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措手不及,才是生活的本質之一。
——BY 韓亦墨
秋意漸濃的夜裏天空下起微微小雨,落地窗前覆滿了雨滴,晶瑩的,在慘白的燈光下發著冰冷的光芒。韓亦墨怔怔地坐在椅子上發呆,腦袋裏一邊一遍一遍地,交替著回放著那份關於微夏的調查報告和微夏無奈又悲傷的表情。
微夏原來在高三的時候就偷偷地去考她讀的大學的自主招生考試,這個韓亦墨不知道。在四年讀書裏,微夏給很多的感覺是一個安靜又溫柔的人。
秦蕭查不到當年高三的時候,微夏在韓亦墨不在的時間裏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有人刻意的抹去一切的痕跡,所以韓亦墨更加氣憤,到底當年是什麽事,圈住了微夏的所有夢想,磨掉了她所有的棱角,讓她在大學裏也總是夾著尾巴見人。
微夏是在大學第二學期認識了趙老師,趙老師心髒病發的時候正好被微夏看到,微夏拿起趙老師沒拿穩散落了一地的藥給她吃,又把趙老師帶到醫院檢查,得知她現在隻有自己,兒子去了國外比賽,於是她就義不容辭的照顧起了趙老師。趙老師很感謝微夏,每次對著來訪的客人誇微夏是一個善良的女孩子時,微夏也隻是淡淡地靦腆地笑著。
趙老師的兒子回來的之後,微夏就再也沒有出現在趙老師的家裏。韓亦墨看到這裏的時候,有些惶恐不安,什麽原因讓喜歡依賴的人的微夏隻想要安靜的自己一個人。
趙老師當時多次讓微夏出來一起吃飯,但是微夏總是推脫,誰都看出來趙老師想要微夏和她的兒子趙令勉在一起。而趙令勉一開始對微夏的印象是淡淡的,隻覺得他很安靜,他隻是配合著老人的意願,他希望自己的母親開心。
大二的時候,微夏在上跳舞培訓課的時候不小心被同學看到了,當時她跳的時候,那個同學隻覺得驚豔。於是她把微夏跳的舞錄下來傳到學校的論壇上,沒想到引起轟動,很多人都沒想到一個如此安靜嫻雅的女子竟然可以跳出如此性感、驚豔的舞蹈,有些人看著看著還哭了。
有人看著看著哭了,不是在誇耀或者誇大微夏有很好的舞技,誰都知道“台上一分鍾,台下十年功”,微夏之所以跳得讓人哭了,隻是微夏在這條舞蹈上傾注了她所有的感情,她在告訴世人一個愛人被迫分開後的想念,讓一些人感同身受而已。
趙老師也看到了,趙令勉也看到了。當時趙令勉看到微夏那盛滿了悲傷的眼睛和她在別人麵前淡淡地微笑的樣子,他覺得他的心在狠狠地疼著,他想要好好守護這個女子,讓她的眼裏不要再出現這種悲戚。
從那天以後,趙令勉開始主動接近微夏。微夏不是沒感覺到,她和趙令勉說她的心裏慢慢全是一個人的身影,再也容納不下別人了。但是趙令勉不為所動,繼續追著微夏。
轉眼間大四了,微夏開始煩著要實習的事了,趙老師在此時主動提起她要回家鄉去教書,那的工作比較輕鬆,她的兒子也比較放心,她問微夏願不願意去。
微夏想了很久,還是跟著趙老師一起去到了Y城,也許一開始,他們都覺得未來的生活應該是很美好的。但是措手不及,才是生活的本質之一。
趙令勉生病了。
韓亦墨起身,他的心在此時一直往下沉,往下沉,像是在無底洞一樣,他大步地往前走進雨裏,他需要讓大雨來讓他清醒,來平息他滿腔的怒火。是他的錯,沒早一步回到在微夏的身邊。
微夏呢?
從在許珊的懷裏大哭一場之後,她就靜靜地跟著許珊回到了家裏,許珊讓她換衣服,她就換衣服。許珊讓她吃飯,她就吃飯,但是隻吃米飯。
許珊看著眼神空洞地微夏,很心疼地問:“林微夏,你不用吃菜嗎?”
於是微夏就夾菜塞進嘴裏,拚命地塞。許珊受不了了,她打掉微夏的筷子:“林微夏,夠了,你不要這個樣子。你告訴我,今天你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許珊想不通,早上出去還是春光燦爛的林微夏現在卻像木偶人一樣,眼神空洞地聽著她的安排。
沉默了很久,微夏終於反應了,她抬起頭看一臉心疼看著她的許珊,發出低啞的聲音說:“許珊,先讓我一個人靜一靜。”
微夏轉身離去,許珊看著她離開,很默契地什麽話也沒說。微夏想說,便會告訴她。
關上房間門,微夏打開燈,便看到了一隻胖胖的熊給了她一個大大地微笑,微夏想起趙令勉當時送給她這隻熊的時候很溫柔又有點期待地說:“微夏,我希望你能一直像這隻熊一樣微笑。”
一想到那個畫麵,微夏就覺得難受,全身都難受,她走到房間角落,蜷縮成一團,頭埋在膝蓋裏,誰也看不到她的表情,隻能看到她的肩膀不斷地抽動著。
在微夏和趙老師來到Y城不久,趙令勉也來了。
那天,臉色有點蒼白的趙令勉出現後,對著微夏溫柔地笑了笑就讓趙老師和他一起聊聊。兩個人一起到了書房,兩個小時後,他們出現了。
趙令勉的臉色比之前的蒼白,而趙老師的眼眶也紅紅的。他們極力掩飾自己臉上的表情,但微夏不傻,她直覺趙令勉肯定有什麽事,但是他們不想告訴她。
那天以後,趙令勉就和他們住在一起,也不去公司,微夏問他:“你的公司呢?”
趙令勉隻是笑著說:“有朋友打理,最近我想好好陪著我媽。”
“嗯。”微夏也不多問。
趙令勉還是像以前一樣對她,對她很溫柔的。微夏認為趙令勉是想通了,所以才沒有再像以前一樣時不時對她說:“我那麽好?你真的不考慮嗎?”
再後來,齊磊也來了。
當齊磊出現的時候。微夏還開玩笑地說:“Y城很好嗎?你們怎麽全都來了?”
隻是說者無心,聽者有心了,齊磊和趙令勉心裏一陣苦笑。不是Y城好,而是這裏住著他們想要守護的人。
在來Y城之前,微夏通過趙令勉認識了像跟屁蟲一樣跟著趙令勉的齊磊。那時,他們表麵上是好朋友。
不過,一切都在微夏代表學校老師在文藝匯演上表演開始,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