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重逢
世民長這麽大還沒遇到過這種事，一時間又急又氣，這丫頭比自己的妹妹要難纏一百倍。他從來沒哄過女孩，也不知道該怎麽哄，隻覺得自己的頭要變成兩個大了！
“我怎麽不喜歡你了，凰冉這麽可愛，我很喜歡你呢。”情急之下，李世民隻好說出了這樣的話。
聽到世民這麽說，凰冉立刻止住了哭泣，身體一抖一抖，在李世民的衣服上抹了把鼻涕，破涕為笑道，“姐夫真的喜歡凰冉？”
“當然。”
說者無心，但聽著有意。無論過程怎麽樣，結果還是注定了。這件事情，在凰冉喜笑顏開的最後，告一段落。
經過了九九八十一難，長孫家的姐妹兩個總算是見上麵了。此刻理所當然的上演了一出驚天地泣鬼神的年度苦情大戲，她們哭得那叫個悲慘啊，真叫人不忍心將她們分開。蕪蓉的眼淚好不容易停下來，凰冉又接著哭，看到妹妹哭，姐姐的眼淚又掉下來了，眾人好費力的一番勸囑，才讓這噴泉似的眼淚在晚飯前收斂住，不至於把長孫蕪蓉舅舅的府給淹了。
李世民和李元吉不便留在高府，便早早告辭回府。這小丫頭的事情最好不要告訴他們爹，不然又少不了一頓責罰。兄弟兩最後商榷了一番，決定回家之後什麽也不講，先躲過了這陣子再說。
況且凰冉是蕪蓉的妹妹，來這裏喝姐姐的喜酒也沒有什麽不妥。
蕪蓉的舅舅高世廉看兩姐妹這麽要好，就將凰冉留在府上，也能給蕪蓉作伴。而且凰冉嘴甜，到了哪裏都是十分受歡迎的小丫頭。可是長孫無忌好像對這個妹妹的到來好像不這麽熱情，一整天都冷著一張臉，什麽話也不說。凰冉自小與這個哥哥關係冷淡，與他關係最好的是二哥，可惜二哥自小身體就不好，十來歲就過世了。
這裏雖然不是長孫府，可是大家卻還保持著“食不言”的習慣。舅舅見飯桌上的氣氛有些冷，想說些話題來活躍氣氛，可是大家都是一副極其不配合的表情，這讓他多少有些尷尬。
“凰冉這些菜不合你的胃口嗎？這麽都不動筷子？”高士廉隻好衝著客人寒暄了。
凰冉瞄了一眼蕪蓉，望自己的碗裏夾了點菜，笑嘻嘻地搖頭。這一桌子人，都各懷心事，唯有凰冉的笑讓人心底一暖。
“不會啊，凰冉很喜歡，謝謝舅舅。隻不過我比較喜歡吃甜食。”凰冉大口地扒了幾口飯，抬起臉又衝高士廉露出一個燦爛的微笑。
“是舅舅招待不周，原來凰冉喜歡吃甜食啊，明兒舅舅就吩咐廚房做你喜歡的吃的。”高世廉朝無忌使了了顏色，示意他說幾句話。
大家都是一家人，何不把氣氛搞得融洽一些呢！他是這兄妹兩的舅舅，這也丫頭是他們的妹妹，他自然就是她的舅舅了。舅舅疼外甥女，這不是天經地義的事麽。況且這女娃娃這麽招人喜歡，他想不愛都難啊！
蕪蓉往凰冉碗裏加了點糖醋魚，又望了望無忌，低頭默默扒飯。凰冉喜歡甜食，可是無忌不喜歡，以前在家的時候大家總是照顧凰冉的口味，對此無忌很是不滿。後來再加上大哥的所做所為，無忌對凰冉更是增添了許多厭惡。舅舅不知道他們兄妹之間的問題，有不知道凰冉的口味。凰冉吃的不多，高士廉隻當是菜做得不和她的胃口，並沒有考慮太多。
“你出來，他知道嗎？”無忌眯起眼睛，態度還是冷冷地。
凰冉一愣，對上蕪蓉同樣的詢問眼神。她們都知道，無忌說的那個“他”是指大哥。
“大哥他，他不知。我是偷跑出來的。”凰冉支支吾吾地不想說，最後還是老實交代了。
“什麽？你偷跑出來的？長孫凰冉你能耐了啊，人不大，膽子卻不小。”無忌顯然有點激動，差點要拍桌子揍人了。
還好舅舅在這裏，他還不敢表現得太過分。
“無忌，你怎麽這麽跟妹妹說話。”低喝了一聲無忌，高世廉又對凰冉說，“凰冉，以後不能亂跑了。還好是遇到元吉，要是遇到壞人怎麽辦。”
凰冉乖乖地點點頭，繼續低頭吃飯。蕪蓉看到她這樣，心裏更加難受了。妹妹呀，你都沒有吃菜，吃的全是白飯啊！
“我立刻修書一封給你大哥，告訴他你在這裏，讓他趁早把你接走。”無忌丟下筷子，也沒有心情再吃下去了。
“不要。”凰冉心裏很不舒服，他可是一點也不想讓大哥知道她在這裏。
“怎麽？大哥虐待你了？所以你才從家裏跑了出來？”
“不是的，大哥-——”
該怎麽解釋呢，三哥不喜歡自己，她說什麽他也不會喜歡自己的。走還是留，這一切，似乎由不得她了。
“無忌，你少說兩句吧，這可是你的妹妹。”舅舅都有些看不下去了。
“哥哥，讓凰冉先留在這裏吧，求你了！”蕪蓉一開口，長孫無忌也不好再說什麽。
他既沒有堅持，也沒有妥協。
待夜幕降臨，姐妹兩躺在床上，說起了體己話。說起分別後孤單的日子，說起夜裏做惡夢無人安慰的辛酸，說起如何央求元吉將自己帶來這裏，說起一路上的所見所聞，說起妖人的行為，說起她未來姐夫，隻是她沒有說起她的一顆少女心思。
“姐姐，姐夫——，姐夫他他會向爹對娘一樣好嗎？”凰冉發現自己說起李世民的時候，姐姐有一瞬間的恍惚。
“姐姐？”凰冉搖了搖蕪蓉，她怎麽走神了啊，都不認真聽她講話。
“你說什麽？”今夜的蕪蓉，有些心不在焉。
“你們會幸福的對嗎？”不知道為什麽，說這話的時候，凰冉的心裏有些微微地疼痛。
“當然會了。”無蓉點了點凰冉的鼻子，笑道。隻不過這笑容有些勉強，即使她也曾無數次地對自己說過這樣的話。
一定會幸福的，我們一定會幸福的。可是我的傻妹妹啊，你又怎麽會明白幸福二字豈是那麽容易就能實現啊？
“那麽姐姐，你愛他嗎？”凰冉想了很久，最終還是問出了自己最想知道的問題。
“姐姐困了，快睡覺。”蕪蓉對著夜空歎了口氣，不敢看凰冉的眼睛。
愛？那是什麽東西？不過都是過眼雲煙罷了，它隻是這時間最遙遠有最不真實的幻影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