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 歌謠引出心魔鏡界
繆華反應極快的跑進房間拿了自己的裙裳甩給了莘懿係上,以免她露著身子不好看。莘懿不以為意的係了裙裳,又看了看眾人。
“恭喜你呀,莘懿。”蒼梧首先開口道喜,她終於完全化為人身,不必在整日的待在大浴盆裏了。莘懿點點頭,她輕盈的走了幾步。
繆華呆呆的看著,她今日才知何為身姿若飛天縹緲,莘懿行走的樣子甚至比天上的神女仙娥還要漂亮。
像是輕盈飛舞的泡沫一般,仿佛要美到一碰就碎;又像是隨風搖曳的柳枝,婆娑婀娜;除了冷漠的柳相,在場的眾人皆傾心沉醉於這似夢裏般不真實的情景裏。
“哼。”是柳相的一聲輕哼,讓眾人清醒了過來。大家紛紛恭喜莘懿,莘懿倒有些臉紅,隻是眼底的冷光卻一直沒有離開過柳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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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烝山繼續向西走九十裏是誇父山,誇父山上長著棕樹和楠樹,還有很多小竹叢。
這座山上的獸類是大尾巴羊和乍牛,鳥類則是漂亮的錦雞。山南麓多玉石,北麓多鐵礦石,還有一片叫桃林的樹林。
桃林方圓三百裏,林裏有很多馬。湖水發源自這裏,流出山澗後向北流入黃河,湖水中多珚yan玉
誇父山繼續向西九十裏是陽華山,山的南麓多金礦石和玉石,北麓有很多青色雄黃石,陽華山上長著山藥和苦辛草。
苦辛草長的很像橚樹,結的果實像瓜,味道是酸甜的,人吃了能醫治好虐疾。楊水發源於陽華山,流出山澗後便向西南流入洛河。
“自從莘懿成人身後,雲舟上熱鬧了許多呢。”吳子越趴在欄杆上看著圍著莘懿轉的蒼梧和對著池蓧笑語晏晏的莘懿感慨道。
其實他們也在楊水裏見到一些人魚,可是轉瞬即逝。門水也從這裏流出,從山澗後出去東北方向流入黃河,門水裏有很多黑色的磨刀石。
糸昔姑水則是從陽華山的北麓流羝:出山澗後向東流入門水,水的上遊有很多銅礦石。
中山的第六座山脈縞羝山,東起平逢山,西至陽華山,一共十四座山,綿延七百九十裏算是走完了。
中嶽就在這裏,每年六月都要祭祀中嶽山神,祭祀的禮儀與別處並沒區別。隻有按照規矩祭祀,天下就會安寧。
就在他們在縞羝山山脈尾端的城邑落腳休息,順便換些銀錢盤纏時,夜霜來了。她是突然出現的,也不多說什麽,直接就找池蓧
“什麽事情?找的這樣急切?”楠處關切的問著,夜霜卻不理會他,指著池蓧就說:“我是來找他的,不相幹的人少多事。”
吳子越怒了,他知道打不過掌管天下霜華的夜霜,所以隻能悻悻的逞口舌之快:“哦,原來憂國憂民的隻有女神一個呀,您多厲害。”
“你……”夜霜顯然是被吳子越氣到了,她正想動手教訓不知天高地厚的醜小子,卻被池蓧拉住。他帶著“不想生事”的不讚同表情,懇求的搖搖頭:“有事那就走吧。”
夜霜這才低語道:“大荒落盡頭的魔海有異動,最近各東南西北中的山脈裏封印的凶獸都有異動,他們忙不過來,所以請你回去。”
繆華是貓妖,耳朵尖聽到了。她晃了晃柳相,示意他說話。
柳相本不想參與的,那裏的魔海裏沉寂的都是萬年前遠古戰爭殺戮戾氣濁氣凝聚成的妖魔鬼怪之類,為首的是個叫九邪的魔物。
現在可能是時間久了,封印有了縫隙,戾氣引得天下山脈中封印的凶獸不安穩了。可是就算是如此,他也是不想管的。怎奈繆華可憐巴巴的求他。
“我同你們一起。”經不住繆華的請求,柳相主動開口。這是他冷冰冰的隨著眾人同行了這麽久,第一次開口。所以眾人特別意外又驚訝的看著柳相,十分懷疑自己的眼睛
夜霜倒是反應快:有柳相幫忙,自然是好的。夜霜又看了看蒼梧,對他說道:“你師傅也去了,你要不要去?”
反正楠處和吳子越這兩個曆劫的,也不是不能應付。豈料蒼梧看著莘懿,似乎在征求她的意見,看著莘懿不高興的輕微搖頭,蒼梧立馬遲疑道:“我……我不去了。”
不去?夜霜十分意外,這話竟然是蒼梧說的?不過時間緊急,她也來不及細細思考,連同著池蓧和柳相繆華,一起就離開了雲舟。
夜霜他們一走,楠處就忍不住問蒼梧:“你怎麽會說不去呢?你一向不是這樣的,萬一那裏很麻煩——”可是他的話還沒說完,就被蒼梧不耐煩的伸手打斷了。
“莘懿她,她剛成人身,需要照顧嘛。”蒼梧說的理直氣壯,楠處看了看淡淡抿嘴的莘懿,她漂亮的臉上沒有多餘的表情,可是他就是覺得有些不對勁。
“算了算了,隨他吧。”吳子越口上這樣說著,卻暗暗的對楠處眨眨眼,楠處便不在多說。
轉眼間又到了黃昏時分,莘懿如舊的站在甲板上唱著縹緲如同天籟的歌謠。之前人多,楠處還不覺得。但是現在人少了,他突然覺得這歌聲除了縹緲如天籟,還有些不對勁。
他正想和吳子越說一聲,卻發現雲舟有些不對勁。好像雲舟不是原來的雲舟了,而是一片茫茫雲海。
楠處遲疑的慢慢向前走,茫茫雲海間,突然伸出了一層一層向上的階梯,因為雲霧遮罩看不清隻能前進,但是他若能看到,定然能看到那是透明的。
不知走了多久,楠處看到了一片鏡麵的世界。鏡麵反射出的是他的影子,可是他伸出手去碰,鏡麵卻如同水波蕩漾一般消失掉了。其實楠處並不能確定那是消失,可是他也不明白。
隻得繼續向前走,走著走著他看到了一棵高大的樹。他定定神看了看,好像是空桑樹。空桑樹開滿了碩大又紅色的空桑花,周圍並沒有人,也沒有神仙或者是飛鳥之類的
有的隻是無邊無際的安靜,直到另一個人,無知無覺的好像同他一樣戳破了一層蕩漾的鏡麵而來。“子越,這裏好奇怪。”見到是吳子越,楠處特別開心。
可是吳子越卻不理他,而是自顧自的說道:“我知道,你知道兄弟死了一定會來這裏的。”
什麽?什麽兄弟死了?楠處一頭霧水,可是吳子越卻自顧自的穿過他的身體,繼續向他身後走去。楠處忍不住回頭,卻看到吳子越突然又回來了、再一次穿過他,到了那棵空桑山下。
“可是找到了,原來樹在這裏呀。”吳子越開心的拍著手笑了笑,然後站在空桑樹下發呆。這時候,楠處又看到了白帝少昊。
少昊也如同看不到他一般的穿過他的身體,走向仰望著空桑樹發呆的吳子越。
他很焦急的,沒有楠處常見的那種溫和沉寂,而是氣急敗壞一般的晃著吳子越:“白馬!你醒醒!”
白馬?他不是吳子越麽?楠處迷惑不解的走到少昊和吳子越身邊。此時,被叫做白馬的吳子越猛地推開了少昊:
“他還在天牢受苦,我解不了仙骨鎖和困神繩,難道來這裏喝喝酒,吹吹風,都不行了嗎?”少昊啞然片刻,然後小聲道:“我想辦法……”
聽到少昊說想辦法,叫白馬的吳子越笑了:“與其等你想辦法,不如我去陪著他,死生契闊也算是成全了。”這麽說的時候,他的臉上浮上一層薄薄的笑意,帶著滿足。
“不行,”少昊一口拒絕:“我相信事情不會那麽糟,我不想拚命救他時,你還出事情——”吳子越(白馬)似乎是被少昊說服了。
楠處想拍拍他們的肩膀,卻發現隻是碰到了一片虛無。虛無過後,一切又沒有了,沒有空桑樹。他定了定神:好像又回到了那片鏡麵前?
“嘻嘻,你來了——”有個若有似無的聲音,突然笑嘻嘻的出了聲。楠處緊張的四下看,卻是什麽都沒有。“你怕什麽,我就在你心裏呀。”那聲音又說道。
這是什麽意思?它想幹什麽?楠處又驚懼又防備,生怕那聲音會做什麽。豈料,那聲音隻是笑嘻嘻的。然後楠處覺得好像有人拽著他用力的把他一扯,然後笑道:
“嘻嘻,你們不就是想那樣嗎?看看,我替你們做到啦,隻要你走過去,對,走過去就能永遠……永遠……”
楠處順著聲音的目光看過去,那是另一個他和吳子越,擁抱在一起,親吻在一起,甚至……他有些動容搖擺,正要過去,突然感覺到了有個東西咬了他一口。
“哎呀!”楠處痛的哎吆一聲,猛地驚醒。在看去,那裏有什麽鏡麵,雲海,虹橋呀。他還是站在雲舟上,吳子越還是一臉焦急的看著他,而他身邊則是一隻黑色九尾狐
“山溪風,他醒了。”吳子越驚喜的叫了一聲,楠處的靈台還有些不清明,不由得問道:“我怎麽了?”他怎麽會?山溪風怎麽來了?一連串的疑問,堵在心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