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序幕
孟元和周天在府邸門前沉默了幾個呼吸,旋即無奈**了拱手。
「我二人技不如人,沒資格拿到令牌!」
話畢,兩人剛轉身,只感覺一陣破風聲從耳邊襲來。
唰!
孟元和周天同時警覺,立刻回頭一抓。
一枚質地堅硬的物什被握在手裡。
兩人仔細一看,居然是長城令牌。
「這……」
周天愣了一下,當即沖著李長生鞠了一躬:「多謝大人饋贈!」
數息之後,兩人直起腰桿,李長生已經背負著雙手離開了府邸大門。
淡淡的聲音傳來。
「別忘了三日之後去乘坐靈舟。」
「好!」
孟元和周天對視一眼,雙方眼中皆有狂喜之色。
少年的強大已經刻在了他們的腦海里,向府內下人打聽了李長生的姓名之後,二人也是當即離開。
……
夜晚。
李長生站在府邸主院的台階之上,仰頭看著天空中被烏雲遮住的光芒源頭。
負責守夜的婢女好奇的歪著腦袋:「大人,您在看什麼啊?」
「看月亮。」
隨著李長生開口,天空中的明月也是穿過雲層,將無邊的銀光灑落下來。
今天是十五日,月亮正圓之時。
「你是平安城的本地人嗎?」李長生看向婢女。
「是的!」婢女乖巧的點點頭:「我們家祖祖輩輩都住在平安城內,當年的平安城還叫血河城,就算是在戰亂時候,我爺爺他們也沒有逃離。」
說到這裡,婢女神色低落了下來:「只不過當年家裡老人為了活命,把房子抵押了出去,所以到我這一輩,就淪落到當下人了……」
「不過也沒事,在這個時代,能活著就已經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了!」
聽著婢女清脆的聲音,李長生淡笑不語。
沉默了片刻,他似乎是突然想到了什麼。
「據說平安城之所以叫血河城,是因為每逢月圓之夜,護城河都會變成血紅一片?」
婢女點點頭:「沒錯,到如今也是這樣,沒人知道原因是什麼……不過據傳言,在很久很久以前的時候,血河城裡面住著一個守護神……」
……
……
「那時候所謂的血河城守護神還只是一個連肉身的都沒有的妖怪罷了。」
平安城外,護城河旁。
血姬看著翻湧的紅色河水,眼露追憶之色。
「每逢月圓之夜,那隻血妖都會從護城河底浮出水面,吸收月光之力修鍊,所以每個月圓之夜,護城河的水都會變成血紅色。」
「後來那血妖凝聚出了肉身,抽掉了一半的血河,煉製成名震天下的魔器,血色裙擺。」
血姬的聲音輕飄飄的,在她身邊,站著一個身穿血袍的男子。
男人身材偉岸,長發披肩,雖然面龐年輕,但眉眼之間卻透著掩蓋不住的滄桑之色。
如果有血衣衛在此,一定能認出男人的身份。
大秦王朝一品封疆大吏。
血衣侯。
「那魔器的煉製,恐怕不僅僅是用了一半的血河吧?」血衣侯淡淡道。
「呵呵,當然!」血姬媚笑一聲,如血流般纏繞嬌軀的裙擺微微浮動:「血色裙擺乃是頂尖魔器,想要煉製何其艱難,不僅需要上古血河之水,還要上百萬的活體生靈血脈作為輔料。」
「嘖嘖,百萬生靈!」
血衣侯都是忍不住咂舌:「當年的血河城,恐怕沒幾個人逃出你的手掌吧?」
「沒辦法。」血姬面無表情:「在那個時代,想要變強就必須要有犧牲,我不僅僅是為了我自己,更是為了這片大陸的生靈。」
「犧牲百萬人,拯救億萬人,難道不值得嗎?」
血衣侯深吸一口氣,微微色變:「我倒是有些好奇,那究竟是怎樣的一場浩劫?」
「這就不必向你細說了。」血姬擺了擺手,翻滾的血河水平面突然開始上升,幾乎都要溢出河道。
「上萬年過去了,這條河的元氣也恢復過來了,正好成就了你。」
血姬看向血衣侯。
身材高大的男人笑了笑:「如今的我,一如萬年前的你。」
「你比不了我。」血姬微笑道。
「沒錯!」血衣侯點頭:「若不是挖礦的時候發現你當年煉器所留下來的陣法,我根本無法將過去重現一遍。」
「當年的陣法也是毀了七八,其中大部分重要材料都缺失,你將陣法重新補齊,想來也是煞費苦心!」血姬道。
「這一切,可都要歸功於北漠的那個鑄兵世家……」
血衣侯的哈哈大笑:「一將功成萬骨枯,我早已經做好了準備。」
「這正是我欣賞你的地方。」
血姬邁著玲瓏的步子來到血衣侯後背,裙擺輕輕撓動著男人的身體。
「你之前的肉身已經傷痕纍纍,再也經受不了摧殘了,如今我將獨眼魔的頂級肉身給你,正好可以扛得住陣法的加持。」
「半個月後,你可千萬不要讓我失望呦~」
輕飄飄的聲音傳出,血姬的身體徐徐消散。
月光灑下,血河表面如同鍍上了一層銀色。
血衣侯背負著雙手,站在河邊,身後,是整座平安城。
嘆了口氣,男人眼中的滄桑又多了幾分。
背影蕭瑟,孤獨到了極致。
……
……
府邸內的院落中,李長生聽婢女講完關於血河城的故事,緩緩坐在了一旁的石凳上。
婢女端來熱好的茶水。
李長生笑了笑:「如此夜色,喝茶有什麼意思,溫酒來!」
婢女微笑點頭,離開院子拿酒去了。
天空中的那一輪明月耀眼得讓人有些不適應,隱隱約約間,月光好似纏上了一抹淡淡的血色。
侍女端著酒水過來,李長生輕輕抿了一口。
一股辛辣的感覺直衝喉嚨,卻讓他愈發清醒。
還記的第一次喝酒的時候是在飛流城。
那時候的李長生還不喜歡這個味道。
自顧自的笑了笑,他一口飲盡了杯中的酒水,眼神彷彿明亮了幾分。
手裡出現了三枚銅錢,李長生沖侍女笑了笑,輕輕拋起,再接住。
最後一個銅錢上寫著侍女的未來。
『卒於十二月三十日』
「呵呵……」
李長生收起銅錢,轉頭看著侍女。
「你叫什麼名字。」
「我叫阿香。」侍女道。
「嗯,阿香。」
李長生眼中掠過堅定之色:「你說,命運這東西,應該是可以改變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