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大智若愚
果不其然,在陳伯濤走出第一步的時候,附近的人也開始動身了。
「朽木!有勇無謀的傢伙,這種人也能晉級?」平台上的吳師嘲笑道,葉恆這明擺著將自己暴露在外,做事不留退路,在他眼裡就是蠢!
「吳師,你這話不能亂說,我怎麼覺得葉恆這小子,是有計劃的?你也應該看得出來吧。」
端坐在大儒中間的柳河笑道,同時直起身來看了看身邊的孫大儒。
一旁的孫大儒滿臉無奈,好好地坐著,突然感覺到身子一冷。
眼神瞟了眼旁邊的柳河,明白了,只好咳嗽兩聲道:「大智若愚還是朽木不可雕,繼續看下去便好。」
此時的戰場可以分成三類。
第一類是來攻擊葉恆的,也就是需要「雲」字令牌組詩的人。
第二類不消說,便是沖向周剔的。
第三類沒有動手,而是選擇靜觀其變,這一類人也是最難猜的。
環視一周,沒有動手的那一類人幕入葉恆眼帘,他心裡清楚這類人反而是最難纏的。
這些人,零零散散分佈在各處,大概有七八個人,許攸也在其中。
這些人,完完全全是不確定的因素。
其中部分人,或許對自己和周剔的令牌不感興趣。
但還有一部分人,在一旁看戲,最後再出手,漁翁得利。
看著一些人朝自己這邊跑來,葉恆也不廢話,扛起手中的牌匾對空氣就是一呼。
這牌匾散發的壓力還是很強的,從山門上就能看出來,對付這幫一二品的弟子,完全是綽綽有餘。
一牌匾揮出,嚇得一幫人往後跳了幾步。
二十個幾人,靜靜地站在原地,沒人願意做出頭鳥,白費力氣。
大家心裡都清楚牌匾的作用,先上的准沒好處。
「不對!這塊牌匾好像沒有壓力,各位有感受到在山門前的那種壓力嗎?」
過了許久,和葉恆保持距離的人群開始躁動,尤其是站在前排的,他們離葉恆最近,確實沒有感受到任何來自牌匾的壓力。
「我也沒感受到。」
「我也是。」
一問一出,人群里都傳來應和聲,葉恆在石柱邊上聽得清清楚楚。
牌匾沒有散發壓力?
葉恆皺眉,不應該啊,否則為什麼剛才揮出牌匾的時候,一群人後退。
這幫人應該是在唬我,讓我誤以為牌匾沒用,丟下牌匾轉身跑路,我有那麼好騙嗎。
把牌匾豎著放在地上,葉恆整個人靠在上面,露出玩味的笑容,看著眼前這幫人。
裝!接著裝!
二十幾個人圍成一團,各說各的話,場面非常混亂。
「既然沒有壓力,那為何不上!」
人群中傳來質疑,既然沒有壓力,為什麼還是沒有一個人出手。
這句話剛說完,立即有人冷哼一口氣,開口道:
「你要上,你倒是去啊,只要你上,我們大家一起跟著你沖!」
這時候沒人敢上,葉恆手裡的牌匾沒有壓力,其實也只是猜測,或許離得近一點,對他們的壓力就出現了。
因此沒人想第一個去試探,只好站在原地與葉恆相望。
就算不敢上,氣勢上也決不能輸,一幫人瞪大眼睛和葉恆對視。
看台上的人都傻眼了,這屆弟子都在幹什麼。
以前的新生試煉,這一輪是最精彩的。
會有拉幫結派的,會有獨自一人殺穿對手的,還有那種依靠一張嘴,騙來令牌,苟活到最後還晉級的。
前面一炷香的時間,沒有發生大規模的鬥爭,他們也都理解。
都是從新生試煉過來的,非常了解這些師弟師妹的想法,歷屆一來,就沒有人會在第一炷香燃完前出手的。
可這一屆,與以往大不相同,壯觀的場面沒有,多的是奇葩。
這一屆的新生五十幾個,場中央二十幾個圍成一團,在和傳聞中半日一品的飯桶師弟大眼瞪小眼。
更奇葩的,還得說是場中的追逐戰,二十幾個人在拚死追一個一品的弟子。
「葉恆救我啊!」
葉恆正和一幫人大眼瞪小眼,此時耳畔傳來一聲殺豬般的叫聲。
周剔滿臉淚水,朝著自己這邊衝過來,後邊還跟著黑壓壓,提著刀的一幫人。
還沒等他回過神,周剔已經到自己身邊,硬生生往自己手裡塞了塊令牌。
「各位!我的令牌是火沒錯,現在我給葉恆了,別追我了!」
葉恆聽到這話,扭過頭一臉疑惑,卻只能看到周剔跑遠的背影。
葉恆心裡有個大大的疑惑,自己的牌匾就在身前架著,這小子怎麼跑到自己旁邊的。
「不對!」
葉恆大喊一聲,這牌匾真沒散發壓力!
否則周剔根本不可能盯著壓力,往自己手裡塞一塊令牌的。
趕緊抬起架在身前的牌匾,重重往背後一收,扛著就是跑。
自己能反應過來,就更別提這幫人了。
葉恆拔腿就往一邊跑,這時候不跑非君子!
好歹也是在萬經閣修鍊過了,當初在聽仙道的世界里,他對淬鍊雙腿的妙用有很大的感觸,所以萬經閣那時候,他修鍊肉體的大半全用來修鍊雙腿了。
而且背上的牌匾也不重,速度自然不會減少太少。
「周剔!你給我等著!」
看到周剔遠去的背影,他氣得牙痒痒。
牌匾沒散發壓力這事,他是真的不知道,自己又感受不到。
本來還能唬住這幫人一小會兒,現在倒好,不只是自己這邊的人,就連周剔那邊的的二十幾個人,也開始追逐自己。
不過好在,自己得到了一塊令牌,雖說不知道對自己有沒有用,到時候也能拿來組詩。
背著牌匾的葉恆一路狂奔,時不時扭過頭看看身後的對手。
身後的人和自己的距離拉開的不大,最多兩個手臂的距離,如果稍稍鬆懈,就有可能被追上。
暗自痛罵周剔無恥,正在狂奔的葉恆,突然心裡突生一計。
對啊,周剔可以依靠令牌轉移對手,自己也行啊,這邊緣位置不就站著一幫人嗎。
葉恆趕緊朝平台的邊緣跑去,那裡孤零零站著一個人,正是邊緣觀望的許攸。
原本這幫人都是不確定的因素,如果給他們遞塊令牌,就能把這幫人拖下水。
可自己手上一共就兩塊令牌,想要把七個觀望的人,都拖下水根本不可能。
所以坑,就要坑那種強的。
許攸就是這個最合適的人選。
「老許,我給你送關懷來了!」
葉恆咧著笑,像是沒事人一樣,一邊狂奔,一邊朝許攸揮手。
後面追著的四十多個人,皆是眉頭一皺,速度放慢下來,葉恆又要搞什麼幺蛾子,難不成要聯合許攸?
轉念一想,聯合就聯合唄,四十多個人難不成害怕兩個人?
況且人群里還有黃松和林舒,許攸要真出手,揍就完事了!
故此眾人再度提速,緊緊跟在葉恆身後。
「老許!」
葉恆沒理身後的人,從袖子里掏出一塊令牌。
這是周剔那小子塞自己手裡的,現在只要塞到許攸手中,包括林舒和黃松那一批人就都會去追許攸。
看了眼手裡的令牌,葉恆想想都心痛,好端端一塊令牌啊,說送就送了。
當他與許攸,只差一臂距離的時候,葉恆咧開嘴,朝著一臉無辜的許攸笑了笑。
啪的一聲,葉恆伸手拍到許攸手上,隨後大喊道:
「各位,周剔給我的那塊令牌我給許攸了,你們自己去搶吧!」
話音剛落,葉恆甩開身後的弟子,扭頭朝場地正中央跑去,此時周剔那小子正在石柱旁邊。
此時第二炷香也快燃盡,僅僅只剩下指甲蓋長短,很多人都急了,許攸一臉無辜地被人圍住。
「周剔!」
葉恆咬牙,手中出現了兩塊令牌,一塊是自己的,還有一塊則是周剔方才塞到自己手裡的。
至於自己給許攸的那塊令牌,他回頭,看了眼被圍在場地角落的許攸。
「許攸,交出火字令牌!」
「我沒有什麼令牌,葉恆剛才什麼也沒給我。」許攸一臉無辜地說道。
「裝無辜有用嘛,當我們瞎的啊,剛才葉恆親手給你的,你還裝什麼?不給,我們就動手了。」
「戰便戰!我許攸奉陪,但令牌,葉恆適才的確沒給我!」
許攸右手邊憑空出現八荒劍,劍指眾人。
「何必如此假惺惺,拿了就是拿了。」
葉恆嘿嘿一笑,自己哪裡會有這麼多的令牌啊,空手拍了下許攸手心,喊句話扭頭就跑,沒想到這幫人還真信了。
現在許攸那邊劍拔弩張,自己這邊倒是輕鬆了不少。
將自己手裡的令牌收起來,葉恆開始打量周剔給他的那塊令牌。
這觸感。
葉恆皺眉,這觸感有點奇怪,與自己的「雲」字令牌相差很大,就連形狀輪廓也差了好多。
沒減慢速度,葉恆底下頭打量了一番,頓時人傻了,手裡這哪裡是「火」字令牌啊。
明擺著就是個假貨!
周剔這個沒良心的!
葉恆暗罵,加快速度朝石柱邊跑去。
角落邊緣已經打了起來,兵器碰撞的聲音清脆無比,他聽得清清楚楚。
大不了等下打一架!
第三炷香開始燃燒了,意味著時間不多,如果自己此時再不出手,或許還真難晉級。
「周剔,我那塊令牌你幫我收好!」
眼看著離石柱越來越近,葉恆將手中的那塊假令牌甩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