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張浩然
何浩和許楠商議了半天,也沒商議出個花樣出來,兩個人決定先混進城裡,打探到有用地消息再決定下一步的行動。
這時何浩想起來方才印小白丟給他的腰牌就派上大用場了,兩人趕忙趁著天還沒暗,城門還沒關,決定先進城再說。
許楠重新帶上了她的面紗,而何浩也帶上了那頂斗笠,兩人隨著進城的人群,緩緩的向前挪動。眼看著就快要輪到他們了,何浩的心口忍不住的砰砰直跳。
儘管許楠已經用內力改變了她自己的容貌,但因為她修鍊魔功的原因,無法幫何浩也改掉,所以這一行,就看何浩會不會被認出來。
很快兩人就走到了第一排,開始接受檢驗,城門口的衛兵一見兩人一個帶面紗,一個帶斗笠,立馬就走過來一個軍官模樣的人,用命令的口吻說道:「把臉露出來,不露臉就想過關?」
何浩心裡慌得很,但還是強裝鎮定,從腰間取出印小白給的腰牌遞給軍官,然後說道:「我印家人過關不露臉恐怕也沒什麼問題,這位是我內人。」
那腰牌的正面赫然刻著印家的族徽,背面則是印小白的名字。
「原來是三公子的人,三公子早前確實出城去了,不知這位大人回來所為何事?」
「我們是三公子的朋友,三公子讓我手持腰牌先回印府等他。具體三公子要做什麼,還用我向你彙報么?」
開玩笑,車騎將軍就是負責帝都防衛的,這裡所有的兵都是他的嫡系,看見印府的人,自然不用過多盤問,當下那軍官趕忙揮手示意放行。
「嚯,那小子的大旗還真有用。」等到進了城,走了有一段距離了,剛剛還心慌慌的何浩忍不住說道。
「那是,他爹是車騎將軍,帝都之中除了皇宮裡的御衛,還有神州駐防的左右神威衛,其他的都是他爹的嫡系。見到印府的腰牌自然要放行。」
「這麼厲害?他爹聽起來比你爹厲害多了呀。」何浩可能是剛剛太害怕了,此時放鬆下來廢話格外的多。
「你懂什麼,那就不是一個系統的,我爹是文官三巨頭之一,他爹是武官三巨頭之一,怎麼比?」
原來當初皇帝登基之後,廢掉了之前位高權重的丞相位,而立三公,分管行政,刑罰和各地駐防部隊的指揮權。
武將方面同樣廢掉了掌握天下兵馬大權的大將軍一職,除了分走了各地駐防部隊的指揮權給了太尉,還設立了驃騎將軍,作為統領神威十二衛的最高統帥。設立了車騎將軍,作為衛戍帝都乃至帝都所在神州的最高指揮官。
這樣既去掉了兩個容易尾大不掉的官職,又將帝王家一直忌憚的兵權分了一部分給文官系統。
太尉說起來能指揮天下兵馬,其實指揮的只是各地自有的駐防部隊,實力有限。真正的精銳部隊全在驃騎將軍和車騎將軍手裡,這兩位將軍都是當今皇帝的心腹。
要不然許家當初為什麼能同意和一個暴發戶聯姻,就因為人家占的那位置,不是最信任的人上不去。
被許楠一頓科普的何浩,終於對帝國的上層有了一個初步的認識。
「好吧,那接下來咱們去哪?」
現在找個地方住才是正理,順便該考慮一下如何打探消息。
「去廷尉張浩然張大人的府邸。」許楠彷佛早就想好了進城之後的去處,不假思索的說道。
何浩一驚,這是去一個當官人的家?
「靠譜么?」
「誰知道呢,他是我爹之前的下屬,也是我爹一把提拔上來的。」
「人心隔肚皮,這···不太好吧。」
「沒有辦法,如果他都出賣我,那我們根本不可能在帝都天牢里救人。如果他願意幫忙,那作為主掌廷尉府的上官,所有的消息都能從他那打聽到。」
是的,廷尉府就是隸屬司空門下,主刑罰的機構,天牢算起來,也是廷尉府的管轄範圍,如果張浩然肯幫忙,那一切都有的計劃。
同樣如果作為曾經許璨一手提拔的嫡系門生,張浩然都出賣了許楠,那他們這次帝都之行根本毫無意義,反正打探不到天牢的消息,硬闖也是個死,不若置之死地而後生。
帝都真的很大,走了好一會,帶路的許楠才表示張府到了。
許楠示意何浩先在外面躲著,自己進去,若是今晚許楠沒能從這大門走出來,便讓何浩逃出帝都別再回來。
「記得我們約定好的么?能活著絕對不去送死,如果張浩然出賣了我,你就趕快離開帝都。若是他還能幫咱們,我便出來喚你。」
拗不過許楠,何浩只能在外面等著消息。
許楠則從圍牆一躍而進,剛一進去便被張府的護衛發現,許楠直接束手就擒,被押到了張浩然面前。
此時的張浩然顯然剛從廷尉府回來,官服還沒下掉,許楠帶著面紗改變了容貌,他一時也沒認得出來。
「不知閣下不走正門,來我張府有何貴幹?」
「張大人許久不見了,還是如此的平易近人呀。」
作為主管刑罰的機構,廷尉府審過許多大案,作為廷尉的張浩然,更是被民間傳做鐵面閻王,帝都誰家小孩不聽話,父母便會說:「再不聽話,馬上張閻王就來把你帶走了。」
後來有一次,許楠和幾位哥哥陪著父親見過一次張浩然,當時她便說道:「你就是張閻王呀,想不到還蠻平易近人的。」
那時候她還小,不過當時被父親斥責的很慘,張浩然則以童言無忌為由打了個哈哈,勸了許璨不要動怒。不過從此,「平易近人」這四個字,倒被許璨經常拿來私下和張浩然開玩笑用。
果然張浩然一聽這莫名其妙的四個字,趕忙臉色一變,對著押許楠過來的幾名護衛說道:「這位是我的故人,你們且各回其位,此事不得跟其他人說起。」
隨後他領著被放開的許楠去了書房,進去之前囑咐隨身的老管家:「去,沒有我的命令,誰都不準靠近書房。」
老管家跟隨他多年,自然知曉這女子恐怕不是一般人,當下也不多言,只是默默的守住了門口。
書房門剛一關上,張浩然便趕忙問道:「可是許楠侄女么?」
「小侄許楠,見過張叔叔。」許楠也取下面紗,對著張浩然盈盈一拜。
「果然是你,我就知道是你,你們全家也只有你在外面了。」張浩然激動不已,眼眶一下就濕潤了。
「許家無妄之災呀,陛下只說你們許家叛國,證據也沒有,審也不讓審,直接就將你們全家下了天牢,我也是干著急,上書幾次都被駁回,陛下看也不看,我···我···我真的快急死了。」
望著面前眼角含淚,都快語無倫次的張浩然,許楠知道自己這次沒有賭輸。
「張叔叔,這次我許家大難臨頭,其中緣由就不便與你細說了,如今小侄冒死前來,只想和張叔叔打聽一下我父母的近況。」
「陛下只是將整個許府的人關進了天牢,並未用刑,許大人自己倒是被陛下單獨傳喚過幾次,不過也未有受刑逼供的痕迹。」
張浩然將他知道的事一股腦的都告訴了許楠,聽見自己的父母並沒有遭罪,許楠的心情稍稍好了一些,趕忙又問道:「從揚州抓來的有個叫何弘的欽犯,可是一家四人也關在天牢?」
「侄女你認識那何弘?是的他們一家也關在天牢,同樣的不讓廷尉府審,關在單獨的牢房中,連靠近都不讓靠近。不過他們家就比極慘了,校事府來過幾次,每次都是大刑伺候。」
張浩然對天牢關著哪些人或許不能都記得,但特殊的犯人總是讓人印象深刻。
「四人中,姓秦的熬不過酷刑死了,其他三人也是半死不活。」
許楠聽罷,沉吟了一會,說道:「待會我還有個朋友來,他若是問起何弘,張叔叔你說何弘夫婦都安好,並未受苦,那個姓秦的,就說病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