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寒甲衛,林大虎
王公公將九節鞭,玉如意,滇越王印,紫光聖甲,銀蟒鎏金袍放在宮天寧面前,拱了拱手,「老奴見過滇越王,滇越王聖安。」
宮天寧及其勉強的一笑,「公公不必多禮。」
「若是滇越王無事的話,老奴就先告退了。」王公公拱手退去。
王公公走後,小月緩緩走上前來,「殿下,這些奴婢幫您收著。」
「隨便吧,不重要了。」宮天寧看都沒看就轉身離去。
剛剛到門口,就看到了宮天良走了進來。
「太子哥哥。」
「我都安排好了,父皇也鬆口了,祥妃年年百日大祭之後,我就安排你們去滇越郡。」宮天良有些不舍的說道。
宮天寧輕輕一笑,「多謝大哥。」
小月沖著宮天良作揖行禮,「太子殿下。」
「不過在此之前,你還得和我去個地方。」宮天良看向宮天寧,神秘的說道。
「去哪啊?」
「來了你就知道。」
。。。
清風陣陣,宮天良帶著宮天良來到新都一家府邸前,上面用鎏金大字寫著「宇文府」三字。
「這是大將軍宇文衍的府邸?」宮天寧驚訝的說道。
「是啊,我想了好久,這次去殿越一路兇險,你這麼走我不放心,特意請宇文將軍找了一個寒甲衛將軍跟著你,隨你同去滇越。」宮天良拍了拍宮天寧的肩膀。
「可是寒甲衛沒有父皇命令是不得擅自出京的,再說了不是有京畿軍護送我嘛。」
「所以,他還有另外一個身份。」
「什麼?」
「你的教頭。」
在兩人說話之間,宇文衍親自打開大門,來到門外迎接兩人。
「老臣拜見太子殿下,滇王殿下。」宇文衍躬身行禮。
「將軍快快請起。」宮天良扶起宇文衍笑了笑。
「太子,滇王,裡面請。」
來到宇文府大堂正廳,宇文衍直接開口,「太子殿下,您讓老臣找的人老臣已經找好了。」
「讓我看看吧。」
宇文衍稍稍拱手,轉身對著身後的宇文江說道,「讓林校尉進來吧。」
片刻之後,一銀甲覆身,腰間跨長刀,手中提銀盔的虎目男子走了進來,男子面色古銅,目光如炬,劍眉星目,加上雄壯如熊的身軀讓人油然而生一種壓迫感。
男子沖著宮天良三人拱手單膝跪地,「末將寒甲衛四品驍騎校尉林大虎拜見太子殿下,滇王殿下,宇文統領。」
宮天良稍稍頷首,「林校尉,我記得你,當年涼州康山城一戰,若不是你率軍突襲宋軍糧草後勤,我們也不可能那麼快取勝。」
「太子過獎,末將只是奉命行事。」林大虎稍稍頷首,面無表情的說道。
宇文衍點了點頭,「林校尉,這次叫你是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交給你,不知道你願意與否。」
「末將謹遵聖令。」林大虎在此拱手跪地。
宮天良扶起林大虎,「不,這件事情還需要你的同意,若是你不願意,本太子不會逼你,因為這件事很有可能要你脫下這身鎧甲,離開寒甲衛。」
「末將可是犯了什麼大錯,還望太子明示。」林大虎沉眉道。
「林校尉別多想,這不是懲罰,滇王要離開新都前往封地滇越郡,本太子希望你可以一路隨行,護滇王周全,並教授滇王行列軍陣,留在滇越。」宮天良緩緩說道。
林大虎猛地抬頭,看向一邊稚嫩的宮天寧,「滇王要離開新都?」
「不錯,所以本太子才親自來此。」宮天良說完擔憂的看了看宮天寧。
林大虎眉頭緊皺,雖然他久居軍中,但也知道皇子十二封王,十五拜夫子教頭,十八離京的大熙鐵令;這宮天寧剛剛封王就要離開新都,還讓太子來尋他做教頭,這也太奇怪了吧。
不過好奇歸好奇,林大虎名沒有說出來,沖著宇文衍和宮天良拱了拱手,「若是殿下和統領能看得上末將,末將自當竭盡全力,隨滇王殿下南下,護滇王安寧。」
宮天良直接扶起林大虎,「林校尉,謝謝你了。」
「末將是粗人,不會說話,只要是軍令,末將一定服從。」林大虎抱拳道。
宮天良點了點頭,目光深邃的看向宮天寧,「九弟,以後林校尉便是你的教頭了,此行拿下滇越郡,有林校尉在,我也能放心些。」
「謝謝大哥。」
宮天寧走到林校尉面前,沖著林大虎深深的鞠了一躬,林校尉急忙抱拳行禮,「滇王殿下使不得。」
「林校尉,多謝你。」宮天寧柔聲說道。
林大虎愣了愣,抬起頭看著宮天寧的目光,清澈乾淨,讓他心中都不由得暗暗驚訝。
「統領,太子殿下,末將還有一個不情之請。」
「林校尉但說無妨。」
林校尉看了看一邊的銀盔,不舍的說道,「末將想留下這身戰甲,不知可否。」
宇文衍會意的點了點頭,「這是自然,林校尉一直都是我寒甲衛的人,滇王殿下學成之日,便是林校尉歸營之時。」
「末將遵命。」林大虎重重的點了點頭,能在寒甲衛中做到驍騎將軍,可見林大虎之能,若非太子殿下出面,宇文衍都不捨得放林大虎離開。
不過林大虎跟了宮天寧,未嘗不是一件好事。
夜幕來臨,初秋的天起有些冷,疾風蕭瑟,宮天良和宮天寧靜靜的走在宮中小路上。
「九弟,大哥本想在太學院為你尋一夫子,隨你南下;但大哥初來乍到,對太學院中的那些老儒大家還不熟悉,不敢貿然開口,不過你放心,大哥答應你,一定幫你尋一夫子。」宮天良有些自責的說道。
宮天寧笑著搖了搖頭,「太子哥哥,你為我做的已經夠多了,能讓林校尉這樣的沙場宿將屈身做我的教頭,我已經很滿足了,真的。至於夫子一說,我想就不勞煩您了。」
「說這些幹什麼,大哥說了幫你就一定幫你到底。」宮天良輕笑道。
「您這些都沒跟父皇說過吧。」宮天寧苦笑的搖了搖頭。
宮天良一時間有些尷尬,「不礙事的,父皇那邊我會去解釋的。」
「太子哥哥,我知道你的心意,但我真的不想在麻煩你了。夫子的事情,你就交給我吧,世間名士眾多,儒,道,釋,法,百家縱橫,總會碰到一個人,可以做我的夫子。」宮天寧看著頭頂的星光,坦然說道。
清風拂過宮天良的臉頰,「百家縱橫,江湖並起,九弟,你看到了大哥沒有看到的東西。」
「我們還會再見嗎?」
「當然了,我們是兄弟,大哥在這裡答應你,等你十八歲成人的時候,大哥一定帶著最貴重的禮物為你賀喜。」宮天良大聲說道。
宮天寧不禁笑出聲來,「這可是你說的,那我也要用滇越郡最好的酒席招待你。」
「你還知道酒席宴請啊?」
「當然了,不僅如此,我還要讓大哥看到一個不一樣的滇越郡。」
「好,大哥等著,我們一言為定。」
「一言為定。」
清風明月,暮色星光,古樹烏啼陣陣,月色下的兩人並肩而走,影子被拉的很長很長,他們腳下的青石板上,傳來的腳步聲都是如此輕盈溫馨。
。。。
熙聖殿。
王公公看宮戰揉著酸痛的眼睛,急忙上去幫宮戰點燃案几上的香爐。
少頃,陣陣香氣襲來,沁人心肺。
「陛下,宇文將軍的密信,按您的旨意,太子殿下一行順利,林校尉答應隨滇王南下。」王公公將一封密信遞給宮戰。
宮戰慵懶的接過書信,笑了笑,直接放在了駐台上,火光瞬間淹沒了信紙。
「陛下,您為何讓林校尉隨滇王南下,老奴不解?」王公公詫異的說著,按宮戰的作風,能讓宮天寧出宮已經是無奈之舉了,還讓寒甲衛一驍騎將軍隨之南下,當年宮天良的教頭也不過才是一個驍騎校尉,如此豈不是把宮天良和宮天寧放在一個籃子里嗎?
宮戰冷笑一聲,「朕這麼做也是為了良兒,如今若不一切隨了良兒的願,只怕以後良兒對我這個父親多少會有些誤解啊;同樣只有安排好了老九,良兒才會一心一意對待朝政,如此對比,朕豈不選擇後者。」
「陛下深謀遠慮,老奴佩服。」王公公拱手說道。
宮戰緩緩起身,「老九的事情就算告一段落了,接下來朕要著手對付皇宮中的那些蛀蟲了。」
「陛下,您這麼做不怕他們魚死網破?」王公公擔憂的說道。
「如今,太子已經開始著手朝政,那些人早晚會對太子下手;朕忍了這麼久,這次一定要將他們一網打盡。」宮戰目光陰沉堅定,「皇后的仇,也該報了。」
王公公看著眼前戾氣恆生的宮戰,不知道是該喜還是該悲,自從當年皇后病逝之後,宮戰就開始隱忍,甚至四年前不顧朝中大臣阻攔前去邊關督戰;為了培養自己的實力,將五公主六公主下嫁朝臣之子。
而同樣這些年宮戰的辛苦也沒有白費,借著出兵為名,整頓軍中勢力,或打壓,或處死,更是聯合宇文衍,大獲全勝宋國,奠定了他和宮天良在軍中的威望;同樣朝中禮部尚書,吏部尚書,工部尚書三人也開始在無形中牽扯文官勢力,大熙朝堂名面上看去是文武之爭,但只有宮戰和宇文衍知道,這些都不過是表面功夫,在這波濤之下,還有一股暗流在慢慢涌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