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喪事愁雲

  誰都料想不到，佛都一戰，忠誠無畏的李素會是唯一犧牲的弟子，被附身魔侵占身體的卿小璐固然可憐，但她依舊得到放生的下場，而李素……偏偏是這個善良的姑娘。


  想來最傷心難過的，應該是是與她情同姐妹的李穆婷了，極少有人知道二人的關係，十幾年前身為郡主的李穆婷救下了孤兒乞丐李素，主仆關係深化為好友親人，如今靈堂森森，她怎麽都接受不了李素死亡的事實。


  而沅薇的愧疚也幾乎淹沒快要將她窒息，她剛剛體會到友情，又如此快要去麵對生離死別，即使表麵上一張凝結成霜的臉，也很難掩蓋內心的愁雲。


  還好有師尊的開導和安撫，他說了些生死輪回的命數雲雲，又透露到，李素轉世投胎到富足人家，也許二十年後大家再次重逢，隻是麵對一個皮囊有些改變，記憶不再的人罷了。


  這是第七日，也該入土為安，時至傍晚，暮色深沉下靈堂交給了李穆婷與幾個弟子看守，老頭帶著其餘人來到花園假山瀑布下。


  原來此地隱藏著往生門的安魂所，瀑布後有條暗道，一間石室，依照五行八卦的方位佇立八方方格，每處有巴掌大小抽屜，外嵌藍靈石，將逝去的弟子同門骨灰放置其中，有藍靈石記錄他們的一生種種，也算是種懷念了。


  出了瀑布洞口，老頭帶領大家盤膝打坐，默念心經，這和佛家的誦經念佛還頗為相似。


  暮靄沉沉，秋風瑟瑟，大家將歎息與悲傷沉默在無言的氛圍中，共同祭奠，偶爾隱約傳來李穆婷的抽噎，略微觸動憂思。


  "師尊，有客來訪！"守門弟子腳步匆匆趕來報信，他沒說來訪者名字，大家沉浸在悼念氛圍中，各自閉目誦經。


  老頭往前廳的會客廳走去，丟下一堆沉思給弟子們。高玨粗略還是有些在意擔心，這個時候會是誰來訪，莫不是魔君反悔了，他不禁地心跳加速，撇了眼身旁不為所動的女子，隻能暗自神傷。


  慌亂的腳步再次襲來打攪了沅薇平靜的心境，"二師姐，師父請您到會客廳見客！"

  居然指明讓她前去，該不會真是魔君來要人了吧。懷著忐忑不安的心，踩著淩亂的步伐，沅薇獨自趕往前院。幸好，未見死人，她憑借敏銳的嗅覺，知曉了來人的身份……卓歌！他怎會突然來此。


  再次重逢，無言以對，兩雙瞳眸相對時，桃花源種種如在昨日，他們即是摯友，又曖昧不明，儼然如放下尷尬的氣氛，雖然相別已有一月有餘，但突然再見，兩人說不出一詞一句。


  老頭清咳一聲，開口打破沉寂，"卓公子此次來我往生門，一則，拜祭李素；二則，交托一個任務，沅薇，案件事宜你們仔細商討，為師還有事情要處理，還有卓公子的住宿等，也交由你安排了。"

  她自然是遵命了，送走師尊，兩人跳過無謂的客套敘舊，直接言談知心。


  身旁坐在太師椅子上把玩掌心的男人先開了口，"認識你們這麽久，怎麽也想不到，會發生如今的事……生死在天，你也不要把一切責備抗在自己肩上。"

  她似有似無地點了下頭，始終不敢正眼瞧他，這份尷尬不同於高玨，所說自己對不起李素，可以理解，為何總覺得虧欠卓歌什麽……莫非真是欠了情債。


  許久的沉默，沅薇終於開腔，"你來往生門，又是為了什麽案子？"

  卓歌見她拐到正題，收回貪婪緊盯的目光，開始講述此行目的。


  "長安有批絲綢之路的貢品無故消失，女皇本以為有官員貪汙，便派了特使調查，最終抓了不少貪官，本來案子了結皆大歡喜，誰知京城星象乍變，詭風大起，所有官員全部失蹤，女皇請了諸多能人異士，最終此案落到我們潛伏京城的卓府頭上。"

  "你是希望我們幫你尋人？"

  卓歌以搖頭來答複她，短促歎氣後，故事繼續，"我們查到所謂狂風乃是牛魔王搗的鬼，他劫走所有貢品甚至官員，都隻為一枚傳說中的鳳凰淚。"

  她猛地抬頭，"鳳凰淚，世上真有這個東西？"

  "不知道，聽說鳳凰淚能幫人找回前世的記憶，長這麽大也都是當故事聽，沒人見過它長什麽樣，牛魔王到處搜刮神仙神物，真不明白他到底意欲何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