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正義之士
葉恆一臉正色，大義凜然地接受周圍同學異樣的眼光。
這一刻的葉恆感覺自己正義感十足。
放棄到手的補砌丸，還給胖子，換來了翩翩君子的人設，這次不虧啊。
補砌丸對他確實有所幫助，但是一小顆對他來說治標不治本，吃了這顆丹藥，消除了十天的障礙，但是後面呢？整整二十天！
況且看這幫人的反應，補砌丸不會太過普通，對胖子或許還能有大用。
陳伯濤沒有說話，獃獃地看著眼前的補砌丸，許攸倒是開口道：
「謝葉恆兄歸還補砌丸，此舉真乃君子所為。」
「這本來就是胖子的，我物歸原主罷了，君子還談不上。」
葉恆嘴上說著謙卑，眼神卻無比熾烈地盯著許攸。
會說話就多少點，除了君子，再多說點我的優點。
葉恆熾熱的小眼神，在場的人都明白是什麼意思，都不說罷了，讓這個「刺頭中的敗類」多裝裝。
唯獨一直被盯著的許攸感覺背後有點發涼，現在是個什麼情況，客套一聲，這貨倒是翹起來了，這熾熱的小眼神，感情不繼續吹，以後這貨難不成是要找自己的麻煩？
許攸皺了皺眉，同學一場，既然在一個班也是個緣分，儘管遇到這貨是孽緣。
「葉恆兄，寬明大義，這君子之號必然屬實。」
「哪裡哪裡，不敢當。」
「哪裡的話，我認為，君子之風氣，班裡葉恆兄稱第二，就沒人敢稱第一，說得上是獨一無二。」
一句話閉著眼睛說完了，許攸再次睜開眼，卻看到葉恆依舊擺著原先的模樣，眼神熾熱。
「你沒入品，吃了儒米卻沒事？」
突兀的聲音從人群中響起，葉恆滿臉堆笑地看去，這兩句下來，葉恆看明白了個大概，許攸不行，兩句不理一個君子，再怎麼說也開不出花來了。
倒是說話的這個女孩子不錯，出其不意的一誇，倒是比許攸強多了。
「是林舒？」
「是的吧，林家那個三品境的怪物。」
「怪物對刺頭，有好戲看了。」
人群中竊竊私議。
站在葉恆身邊的許攸也微微挑眉，林舒，今年新生唯一的三品境，葉恆有麻煩了。
葉恆不以為然，看著女孩從人群中走出。
「林舒。」
林舒自我介紹，短短兩字。
葉恆看呆了，美女！毫無疑問是個美女！
「我……我叫葉恆，沒啥突出的，大家都叫我儒院正義之士……」
周圍看戲的人皆無語，許攸等人剛還說他是個班級里獨一無二的君子，這傢伙難道聽不出來是貶義？至於這正義之士的稱號，明擺著是現場編的吧，這樣在女孩子面前出風頭，真的有必要嗎？
「咳咳，陳伯濤，你這新交的朋友可能夠厚顏無恥的。」許攸俯下身，小聲對陳伯濤說道。
陳伯濤也沒再低著頭，一臉看戲地表情，對許攸重重地點頭，眼神彷彿再說：
你說對了，這傢伙就是沒皮沒臉。
林舒看著葉恆說道：「你竟然能一頓吃兩碗儒米，我今天中午才勉強吃了一碗，再想吃，就吃不下了，如果是真的，那你很厲害，能吃兩碗。」
「那是！」
葉恆也不推辭，他看這林舒越看越順眼，人長得漂亮不說，捧人和許攸相比不知道厲害了多少，哪裡像許攸，一口一句君子。
「既然如此，切磋一下吧。」林舒面無表情地看著這葉恆，這讓當事人葉恆有點不知所措。
大姐，你就沒聽旁邊的人說嗎？你都三品境了，我和你對決，這哪能是切磋，完全是單方面吊打吧？
「那個……」葉恆看了眼許攸，只見許攸搖了搖頭。
見許攸不出面，再度看向胖子，依靠眼神發出求救，這一望，卻只看得到一大坨的肉，像是堆砌在書桌後面，還露出個束髮的簪子以及小半邊橫肉。
見此葉恆嘴角抽搐，這胖子以為躲在桌子旁邊自己就看不到了嗎？
回過頭來，學堂里空了大半，原本圍觀的同期弟子都讓出一塊空地，把桌板都搬走了，留出切磋的空間給二人。
望著空曠的四周，以及黑壓壓的一幫人，葉恆無言以對，掃了眼正在憨笑的圍觀群眾，心裡憤憤，這幫人現在這麼勤快乾什麼，慢一點會死嗎？
看到林舒已經站到空地另一段準備，葉恆想哭，倒霉到家了，吃個中飯吃出問題來，接下來還得接受一頓毒打，這造的什麼孽啊。
孤立無援，既然沒有人幫忙，那就只能自己硬著頭皮上了，不過葉恆還是抱有一絲僥倖的期待，希望能有個人，最好是飄飄然的師姐，踩著祥雲來救自己。
瞟了眼窗外，葉恆彷彿看到了希望，救星來了！
雖然不是飄飄然的師姐，看著屋外頭髮半白的老頭，葉恆眼神變換，有一絲遺憾與失望，但至少得救了，是不是師姐，那也就無傷大雅了！
一眨眼走神的功夫，林舒邁著步伐往葉恆這跑來，步伐詭異，還沒等看清楚位置，一隻潔白的手掌便向葉恆的眉間拍去。
「哇！這麼狠，以後怎麼嫁人？」
葉恆在馬上要被拍到的剎那爆喝一聲，使得林舒愣了一下，把握住時機，他趁機往旁邊一撤，躲過了迎面而來的一掌。
「葉恆好厲害，這一掌我根本看不清。」陳伯濤從書桌下探出一對眼睛，朝旁邊的許攸道。
許攸瞟了眼自己從小到大的發小，只見對方半坨肉堆疊在書桌下，只露出小半個腦袋，小眼神透著別樣的光，滿懷期待地看向學堂正中央的主戰場。
陳博濤既然有如此性質，做兄弟的，也不好多說這麼，許攸於是點點頭，接著胖子的話道：「我現在二品，也沒能看出這一掌的破綻，這個葉恆果然不一樣。」
只是許攸沒想到的是，四周看戲的人都是和陳博濤一樣的想法，這個葉恆，不簡單！
「哼！」林舒冷哼一聲，方才若不是被葉恆的話語影響到，這一掌不可能不中。
見葉恆站在原地笑呵呵的表情，她又冷呵一聲小人得志。
再度掃眼四周嘰嘰喳喳的同窗弟子，用眼神警告番，林舒回過神，再次施展詭異的步伐，這一次她的掌中還出現了灼熱的火焰。
「不是吧，這手上還能著火？」葉恆瞪大眼睛，目不轉睛地盯著林舒手心那團火焰。
「接招，皕炎掌！」
接啥招啊！傻子才接招，葉恆內心活動不停，不斷吐槽，扭頭就打算往學堂外面跑，救星在屋外面！
「住手！」就當林舒離葉恆還有一小段距離的時候，吳師突然出現在兩人之中，擋住了林舒一掌。
「好了，你們要切磋，我不反對，但也要光明正大地切磋，兩天之後，會有一場新生的考驗，你們所有人可以在那個時候去切磋，」
話罷，吳師看向葉恆，這不看還好，眼睛一落到葉恆身上時，只覺得不一般，他這雙眼睛，能看透很多東西的。
將靈氣運轉到眼睛處，頓時天地變得灰白，吳師眼中，有許多火焰，有大有小，有旺盛的還有微弱的，要說最為不同的，還得是眼前的葉恆。
早上的葉恆，體內一點火苗都不存在，只是精神力高了不少，可到了中午，這小子體內出現火焰了！
葉恆被吳老頭一臉嚴肅地盯著，心裡有些害怕，只感覺這老貨眼神不善！
一直被盯著也不是事，葉恆開始倒退幾步，離開吳師固定的視線。
「你……吃儒米了？」過了一會兒，在葉恆徹底離開視野的時候，吳師開口說話。
葉恆點點頭，卻是有點抗拒，這老頭帶著心眼來的，就在剛才切磋那會兒，這老頭其實完全可以在林舒出手之前擋住的，非要等現在才來，明擺著是故意的！
吳師看出葉恆的心思，沒反駁更沒言語，倒是一屁股坐到講桌上，居高臨下地看著葉恆。
教室里的人都傻眼了，這老頭現在……是坐在講桌上？這還是老師嗎，感覺更像地痞流氓。
吳師並不在意其他弟子的目光，嘴裡碎碎念叨。
此時的葉恆耳目一清，這碎碎念叨的聲音他還能聽出些大概，只聽見這老頭坐在講桌上小聲嘀咕，像是在倒數：「五四三二……」
最後，數完了幾個數字，吳師倒吸一口氣，帶著疑惑的語氣補充了句：「咦？怎麼還沒爆炸？」
這一刻，葉恆的眼神變了，與其他人不同，此刻他的眼神里，透露著無言以對。
這老頭就這麼咒我死的嘛！什麼叫還沒爆啊！這一臉遺憾的表情怎麼回事！
吳師在講桌上搖晃雙腿，最後用著嘲諷的語氣，呵斥道：「小子，我好像上課的時候說過，你不準吃飯，現在出問題了，該！」
「別嘲諷了，先幫我解決問題啊。」葉恆有點鬱悶，誰知道這飯吃多了會出問題，原本就夠鬱悶了，現在被老頭一說，那就更鬱悶了。
「說吧，吃了一碗了嗎？」
「……」
葉恆沒回話，這會是老頭小看他了，才一碗？
如果不是那個師兄阻止，他敢拍著胸脯保證，他葉恆能把整個食堂吃光！
對了！那師兄姓許……葉恆往許攸那看了一眼，好像長得有那麼一點像。
「一品到三品，儒米沒多大作用，因為這些人淬體才剛起步，最多吃一碗，至於你……」吳師說話一頓一頓地，使勁賣關子。
「你還沒入品，吃半碗就頂死了，再多吃半碗就會影響你一個月的修鍊，比對一品對修行的影響要大的多！」
聽完吳師說的，葉恆臉更黑了，這是馬後炮吧？
現在說有啥用，你倒是說辦法啊，解決問題的辦法！
「不對！」吳師感覺到葉恆體內的靈氣，很濃郁，甚至比旁邊三品的林舒還要濃郁得多！這小子早上不是這樣的啊。
「你小子到底吃了幾碗儒米？」
「五碗。」葉恆回復地雲淡風輕，面不改色心不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