的鋤頭。
「這不習慣了嗎?再說了,院子這麼大,看著這塊地荒著也不舒服啊,倒不如種一些瓜果什麼的。」小月笑著說道。
「以後別幹了,出去找些丫鬟打下手,你伺候了我母妃那麼多年,現在也該歇歇了。」宮天寧笑著說道。
小月眼中露出了一絲高興和欣慰,「不用的,府上本就沒有多少事,請丫鬟幹什麼,再說了你要是讓我坐著不動,我還不習慣呢。」
「殿下。。」小糖提著木桶走了過來,笑嘻嘻的說道。
小糖的個子明顯拔高了,也張開了一些,笑起來更加好看了。
「小糖,你拿桶幹什麼?」宮天寧不解的問道。
「小月姐讓我去找一下農家肥,說是肥地的。」小糖說著便將木桶的蓋子給打開了,一股濃郁的臭味撲面而來,直接把宮天寧的眼淚給熏了出來,宮天寧一陣作嘔。
「小糖,你幹什麼,誰讓你打開的。」小月趕緊把蓋子蓋上,「不好意思殿下,您沒事吧。」
宮天寧深呼吸一口氣,搖了搖頭,「沒事沒事。」
「殿下,這邊的地比新都的要好,而且天氣也暖和,我這不想著種出來的瓜果是不是也比新都的好一些。」小月一臉抱歉的解釋道。
宮天寧無語的嘆了一口氣,「在祥林苑,小月姐你就在種瓜果蔬菜,沒想到來了滇越,你還是在種,若是被母妃知道,又該生我氣了。」
提起祥妃,小月眼前便是祥妃那溫柔的眼神,「娘娘不會的,一定不會的。」
宮天寧輕輕一笑,是啊,確實不會了,如今已經陰陽兩隔了。
「殿下,殿下。」說話間,林大虎破門而入,一臉著急的喊著。
「老林,出什麼事了?」宮天寧不解的問道。
「白先生和滇越五城的城主要見您,說是有要事相商。」林大虎拱手道。
「和我商量?我什麼都不知道啊,和我商量什麼?」
林大虎在一旁輕聲道,「殿下,您現在是滇越郡的王爺,按照慣例,有大事必須和您商量,您若實在不懂,在一旁不說話也行。」
「這麼麻煩啊。」
宮天寧沉了沉眉,雖說無奈,但還是跟著去了,自己的名字旁還是有王爺這個頭銜的。
初春來臨,也是最讓滇越官員頭疼的時候,滇越不比其他郡,這裡對於大熙來說幾乎是放養不管的狀態。
大熙州郡農作大多以小麥為主,除了廣陵種豆,南江種茶,兩個州郡都會用各自的農產品去北州或者信陽緩取小麥麵粉。
至於滇越就不一樣,因為氣候太過潮濕,小麥和豆子連芽都發不了,至於從南江引進的茶更別提了,種下去就死,因為雨水眾多,茶苗十天有八天都被泡在水裡;如此種種就造成了滇越的尷尬局面,沒有糧食。
滇越盛產瓜果,尤其是各種大水果,這些果蔬大部分都被用來換取糧食了,即便如此,還是入不敷出,對此可愁壞了滇越官員。
白亦庄來了后,加大了種植瓜果的力度,用水果大量換取糧食,雖然情況能好些,但事實依舊是糧食緊缺,滇越百姓一到冬天就得餓肚子。
而初春正式作物耕種的時候,這不,一群官員又在這裡愁眉苦臉。
「王爺來了。」曹成峰低聲說道,在場的官員瞬間嚴肅起來,直到宮天寧走了進來。
除了曹成峰和白亦庄外,其他官員都是一臉懵逼,這王爺怎麼會是一個小孩啊。
「參見王爺。」雖然有些困惑,但還是拱手彎腰。
宮天寧尷尬的笑了笑,看著這些官員,一個個瘦骨嶙峋的,比起新都官員差遠了。
「都起來吧。」
「謝王爺。」
那些本來指望王爺出招解決糧食的城主瞬間就不想說話了,這麼小的孩子知道什麼啊。
白亦庄沖著宮天寧輕輕頷首,「各位,如今王爺也到了,咱們有什麼問題就擺在明面上說吧。」
一個城主有些急躁的起身說道,「王爺,太守,咱也不藏著掖著了,還是那個問題,梨果什麼的不能種了,他不頂餓啊。」
旁邊的白鬍子老頭起身,「除了這些,咱們滇越還能種什麼啊,換做其他種一個死一個,連芽都不發,哎。。」
旁邊的白亦庄趕緊給宮天寧介紹,「殿下,這位是汕江城城主,王瓊寶;旁邊那位老先生是泉州城城主齊肆。」
宮天寧點了點頭,「我知道了。」
「民以食為天,我汕江百姓一個冬天餓死病死了上千人,就是因為沒有糧食;一個四口之間一年耕作緩取的糧食只有不到五十斤,三個月五十斤糧食,這誰能扛得住啊。」王瓊寶氣沖沖的說道。
一旁的齊肆無奈的搖頭,「百姓食不果腹,衣不蔽體,我等身為父母官看在眼裡,痛在心裡啊。」
廣陵,南江,滇越都是換糧食,但是他們的茶和豆不易腐爛;而滇越的水果不同,等運到北方的時候,一大半都已經壞了,能換到的糧食十分有限,這也是為什麼滇越會被糧食困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