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續命半年
外麵的吵鬧聲也是傳進了屋子內，楊旭隻是微微皺眉，也沒有說些什麽。朝王曉東點頭示意了下後，便是輕輕拉過後者的手，搭在其手腕處，替其診起脈來。
“小楊別介意，我這個好夥計就是這樣的。”
王曉東的話音剛落，外麵就又傳來了吵鬧聲。
“陳大海，你少拿那些話來蒙我！老爺子是退下來了沒錯，但要是真的沒有什麽可謀的話，外麵會天天都排起長龍？你給我起開！”
這話剛剛落下，房間的門便是被推開了。
“老王……”
楊旭扭頭看去就看見一個老頭闖了進來，一身綠色的軍旅便裝暴露了他的身份，臉上收拾得很幹淨，看起來精神奕奕的，隻是有些怒容。
“老孫，你這是要幹什麽？”王曉東見孫良就這樣闖進來，有些哭笑不得。
“這話應該我問你才對，你想要幹嘛？你還嫌自己沒折騰夠嗎？”要是還有人能這樣跟王曉東說話的話，那這孫良絕對能算一號。
還沒等王曉東跟他解釋些什麽，那孫良便是轉而看向燕紅葉跟楊旭。
燕紅葉看到孫良的氣勢不凡，也不敢說些什麽。
不過她這柔順的模樣並沒有讓孫良的脾氣有所收斂：“我說這個丫頭片子看起來倒是和和順順的，怎麽就幹出這種事情來呢？”
燕紅葉被孫良這樣一通數落，臉上苦笑，心裏苦澀，嘴上倒是沒說些什麽，張了張嘴又抿起來。
不過楊旭可就沒有那麽多忌諱了，扭頭轉身，看著孫良：“我說老頭，你懂不懂禮貌啊？這是你家嗎？說進來就進來，也不知道敲個門？你知道不知道這樣很危險的？”
楊旭說得倒是實話，他剛才隻是診脈而已，如果是在治療尤其是在針灸的時候，被孫良這樣一攪和，下錯了針那就可大可小了。
他可不會理會孫良到底關心則亂，還是別的，隻是冷冷的看著他，沒有被對方的氣勢所唬住，更沒有忌憚對方是什麽身份。
“嘿！小娃兒，你倒是牙尖嘴利的！”孫良愣了下，同樣也是冷冷的看向楊旭：“但是任憑你再鐵齒銅牙，你敢忽悠老爺子，那我孫良第一個不同意，也不會放過你！”
見孫良越說越離譜，王曉東趕緊開口阻止他說下去：“老孫，你這是到底要幹嘛啊？”
“那就要看這小子在幹嘛了！”麵對王曉東的喝斥，孫良倒是表現得無所謂，對楊旭有種窮追猛打的感覺。
楊旭笑了笑，淡淡的開口：“我在替王爺爺把脈！”
聽到楊旭說他剛剛在替王曉東把脈，孫良微微一愣，回過神來，眼神裏充滿了狐疑：“你說你會把脈？”
這年頭中醫雖說不多但也還不少，把脈這種基本功自然是中醫都會的，但是現在的中醫大多是跟他一般年紀的老頭，現在的年輕人多數都不願意再學中醫了。
可是眼前這個小子居然說他會把脈，那也就是說他會中醫。
這麽年輕的中醫，孫良就不得不懷疑了。
因為即使有，也不會達到能給王曉東診病的水平。
所以說，他就更加懷疑楊旭是不是準備忽悠王曉東。
“對，替王爺爺把脈。不過你就不需要了，我看一眼就知道你有病了！”楊旭雖然對這些政治上的東西不懂，但卻也是不傻，孫良話裏的意思還是聽得出來的。
把脈，那可是自懂事起，家裏老頭子便是逼著自己學習了，把錯一次少一碗飯，兩次再少一塊肉，還錯那就等下一頓了。
餓過無數頓，少吃N塊肉N碗飯的他如今就算是邊聽著音樂邊把脈也不會再聽錯，這一點就連家裏老頭子都不敢質疑，眼前這個不知道什麽路數的老頭居然也敢質疑自己？
你有病？
這話一出，不僅燕紅葉跟走進來的陳管家傻眼了，就連坐在床上的王曉東也愣住了，這話到底是罵人還是說真的？
聽到楊旭竟然說自己有病，孫良一愣，當即氣得不行：“你這小娃真是沒禮貌得緊！居然敢罵我？”
“我沒罵你，你的確有病！”楊旭隻是輕輕的看了一眼孫良，便是又坐了下來，打算繼續替王曉東診脈。
“什麽？你說什麽？”
這下不僅僅王曉東疑惑了，就連孫良也是有些迷糊了，這小娃兒說的是真的？自己真的有病？
孫良不敢說自己是什麽華佗再生、扁鵲轉世，但是在軍區那也是一把好手，軍醫裏的翹楚，曾經給不少首長看過病的他就算還是擺脫不了醫不能自治的魔咒，可是他如果真的有病自己能不知道？
“小娃兒，你休要在這裏胡說！”
本來楊旭並不打算理會的，但是看到王曉東也是朝他投來詢問的眼神，不得不笑著解釋給他聽：“王爺爺，放心，他那病還死不了，你還是讓我先替你診脈吧！”
王曉東體內的氣息混亂程度出乎楊旭的意料，他看病無數，卻還是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關鍵這種情況既不像是中毒也不是中蠱，而更像是自身的問題。
他剛才之所以光憑看氣色看不出來也正是因為這樣，此時把脈也是需要靜下心來才能盡知全況。
可是這個老頭在這裏吵鬧了大半天，弄得他也是靜不下心來。
“小娃兒，你再胡說！老王，你就看著他折騰不管吧！你眼看也就一兩個月的路了，給他再折騰折騰，說不準……”以孫良跟王曉東的關係，說話也不需要再拐彎抹角的了，尤其是在這種場合在這種問題上麵。
王曉東聽到這裏，也是歎了一口氣，這老夥計終於是肯對自己說實話了。
一個月麽？
聽到這裏，其實他已經寬心了，起碼知道自己還剩下多少日子，不用再患得患失了。
這個時候，楊旭開口了。
“王爺爺，你還有什麽心願未了或者有什麽事情需要時間去做的嗎？“
王曉東愣了愣，不明白楊旭為什麽會有此一問。
楊旭苦澀地笑了笑，旋即也是歎了口氣：“小子無才，僅僅能為您續命半年而已，可是這治療的過程有些折騰，要是您沒有的話，不願意折騰的話……”
生老病死，古往今來都是如此。
不說自己隻是神醫一個，就算是華佗、扁鵲也免不得、改變不了，他自然是不能在這上麵改變什麽的。
王曉東的身體機能隻能讓活上半年了，楊旭能做的隻是將他身上的隱疾、病根祛除，讓他健健康康的度過接下來的日子而已，除此之外，他也是無能為力了。
不過饒是如此，楊旭的話還是讓孫良吃了一驚：“小娃兒，你不要胡說，什麽半年？你這是要給老爺子一個假的希望嗎？想不到你小小年紀竟然如此狠心！”
“老孫！”王曉東聽到這裏，也是有些忍不住了，自己這個老夥計有些過分了。
這個時候，外麵又傳來了聲音。
“大海，老爺子可在裏麵？”
孫良聽到這個聲音，臉上頓時起了些變化，轉身便是走了進來，
忽而就看到他拉著一個老頭走進屋來了。
“哎呀，孫良，你這是要幹嘛？怎麽動手動腳的？虧你還是個軍人！”
“哎呀！我說老陳，你就別再跟我計較這些細枝末節了。這裏有個小娃兒說他能保老爺子半年，老爺子也不聽我勸，想要由得這個小娃兒來折騰，你快說幾句吧？”孫良指了指楊旭，意思是他口中的小娃兒便是楊旭。
陳凡聽到孫良這話後，頓時也收斂起了剛才的表情，眉頭緊皺地盯著楊旭看，然後才轉向王曉東。
孫良顯然是個急性子，見陳凡半天不說話，也不知道在斟酌些什麽，便是催促他：“我說老陳，你這是看的什麽啊？快說話啊！”
此時，王曉東也是看向陳凡。
陳凡的底子，王曉東最是清楚了，記得當年自己的老毛病總是瞧不好，即便是自己的老夥計孫良也是沒有更好的辦法，心想著或許就是伴著這病過完下輩子了，可是沒想到王曉東僅僅隻是幾針下來，自己的病便就針到病除了。
雖然陳凡現在已經極少診病的，給人瞧病的事情全都交給他的孫女了，但是整個京城地麵，沒誰敢小看這個曾經給前麵幾號人物瞧過病治好過頑疾的老頭。
王曉東同樣也想聽聽陳凡對此有什麽看法。
“老孫啊！我跟你說過，人外有人山外山，你我治不好的病，這個小夥子未必就治不好！你我看準的一二月之數也未必就是準數。”陳凡倒是說話圓滑，也沒有直接說楊旭怎麽樣，隻是表明了他的觀點。
跟孫良一樣，老爺子也就是一二月之數了。
一直站在旁邊不敢說話的燕紅葉頓時就有些為難，兩位看起來德高望重的老醫生都說王曉東隻能活過兩個月，而楊旭則是說出了半年之久。
她心裏還是相信楊旭的，又或許有希望王曉東能夠多活一些時日的僥幸在。
現在她最擔心的是楊旭會甩袖走人，那她最後的希望或者說是僥幸也就落空了。
不過楊旭顯然沒有這樣的意思，隻是淡淡的開口。
“我說你們兩個老頭哪裏來這麽多囉嗦話啊？給我一個時辰，你們再進來看看王爺爺，到時候你們再說說看我這個小娃兒怎麽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