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放過
愛情,最傷。
——BY 木夏兒
趙令勉出來了,許珊鬆了一口氣。她知道趙令勉現在的身體其實不容許他再長途跋涉,所以剛才她一直很擔心出來的沒有趙令勉這個人。
許珊靜靜地看著那個微笑向她走來的趙令勉,一年多沒見。趙令勉依舊風流倜儻,但是很瘦弱,皮膚是蒼白得近乎變態,眼睛也是比常人淺一倍的淺灰色。
許珊突然很心酸,這麽好的一個人怎麽就這樣被判了死刑。她整理了下自己的情緒,也微笑上前,伸出手和趙令勉握住。
“師兄,好久不見。”
“許珊,好久不見。”
什麽話都不需要再說了,許珊和趙令勉一起出了機場。她讓司機趙令勉下榻的酒店。趙令勉說:“先不要去酒店,我和齊磊約好了,等會在餐廳見麵,我們直接去吧。”
看著許珊不解的樣子,趙令勉勉強地笑道:“我怕時間來不及,所以能盡快把這事解決就解決吧。”
許珊覺得一股股熱浪湧上她的眼裏,她不想讓趙令勉看到她快哭了的表情,於是轉頭望向窗外,她在別人眼裏是個堅強無比的女漢子,所以她不能哭。
來到了餐廳門口了,許珊車打算和趙令勉進去,趙令勉阻止了她。
“我們三個人的糾纏,就讓我今天來一個了斷吧。你什麽事都不知道,所以,走吧。”
許珊的眼神一閃,恢複平靜。她縮回她伸出的腳,關上車門,讓司機開車。當拐彎的時候,許珊下意識的回過頭去看看餐廳門口趙令勉。這一看,許珊真的哭了,她捂住嘴,讓眼淚肆無忌憚的在她臉上流著。
趙令勉的身影看起來十分孤單,寂寥。但是他踏出的每一步卻挺著身板,他在告訴別人,我很好,不用擔心我。這是一個多麽善良的人。怕到時微夏知道是她讓趙令勉從美國回來,怕微夏怪罪她,於是把一切都攬在身上。這樣的人,上天怎麽能如此不眷顧呢?
路還是在,人還是要走,車慢慢地向前駛去,裏麵傳來拚命壓住的哭聲。
趙令勉在服務員的帶領下來到了包廂門口,他示意服務員離開,讓他自己開門。於是服務員走了,趙令勉把手搭在門把上,久久沒有動。
他該如何做呢?他的腦海裏交織著微夏傻裏傻氣的微笑,盛滿悲傷的眼睛,齊磊第一次見麵的時候那憨憨的,有些靦腆的笑,齊磊對微夏表現出的怨恨嫉妒,對他的眷戀。他狠狠地握住門把,手上本已突出的青筋這下子更可怕的突出。
深吸一口氣,他終於還是下定決心推開門。一進門,趙令勉就看到了齊磊笑起來,很靦腆,有點害羞。這讓他產生了一種錯覺,仿佛時間未去,他們還處於那個意氣風發的時期。
趙令勉第一次見到齊磊是在大學的實驗室裏。他很久沒去實驗室了,因為他去美國參加了個比賽,剛剛回來不久。一進門,就聽見大家圍著一個人在起哄,實驗室什麽時候這麽充滿了活力,趙令勉心裏想道。於是他走近看。
原來他們在欺負新來的師弟,他們讓那個師弟把導師的實驗品給破壞了。那是一個鬧鍾,在實驗室裏工作的人都少不了受到了這個鬧鍾不同程度的幹擾。
他們的導師是一個很愛吹噓自己很有本事的人,而他的老婆最看不過眼這個。於是有一次,導師的老婆就買了一個常常會亂想的鬧鍾,讓導師修好它,修好了,他老婆就承認他確實很厲害。導師覺得這個建議不錯,於是就拿著鬧鍾來實驗室修理。
可是他們慘了,鬧鍾一日沒修好,他們就得常常被打斷思維。因為這個鬧鍾隨時都會響。礙於老師,她們全都不敢把這個鬧鍾砸了,扔了。
現在有一個師弟初來乍到,而且看起來就一副很好欺負的樣子,於是他們就心生一計,讓師弟和他們玩,玩輸了就要答應別人的一件事。
傻乎乎的師弟不知道內情,反而覺得很好玩,於是就有了趙令勉回來見到的那一場麵了,大家起哄著讓那個師弟砸下去。
趙令勉看到那個師弟很為難的樣子,就主動上前,把師弟手裏的錘子拿下來,砸下去。然後對實驗室裏的人淡漠地說:“可以了嗎?”
實驗室裏的人根本沒想到除了導師,生起氣來最可怕的趙令勉居然出現了,所以大家有些尷尬地笑著,然後一哄而散。而那個被趙令勉奪去錘子的師弟卻愣愣地看著他。
趙令勉覺得很好笑,一個男孩子怎麽像一個女孩子那麽容易受到驚嚇,他拍了拍師弟的肩膀,笑著說:“好了,不要再發呆了。趕快去做事吧。”
師弟,也就是齊磊看著趙令勉對他溫柔的笑著,突然覺得心跳加速,這是他在別人那裏沒有體驗到的。他定了定神,然後靦腆地伸出手說:“師兄,你好。我是齊磊。”
“你好,不用叫我師兄了。叫我令勉就可以了。這裏大家都隻是叫名字。”趙令勉握住了那隻手說。
誰也不會想到,從此這兩隻握住的手就徹底交纏在一起了。
“令勉。”齊磊看著趙令勉一副呆住的樣子,便擔憂地問道:“是不是身體又不舒服了。”
齊磊打算過去扶住趙令勉,但是趙令勉躲開了,他找了一個離齊磊有點距離的位置坐下去。而齊磊看著自己垂在半空的手,禁不住苦笑。原來,還是不可以。但是他很快收斂了自己的神色,坐在剛才的位置上,靜靜地看著趙令勉。
“齊磊,放過微夏,放過我,也放過你自己吧。”
齊磊知道的,他知道趙令勉不會輕易見他,除非是為了林微夏,可是真的從趙令勉的口裏說出來,齊磊還是覺得自己的心生疼生疼的,他的薄唇勾起一抹意圖不明的微笑:“令勉,你覺得她有資格獲得幸福嗎?她讓你不幸福,讓我不幸福。憑什麽她就可以幸福?”
“齊磊,你說錯了。”趙令勉垂下的眼眸抬起來,眼神很堅定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